第二十二章 情殇(第1/2页)花骨扇

    第二十二章 情殇(5605字) 

    夜月被姬无忌用藤萝担架运入竹澗轩中,冷香诗筠被他幻术所惑,又因曦和的苦苦恳求而心生恻隐,不得已让他们避入轻骑瑗阙。

    轻骑瑗阙是一处十分幽闭的曲亭,东面山壁是九帘倾泻的瀑布,轻溅的水花淅沥飘洒,临水溪泾流入西面的翠竹林中,林后低耸着一座画檐小楼,自楼前延展出一条细窄的青石子路,直铺到轻瀑旁的一处亭榭下,亭榭四周遍植琼花,山坳中寒泉浓翠,里面不知被何种药物催生的芙蕖绿云拥扇、红萼开萦,绿波荡漾中那起伏的花海深浅交错,晕的人有种烟波浩渺的梦幻轻移。

    姬无忌就把夜月置在亭中的一坊竹塌上,他手中凝着一个白璧玉碗,碗中浅碧色的药汁氤氲着乳白的雾气袅绕入他深邃如晶海的眸中。

    他把夜月半拢在怀里,用灵犀玉匙把药汁一点一点灌入她口中,夜月伤重失了无尽的血,唇瓣惨白无色,那浅碧的药汁入吼,她唇色渐渐冰晕,像是有盎然生机钻破地底死寂绽放在她冰魄似的脸颊,可从汤匙入口她脸上漾出的无尽痛楚来看,那药汁一定苦涩的令常人难以忍受,姬无忌看着她脸上表情,像是有难以言表的欢愉又像是无法言说的痛苦渐渐升腾浸润他玉面,他手下毫不停息一点一滴的把苦药汁强捅入她吼中,夜月昏厥中被那药的苦涩闷的眼前漆黑一片,只听的四周水流潺潺,有冷涩的俐风直透过单薄的衣衫强肆入冰怀,模糊间居然看到破云将军满是鲜血的脸,他于红枫林中手持冷月剑怒目质问她,“你这个贱人,你究竟爱的是谁……”

    她还不及回答,他手中冷月剑一下穿刺她眉心,她觉得眉心钻心刺骨的痛,忍不住伸手握住他冷厉剑锋,嘴里断续,“将军,夜月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破云将军抽出冷剑,满脸狰狞戾杀之气,“你这个贱人,你爱的始终是他,对不对,真是心狠啊”,他转动冷月剑柄,对准身侧的楚洢寒,“你就不怕我把他的头颅劈下来丢进沸鼎中去煮焚。”

    他说着一剑披落跪在他眼前的楚洢寒头颅。

    那头颅鲜活如生,滚落在的红枫落叶间,依旧对着她温柔轻笑,“夜儿,你不要担心,我不怕疼。”

    她惊得心胆俱裂,手指痉挛的攥住冷月冰凉铠甲,“将军,一切都是夜月的错,将军不要杀他,要杀就杀我好了,是我害了将军,是我让将军做了孤魂野鬼,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攥紧他疯狂的撕扯,不觉扯裂他身上铠甲,露出了紧贴胸前的云纹锦袍。

    破云将军冷笑,“谁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你的心而已,可你这个没心肝的贱女人偏偏没有心,”他突然笑着把剑刃斜刺入自己胸前,微一划裂,锦袍前一个婉大的缺口,他伸入入怀,把胸腔破裂处的心肝掏了出来,递到她眼前,“枉我把心都挖出来了, 却看不到你一星半点的真心实意。”

    夜月看着他胸前流淌的血惊得面无人色,用手堵住他胸前血洞,嘴里嘶喊,“将军,夜月看到了,夜月知道将军的真心,……”

    “是吗,”破云将军不信,“那你为何还要叛离,还要把我排兵布阵的机密泄露给楚洢寒。”

    夜月心魂撕裂,“那是因为将军不停的逼我,将军要杀了他,要车裂他,我怕,我怕的紧,……”她淡泊的脸上清泪冰泻的肆流,掩埋他胸前血海。

    “我逼你”,破云将军微微怔愣,冷峻的眉眼拧出困惑,“是吗,是我一直不停在逼你么,”他似乎回想起什么,……那是赵武烈王二十九年春三月,破云将军冷月以倾国之力伐楚,拥兵六十五万奔杀楚境,楚怀王拜世子睿为上将,公子洢寒、大将韩非辅之,迎战于湘水之上,赵军破釜沉舟锐不可当,一路势如破竹,只杀的楚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大将韩非被公冶攒利斧劈颅、脑浆四溢,楚军大溃退回都城云影,连夜急驰向魏襄公求救,魏军尚不及出兵,破云将军已兵临城下,一举破城,怀王心胆俱裂,急使长孙固具车西门,取其世子睿及公子洢寒一同出奔,不复顾其家室。

    破云将军冷月入楚都城,遂将楚宗庙尽数拆毁,晏婴缉楚属国诸侯及百官来朝,冷月升楚王之殿,强令大楚百官叩首以拜,稍有不服着刀剑加身、利刃穿颅,当日洗梧宫门禁闭,森严的宫壁内隐隐传出刀兵厮杀之声,浓厚的血从玉门的缝隙里源源不断的流出,染得白玉台下的碧波清池一片刺目的殷红。是夜,疏雨中有微冷的腥腻,破云宿于楚王之宫,诸将得楚王世子夫人妻妾媵嫱以进,冷月令遍寻三宫,收公子洢寒妻媵侍寝,公子妻息蔷誓死不出,诸将牵来见将军。

    轻纱帐幔低垂,半身**的破月将军高卧于金漆龙榻,胸前躺着衣衫凌乱的息蔷,冷月轻笼女子鬓发,饮尽她杯中猩红的醇酒,对着帐外的副将慵懒开言:“楚国君臣现下逃到哪了。”

    传报裨将单膝跪地,禀道:“楚怀王乘夜西逃沮水,转而南渡沧澜江,想是迂回向魏国求救。”

    “额”,破云将军漫不经心的抬头:“是想求助姬无忌。”

    “是,将军,”裨将低头面带喜色,回奏道,“不过末将觉得楚国君臣怕是绕不到魏国了。”

    破云微诧,“为何?”

    裨将高声,“公冶副帅追击楚王入沮水,乘乱夺下楚军装载食物的庖舟,听闻次夜大雨倾盆楚军受阻沧澜江,饥寒交迫,为争夺进食而自相残杀,有乱军因食物分配不均而迁质怀王。世子睿公子洢寒俱护王,在乱军中被戈矛击中其肩臂,流血及踵。因戈浸剧毒,世子睿即死,公子洢寒重伤。”

    “哦,”破云将军饶有兴致,从卧榻上半俯起身,“这么说,楚洢寒伤重却并未身死。”他继而摇头肆笑,面有讽色:“看来楚洢寒的确心机深沉,本将军这次倒是为他做了现成的嫁衣裳。”

    裨将面露疑色:“将军的意思是……”

    破云将军蹙眉,从怀中执出半枚虎符,眼中寒光逼人:“着管毅急渡沧澜江于江前截住楚国君臣,待楚君半渡,再与公冶攒前后夹击,势必要取楚洢寒人头。”

    裨将心奇为何不猎楚王,反急取公子头颅,却也不敢多问。收了虎符就要退出寝殿。

    破云将军手指挑起息蔷下颌,嗤笑:“你的夫君可真懂得韬晦攻心之术,怕是连你这枕边人都要以为他是忠心护主,身兼披重,命不久矣了吧。”

    息蔷神情委顿,脸色惨白,娇弱无力的半伏在他胸前,目蕴清泪:“求将军放过贱妾的夫君,贱妾愿意结草衔环以报将军。”

    “结草衔环,”破云将军笑的轻佻:“本帅帐下雄兵百万,人人都愿意为本帅赴汤蹈火,就不差你一个女子来结草衔环了吧?”他把冷峻的脸凑近,似要吻住她,调笑:“你只要好生服侍本帅就好。”

    帐下的裨将一阵脸红,极退出殿,不期又被冷月叫住,将军脸色瞬间冷厉:“她呢,怎么还不来?”

    裨将一怔,正要出声询问,但看到冷月脸色顿时噤声,想起入殿前亲卫的嘱咐,明白将军脸色变换之故,他呐呐道:“夫人在……”

    已经用不着他回禀,因为殿外蓦然传来一阵**,破云将军冷厉的唇不动声色的抿紧,眼角轻跳,微醺的面容在红烛帐影中更近的贴紧息蔷,手指作势去撕扯她凌乱衣衫,息蔷轻呼一声,贴倒在他怀中。 

    遥望殿外白衣翻飞间寒光乍闪,巡夜的众将被一柄银鞭抽得直摔进正殿。

    一身白衣漾出无穷冷意,夜月手持银鞭怒目迈入寝室。

    红绡帐影间但见无数绝色楚宫妃后盛装浓丽,艳绝逼人,袅袅娜娜的倚在榻前拱手垂侍,破云将军怀里搂了息蔷索欢,她远黛的眉渐渐结成簇拥的冰峰,眉心的血痕骤然拧出一丝戾气,一鞭子挥出去,宫妃手中的珍馐玉酿齐飞,垂侍的美人花容失色四散逃离,夜月银鞭如影随形,就连大殿商讨军机的裨将也遭了殃,众人被抽的四下哄逃,可逃到寝殿门口却被巡夜的亲卫重新赶回大殿,美人们哭哭啼啼的拢聚在宫殿重重帘幕间。

    帐影中的破云将军肆无忌惮的把息蔷压在身下索欢,夜月银鞭撩开轻纱帐幔,一鞭子催在他背上,鲜血从他晕铜的脊背缓缓绽出,流淌到他身下的息蔷脸上,息蔷惊呼一声,挣扎着从冷月身下脱离,蜷缩到床角。

    破云将军慵懒的侧身半掩罗裘,从鱼獭猩缎蟠龙舞锦枕中扬起冷俊的面孔,颐手支额,不紧不慢的沉声:“怎么,夜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专门跑到寝殿来坏我好事。”

    夜月冰寒的眼睫蝶翼低垂,眼中有火焰的微光掠烧出绯红的暗翳,她雪袖下的手指攒动,鞭影化作一道银蛇,披向破云将军冷面。

    破云将军手臂轻舒捉住她鞭稍,手肘一带,夜月倒向他寝枕之间。

    “额,”破云将军顺势接住她身子,燎笑:“原来夜儿也是来**的?正好你的皇嫂们也在,不如……”

    夜月冰凉的眼眸在他脸上稍顿,有意料中的惊怒绽在她万古寒冰似得清冷眉眼。她一个罩面裹上他轻佻的脸。

    破云将军狠笑,掣住她逞能的手腕。手指探出历猞她轻唇,似要戳出血来,“怎么,夜儿是吃醋了,不愿跟这么多女人分享本帅的恩宠。”

    夜月冷冷的看他,一言不发。

    破云将军手下加劲,淋漓揉搓,夜月梦幻的轻唇瞬时渗出血来。

    他眼中一变,掠上她轻唇。肆意的舔|舐血迹。

    蜷缩床角的息蔷看他急切动作,眼中溢出一丝难解的怨毒。

    大殿又相继涌入探报,甲兵进殿羞涩间不敢抬头,颔首禀道,“将军,公冶副帅已与今日正午捕获楚王,现已押解入宫。”

    “额”,破云将军不舍的移开夜月轻唇,眼中有惬意的醺醉,“公冶办事倒是利索,这次本帅可要好好奖赏他一番,去,”他手指御向帘幕深处藏着的几个绝姿玉人,抻道,“把这几个朱色送到公冶帐中让他好好享用。”

    “是”,随着一阵哄笑,大殿立刻涌入一群剽悍的旌卫捉住那几个美人脱离大殿。

    探报也欲禀退。

    破云将军揽住夜月腰肢与她耳畔厉问,“楚洢寒这个无胆宵小想是又挣网溜脱了,他手指撩拨夜月毫无表情的冰面,“他这次又逃往何处啊。”

    探报跪稳双膝,面有惧色,“公冶副帅追击楚三公子于沧澜湍流,不期息烈将军突自对江杀出,两军对战至江心,公子趁乱坠江,管毅司马弯弓搭剑正中公子脊背……。”

    “额”,破云将军死死盯住夜月眉眼,似要盯出她眼中纤豪的微弱破绽,“那楚洢寒可是已然身死”。

    “这个,”探报重重扣头,声音中有畏死的惊悸,“副帅不料公子水性如此之好,于身披数箭后仍能急坠江心而逃,副……副帅已与沧澜江面布下天罗地网……”

    “恩……”,破云将军脸上有薄怒的微火晕慑,“公冶是怎么办事的,本帅的嘱托是系到耳后了吗?”

    探报惊得瑟瑟发抖,“将军恕罪,公冶副帅也未曾料道……”

    “去”,破云轻怒,“要他自己负荆十披,当夜不准碰那几个美人。”

    探报如免大赦,连连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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