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功业(第1/2页)唐朝工科生
王孝通老爷子花钱是没有尽头的,老张本来想叫停王老爷子的挥霍败家,但转念一想,特么这也是好事儿啊。到时候给地方官们报账,谁敢说老子不尽心尽力?什么叫做政绩工程?政绩工程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比如薛书记,作为地方大员,他给民部上书,说靡费几万贯,那只能说你这个人,能力平平。靡费十几万贯,能力出众。靡费几十万贯,能力超群!
这就好比安平公主要出来捞,人人都知道安利号的幕后老板能力超群,并且随着安利号不断地扩张,能力也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高。当然大前提有一个,绝对不能提她的爸爸是谁,也不能提她跟哪个土豪勾三搭四不清不楚……
“都督,都督活命啊都督。”
奚人被正式瓜分,这一回,可不是什么羁縻统治。而是实打实的朝廷有了公文,得到了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质量体系认证,国际上认可,国内它符合还没诞生的大唐基本法。
鲜卑遗种,还剩下点战斗力的,也就这奚人五部。然而奚王都被琅琊公主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俟折部的头领曾混过一个突厥俟斤,如今却就像是一条狗,趴在张公谨的脚边,不停地磕头。
“你元俟折部,去年十月不是说不需要救济吗?怎么?今年都快春末了,反而来求着要活命?”
定襄都督府都督张公谨,披着一身玄铁鱼鳞甲,大氅就这么随意披着,双翅钢盔上面,还铸了个吞云兽的花饰。牛皮的大长靴,露着一柄匕首,离元俟折部头领的手很近,只要这头领暴起,就能抓住匕首,然后一刀捅死张公谨。
但张都督仿佛是在勾引别人杀他一样。一条腿伸着,匕首就这么露在那里,周遭佐官见了,却也不担心。
站张公谨身旁。有个老者,面色淡如水,双脚分开半尺,就这么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却也瞧不出什么根脚。
“都督,是小的无知,是小的无知啊。我部愚昧,我被愚昧啊都督!都督,救救我们吧,羊羔全死了,牛犊也全死了,瘟疫,是瘟疫啊都督。没了牛羊,我部贫弱。活不下去了啊”
痛哭哀嚎,这元俟折部的头领,又连连磕头,以头撞地,不多时,已经头破血流,泥巴石子都在上面,还夹杂着一些污垢,分外可怜。
只是张公谨胳膊支在一只膝盖上,身体向前倾。露出白牙,冷笑道:“元者野,你就是一条野狗,懂吗?无胆的杂种。”
元俟折部的头领元者野。突然身躯一颤,张公谨顿时笑的狰狞:“你看,你不是怕我唐军吞了你的部族吗?来,看到本督脚边的匕首了吗?拔出来,一刀捅死本督,你元俟折部反了大唐。说不定,一呼百应,漠南诸部无有不从呢?去年十月,你不是就这样对奚族五部这么说的吗?啊?!”
嘭!
张公谨一脚踹在元者野的脑袋上,“豚犬之辈,嘤嘤狂吠,也敢与我大唐争辉。要活,可以!五部卸甲,给本督老老实实放牛放羊种地挖矿,河北道有的是你们活命的地方。”
嘭!嘭!嘭!
张公谨不停地揣着元者野的脑袋,血流如注,然而张公谨却没有任何怜悯:“去岁大雪,奚族五部自以为牛羊众多,死了奚王也不怕是吗?契丹人来大洛泊跪地求饶,你们不是嘲笑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你们这些禽畜!”
元者野没有反抗,反而是连连嚎叫:“都督,都督只要让我等活命,我等愿做大唐一小民,愿做……”
“啐!”
张公谨停止了脚踹,站了起来,俯视着元者野:“你们也配做唐人?”
言罢,张公谨迈步而出,大帐处有护卫掀起门帘,然后一员骁将前来,轻声道:“都督,苏支逃了。”
“嗯?!”
张公谨扭头看着那骁将。
“烈率精骑一千,苏支本部精兵五千尽数覆灭,斩首千余,余者皆降。”顿了顿,苏烈又道,“只是苏支得了一匹马王,是匹铜色马,着实神骏。烈一人三骑,连追两日,竟然也追之不及。”
张公谨眉头微皱,“苏支往哪里逃了?”
“往东。”
“自寻死路。”张公谨冷笑,然后道,“来人,修书一封,加急发往东瀚海都督府,督府长史自有计较。”
史大奈的手段,张公谨还是知道的,苏支就算跑出漠南,最终也逃不过辽西河北。
如今长城以北,唐军时常出击,缴获甚多,奚人残部再度被肢解的情况下,除了唐朝朝廷,谁也救不了他们。
“都督,烈欲戴罪立功!”
“定方你何罪之有?”张公谨面无表情,然后道,“苏支乃奚族大酋,汝一战而斩首五千精锐,真乃不世骁将也。”
斩首五千?
“都督,烈斩首只……”
“本督说是五千,那就是五千,本督会派人察验人头,随后送入京中。难道兵部的人,还会数不清人头吗?我等****王师,切不可杀良冒功,这五千斩首,是奚族蛮夷,就一定是奚族蛮夷。”
言罢,张公谨使了个眼色,张绿水走了过来,抱拳听候。
“做的干净点。”
“张公放心,老本行了。”
张绿水咧嘴一笑,笑的苏烈雄躯一颤,本想张嘴阻拦,却见身旁几个校尉一脸兴奋,麾下亲兵更是欣喜若狂,心中无奈一叹,挤出一个笑容,冲张公谨行了军礼,有些惆怅。
“定方,将来汝到了本督的位子,汝便知晓,今日决断,非本督所为也。乃众将士之所欲也。”
做老大,可以吃肉,小弟们不会不谅解。但老大吃了肉,小弟们连骨头也没得啃,汤也没得喝,这个老大。做不久。
大军出行,什么喜迎王师,那都是狗屁。张公谨东征西讨,什么样的老板没见过?王世充这等枭雄。当年不也是有人口称王师吗?但王世充他该死,哪怕张公谨曾给王世充做过州长史。
“烈谨遵都督教诲。”
苏烈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张公谨也没多说什么,苏烈是个聪明人。但太过刚直勇猛。打仗的时候,是优点。但不打仗的时候,就未必是优点。蹉跎这么久,再怎么不服气,苏烈也明白,只有能让麾下军士都能捞着功劳,才算本事。
没几天,河北道就传来消息,奚族五部不服王师,抗拒归化。有蛮酋率众作乱,定襄都督府都督率军出击,骁将苏烈一战而胜,斩首五千,俘获牛羊无算,人口子女五万有余。
张德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抓了抓头,搂着怀里没穿衣服的银楚道:“看来在奚族旧地,要建城了。奚人已被一扫而空。死的死降的降。”
“昔年予曾听闻突利可汗有言:赤山之南,可建雄城。顺玄水而上,又可建二小城,效仿中国成法。”
“阿史那什钵苾。还有这等见识?”
“突厥若为寻常蛮夷,焉能功盖匈奴,横跨金山黑水?”
“说的也是。”
因为安北都护府和吐谷浑旧地的邬堡修建特别成功,兵部尝到了甜头,这种乌龟流战术实在是太省力了。就是慢慢地推,然后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你不是骑兵流窜厉害吗?你特么倒是流窜啊!窜啊!
只要正面刚。五千唐军可以横扫几个来回。加上现在马场又多,李思摩那条疯狗时不时就从哪里倒腾几千匹战马,搞得李董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些战马。总不能拿去耕地吧?可又不可能二十万唐军全骑马,也要是二十万唐军全具装甲骑,起码得把天竺和波斯都拿下,才有希望养起来。
像突厥那种控弦四十万,玩笑一样,毫无意义。
而且兵部也没有因为邬堡拖累财政,当然现在修的邬堡为什么有棱有角,为什么有反斜面或者其它什么鬼东西,就是保利营造的品牌风格。
吐谷浑旧地,光盐利就足够养活两万战兵,纯劲卒。至于安北都护府,很多人都觉得,从没见过尉迟老魔这么安静低调过。
为什么?!因为爽啊,怕被人盯着啊。老魔头捞的浑身发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每三个月创造一个曾经的长安首富。
光骨力干大黑牛,一头大黑牛从互市监再到关中,利差五六贯根本不算事儿。再比如皮子,熊皮这种就不说了,仅仅是狐皮,老魔头一张皮就要抽四成的价,然后自己抽的这四成,分润给都护府下面十几个部署大约又是四成。也就是说,一成半左右的抽成,是落在安北大都护体制里面的。
因此,安北都护府上下,十分拥戴大都护,坚决拥护天可汗,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俩地方因为全新的运作体制,加上东宫开了榷场,朝廷自己也开了互市监,明面上没有收商税,可光这互市监和榷场的利润,就足够让民部的官僚们喜不自禁。
连老阴货长孙无忌,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出山,哪怕降级任用做民部尚书也是可以的。
“阿郎,便是建城,却也非一日之功,河北道人口不济,总不能移民实边吧?”
银楚扭了扭娇躯,磨蹭着张德,舌尖在老张耳垂上划拉着。昨天干了个爽,然后累的不行,早上又干了个爽,又累的不行,懒得起来,午膳都是在榻上吃的。
“你却是不知根脚,吾离京之时,陛下曾同吾商议,欲在河北数州,效仿华润号故事,鼓励生产。一子一女,皆有羔羊小犬相赠。更有免税之利,若是运作妥帖,河北河东其余诸州,必定看重此间民籍,必兴旺焉。”
珍珠弘忽听了自家男人透露的秘密消息,顿时大喜,连忙道:“阿郎,妾若让族人迁徙在此,岂不美哉?”
“当何如?”
“妾之族人,有此间户籍,彼辈尚无。若为姻亲,岂不自抬身价?”
“……”
卖户口这事儿吧,咱们能不干吗?政策饭吃个十来年二十来年说不定就没了,还得长远发展啊妞。
然而银楚显然对于长远发展没有任何兴趣,只想捞一笔再说:“妾在此地,本无根基。这女都督的名头,却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又被天可汗陛下拿了回去。待上一年,便是要琢磨一年进项。多多益善最好,若是少了一些,却也不能白白浪费。”
妞,你这么勤俭持家,做公主太可惜了。
“阿郎,你说妾说的对么?”
“呃……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老张感慨万千,心说卖户口这事儿吧,运作的好,说不定有奇效。至少集聚人口这事儿上,肯定有好处。而且现在幽州一带鼓励生产是朝廷国策,你生一胎是犯罪,生二胎是戴罪立功,生三胎,你这是爱国良民。倘若你生了四胎五胎,诚乃国之基石。倘若生了七八胎,英雄也。若是生了十几胎……当地主官都要带她去巡回演讲,讲一讲自己怎么做到一窝能生十几个的英勇事迹。
华润号麾下,只算男工,家中现在抚育四个子女完全没问题,五个子女也能维持一般的生长,但略有艰辛。不过只要女子持家,往往还是中人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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