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2 云州先生的最后一战(一)(第1/3页)云州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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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细细计较起来,我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人情味儿稀薄的人。
我一个人站在海船的甲板上,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流冷风不断磨砺着我的面庞。
以前在一些老版的日本侠义电影(比较老的动作片,描写的一般都是黑.道人物或者武道家的故事)里,高仓健,菅原文太还有那个黑泽明镜头下的三船敏郎等都会做出这种动作。
不过可不是摆个pose就可以装出来的。
没有那个气质的话,说不定都会让你演出(日本著名笑星)的效果。
那样的话,丢人可就丢大了。
我一米七的身高,放在这个时代,放在这个国家,都可以列到的巨人名单里了。
在我的手下,握着一把武士名刀。
不过不是那把曾经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
那把刀是织田信长在相定我为他的乘龙快婿后,作为岳父大人的礼物送给我的。
这把刀据说是几百年前,我的祖先,多田源氏的大豪杰多田赖光所使用的。
多田赖光这个人,是镇守府将军的儿子,算起来也是身世显赫,但可惜的是,这个家伙的军事生涯却没有太多可以的成就,至少跟被日本武士所崇拜的源义家和开创了幕府政治的源赖朝这两位同族后辈没法比。
之所以没有什么武功,却还能被称为的原因,便是他用着这把,带着坂田金时(金太郎)等四位一身精力无处发泄的闲人,一路上去跟妖魔鬼怪战斗的神奇故事。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实际上也是个虚无缥缈的人。
虽然锋利霸道,无所不催,但毕竟是平安时代的产物了,五六百年的将它的使用年限压缩到了最少。
尽管我多次在京都和大坂寻找刀剑名匠为它作,但每次战役过后刀身上都会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缺口却总在无可奈何叹息着————
英雄迟暮,即便是当年斩妖除魔的,也到了该退居二线的时候了。
大概是在天正九年,也就是我接任家督的元年,这把刀正式结束了自己的,成为了接受明智家族供奉,祈祷祖先庇佑,武运长久的————
因为这把刀本来就是祖先曾经用过的,其存在的意义可以与武田家族的相提并论了,所以家族中的人没有谁觉得不妥。
而此时,我握在手里的,是另一把名刀————左文字宗三。
这把刀原本是武田信虎所有,后来送给了他的今川义元,今川义元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尾张国的田乐洼之后,左文字落到了织田信长的手中。
这把刀是在织田信长开设幕府,任命官员的时候,赐给幕府执权的我作为身份象征的。
每当我闲来无事,将这把名刀横放在四四方方的茶几上静静观赏的时候,总会想到它的前前主人。
那个出身大富之家,却没有沦落为纨绔子弟,反而逆流直上,将家族势力推到顶峰的伟男子。
励精图治,改组家臣团,为陈旧发霉的家族体制注入了新的血液。
农商并重,东海道肥沃的良田和骏府港丰厚的贸易收入使今川家族拥有了超过百万石的年收入。
改革军制,遏制了今川军战斗力下降的趋势,他活在世上的时候,无论是武田信玄还是北条氏康,都不敢轻易对富庶的骏河动手。
复兴文化,收纳落难公卿不仅使东海成为了关东的文化辐射点,也为他赢得了和的美名。
他的一生是无比光彩的一生————即便是桶狭间的那场大雨,也无法抹去。
每次轻手抚摸刀上面华美精致的花纹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
三四十年前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我和他是两个人,生命中并不存在任何交集。
不过听父亲说,我是在他被杀死近两个时辰后出生的。
这难道也是一种缘分?
不过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别人的死亡时间当成坐标呢?
织田信长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也许是我和他真的非常投缘,这位当时还没有想过要把女儿嫁给眼前那个有些的少年的那人,非常开心的用自己名字中的通字,为未来女婿作了新的名字。
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要扯关系的话,区区一个名字是代表不了什么的。
想到织田信长,我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个严肃,令我忍不住回避,甚至很恐怖的问题————
我对织田信长,真的是百分之一百的忠诚吗?
有时候读着《史记》,《资治通鉴》甚至是《日本书记》的时候,我也会在心底迸发出一股属于年轻人的豪迈与热血。
古人征战四方并且坐拥天下————
我也可以啊!
为什么要在织田信长的阴影和威压下面卑微怯懦的活着!
手握重兵的我,难道就要一辈子这么被他吆来喝去吗?
我如果……
说话的人是我忠实的部下,新选组的女副长柳生十兵卫茜。
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其人与开创了大名鼎鼎的的柳生家族有着血缘上的联系。
柳生十兵卫对我非常尊敬,甚至有些崇拜,这不仅仅是因为上司下属等级分立,身份上的差距的缘故,更是一种对我的实力的认同。
这里指的主要是剑道的修为。
我不仅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既有天赋,又刻苦修行过,头上还顶着这一光荣称号的她。
还成功的在她那个被世人称为的老爹手下全身而退,战成平手。
虽然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但在柳生茜的身上,我却几乎从没有找到任何属于日本女性的恬静自然美,恰恰相反,她的言行举止都像极了男孩子,如果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她可以丝毫不令人感到意外的戴上的帽子。
不过这个人偶尔也会有感情特别细腻的一面。
说这话的时候,柳生茜温柔的将一件厚实的羽织加到了我的身上。
柳生茜瞪大了眼睛。
一听我并不是要出家,柳生茜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疯丫头风驰电掣般的跑开,她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当柳生茜拿着理发工具重新出现的时候,她身边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永仓新八。
这话听着我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大概是被我自己的故作潇洒给恶心到了。
永仓新八摇了摇头。
嗯?他在说什么?孝心?老夫人?
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剪个头发而已,有必要牵扯上母亲吗?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在东亚,有一些祈祷仪式中,需要祈祷者剪掉身上的毛发或者指甲做给献给的,萨满教和神道教尤其注重这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
我正想笑着向解释我并没有任何祈祷的打算,但是话到嘴边,一阵强烈的罪恶感和羞愧感突然像电流一般刺激了我的全身。
我该对他说什么呢?我其实并不打算为我那个病重的母亲祈福吗?
一路上我之所以一个人站立在甲板上,想让自己看上去一些。
虽然表面上很,很淡定,但其实我的内心是非常紧张的————
与吉川元春的大决战就要开始了,我却丢下了数万大军往家里赶,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不进不合适,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自杀。
我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有完美的理由可以向我那个解释这件事情的原委,但是现实是不会骗人的,万一战斗最后失败了,他会怎么对待我这个的乘龙快婿就可以想象了。
本来在我的战术构想中,作为总大将的我是不会出现在与作战的第一线的,不仅如此,我还不能出现在自家的本阵中。
所以当安土城的来人通报我母亲病重的消息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而第二反应竟然是……喜悦!……
新选组的人给我找来了一张马扎,永仓新八将一张足以覆盖我全身的白布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发型?难道柳生大小姐你的隐藏职业是美发师不成?
柳生茜很有干劲地问我:
柳生茜惊讶地叫了一声,我被这个家伙给吓了一跳,差点从马扎上翻倒。
道完歉之后,柳生茜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大吃一惊。
也只有大大咧咧的她才敢这么跟我说话,发表如此大逆不道的评论。
满脸愕然的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柳生茜。
我所要求的发型,是一种在后世再普通不过,类似于的简单发型,这种发型在后世还是挺流行的,怎么到这里就变成了呢?
哦,对了,在这个时代,武士都是留的,这是身份的象征。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武士都可以这么做的。
最低等的浪人武士,因为经济方面的掣肘,没有多余的闲钱来打理头发,就只好披头散发,但这样又容易使头发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们不得不自己用剪刀来梳理头发,不仅手艺不精,更因为为了更久的延长剪发周期……总之,为了剪的尽量短,横空出世了,并且在战国流行开来。
柳生茜看了永仓新八两眼,无奈的耸耸肩膀,此时,她的心里肯定在吐槽:……
柳生茜的确很适合放理发师,如果她哪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个外国名字,那我就叫她:茜·沙宣·柳生,好了。
剃刀锋利却又温柔轻缓的划过我的耳畔和后脑勺,耳边全是剪刀张开与闭合的金属摩擦声,还有那发丝被的碎裂声。
我原本使用的发型是简单的单马尾,这个发式陪伴了我好多年,现在终于要到改变的时候了。
坐了十多分钟,柳生茜将剪刀收了起来。
又忙过了一会儿,永仓新八取过来一面铜镜。
说着,他还向柳生茜使了个眼色。
也不知道柳生大小姐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讨好的笑容,也没有之前的不屑,只是抱着胳膊,像个专业的美发师一样,评论道:
非常适合吗?
真是个有眼光的家伙!
说得好,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发型我使用了十几年。
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我恍恍惚惚的,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并不是真实的存在,之前的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正扑面而来。
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能够脱离这个身体,脱离这个世界,脱离这个是时代。
然后回到属于我的身体,我的世界,我的时代中去。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形容好呢?
本来穿的就是蓝色的羽织,如果左眼再戴上一个眼罩的话,如果再喊出一声:
let‘sparty!
虽然身边的人可能会认为我是真的疯了,但我自己是不会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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