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有纤纤结(一)(第1/1页)日晕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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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上午,薛夕坤邀请了司徒震、任佰年、龚晓柏等八位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老同志座谈并设宴款待。由于李毅另外有事,就由袁圆芝一起作陪。薛夕坤这样做,既是对老同志的节日慰问,又继承了司徒震任市委书记时逢年过节倾听老同志意见的传统。
老同志们对薛夕坤为班长的新班子四个月来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也提出了几点意见和建议:一是经济建设上思路多而落实的措施不够得力,尤其是在改善生态环境和民生方面需要加强;二是在改革上优柔寡断,裹足不前,稳重有余,创新不足;三是在反腐倡廉方面缺乏系统的制度性建设,薛夕坤虽能大义灭亲,从自己的儿子开刀,处理了一批腐败官员,但腐败之风并未得到有效遏制,尤其是奢靡之风有曼延盛行趋势;四是由于省城搬迁而带来大规模的基建投入,在重大建设项目中如何防止重大腐败案成为民众关心的热点,这方面的措施还不够透明,不利于民众的监督。
另外,司徒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既已退休,就不想多干预政事了;在职时不敢也没有时间享受对文化研究的爱好,退下来就可享受了。他拟种用市古文化研究会这个平台,组织市内外的专家、学者和有识之士对江河市古文化进行系列专题研究,计划出一套丛书和拍一部电视宣传片,希望市委市政府在资金方面予以适当支持。
薛夕坤说,老书记,我和晓曼同志一定会全力支持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爱好,也是对江河市的一大贡献。但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严格了,市里为你配的车你基本不用,参加活动总是步行或骑自行车,害得你身边的同志直喊吃不消。
司徒震微微一笑说,像我这样的年龄走路骑车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锻炼,何必要浪费国家的人力物力。我看不正之风在退下来的老同志中也存在,有的人对所谓待遇过份看重,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有的人不知实情乱发议论,牢骚满腹;有的人钓鱼、打牌都要叫车子接通。凡此等等,我看这些风气应该好好改一改。
在场的老干部中,没有任何人威信和修养能够与司徒震相比,所以,他们对司徒震的话也大都只能附和。
座谈会结束前,薛夕坤首先代表市委市政府对老同志的关心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谢,并高度评价了老同志们所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表示一定会传达到班子成员,并采纳贯彻到具体工作之中。同时,他祝贺老同志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与老同志们的吃饭,是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
饭局结束后,薛夕坤回到家中,躺在床准备小憩片刻。没想到杜莲英进入房内,面带微笑,显出难得一见的温情,给薛夕坤轻柔地作着按摩。每遇这样的情景,薛夕坤并不感到有多大的欣慰和惬意,他产生的条件反射是:杜莲英肯定想求他办什么事,便直接了当地点了出来:“有什么事,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杜莲英娇嗔道:“夫妻之间,在节日上温存抚慰,本是天伦之乐,为什么我一显出女人味,你就以为我要求你办什么事?是不是你真的嫌我人老珠黄了?”
薛夕坤内心有些苦楚:你与杜莲英的感情早就产生了裂痕,加之杜莲英又大他三岁,四年前就已绝经,夫妻之间的房事味同嚼蜡,与年俱减,这两年只有在屈指可数的特殊日子才会在这方面敷衍一番。杜莲英并不担心薛夕坤有什么越轨之举,因为她深知薛夕坤把政治生命和道德上的清白看得重如泰山。而薛夕坤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正如俗话所说,“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他并不是不需要、不渴望正常的生理满足和感情慰藉,只是他的地位和使命让他不得不以极大的毅力克制着这些欲望,不得不在场面上维系夫妻和睦的形象。所以,杜莲英温存的话语像针一样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但他又必须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亲切:“莲英,我俩已是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到了这样的年纪谁还能嫌谁?正因为是多年的夫妻,我看得出你心中有事。”
经薛夕坤这么一说,杜莲英也就不加掩饰了,她说:“夕坤,春节后我就要退休了,我想现在提前办个内退,主要是想帮儿子打理一下公司。儿子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挫折,开办公司是他重新做人、重展鸿图的基础。眼下他的公司开业不久,百废俱举,身边值得信赖的人又寥寥无几,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如不帮他一把,恐怕不仅他的公司难以正常运行,而且他的精神很可能又会垮下来。为这事,我已冥想苦索了好几天,最近才下了决心。不过,你是一家之主,只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才敢实施。”杜莲英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向薛夕坤隐瞒了真相。其实儿子在酝酿创办公司时,她就在为他出谋划策;公司开办以后,她又为他暗中打通关系,招揽了几笔不小的业务。杜莲英是个精明之人,她知道自己在职与不在职干这种事社会影响是不一样的。有薛夕坤这样的背景,她提前内退,并不会对人脉关系有丝毫的影响。这两年因为省城搬迁的机遇,江河市的建设项目特别多,正是儿子的公司业务发展的黄金时期。当然,她招徕业务特别是大业务,大都不是直接以儿子公司的名义,而是与国内有雄厚实力的大公司合作,一旦这些大公司得到业务,她儿子的公司就可以从中分成或取得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