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私生女”迷情（七）(第1/1页)日晕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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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菡第二天看了房子，觉得很满意，只是感到这么大的房子，配置又如此齐会，租金恐怕难以承担。她打电话问解正，每月租金多少。解正回她说，这房子本来就是他帮朋友赚到的，如果你真要住的话，每月交五百元吧，这也占到你工资的四分之一了。叶雨菡说那就这么定了，看来又得沾你的便宜了。
叶雨菡没有失言，她以未婚妻的名义先后两次去探望、劝说她的男朋友，没想到她男朋友极为顽固，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扬言出狱后要弄死抓捕、审问他的公安人员。为此，他被判了十五年的重刑。叶雨菡无可奈何，郁郁寡欢，本来就忧郁的眼神蒙上了浓重的阴影。七夕情人节前一天下午，她打电话给解正，说要最后一次探望和劝慰男友，问解正愿不愿陪她一起去。解正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也是他表现自己侠肝义胆的极好机会，便爽快地答应了。随后，他通过手机向她发了一首自己创作的七律《孤雁》，以表自己对叶雨菡只可意会不可直露的情愫：
风泊鸾飘孤影生，云愁雨恨更多情。
中宵残梦连辽海，满地愁思入江城。
和思长流惟月色，与心对语是蛩声。
遥知君已三更起，灯火黄昏在旅程。
一个小时左右，叶雨菡就在手机中向解正回了一首七律《花蕊》：
柔魄娇魂孕育长，金钩玉蕊渐开张。
风前微吐芳菲气，月下轻含珠露光。
带粉吹开尽幽梦，用心留得是真香。
如丝如缕闻花语，残夜声声欲断肠。
解正从叶雨菡的诗中隐约看到了希望，他兴奋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拂晓之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解正没有敢用办公室的车，他怕被人认出来惹出麻烦，而是向朋友借了一部车。他本来想叫叶雨菡坐在后座，但叶雨菡未加理会他的用心，居然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俩的关系不一般。解正内心打鼓，唯恐碰上熟人特别是领导，好在老天保佑，从市里到出城后均无撞见熟人。由于各自想着心事，两人几乎一路无语，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离焦尾县县城二十公里左右的监狱。
在叶雨菡探望男友的这段时间里，解正坐立不安，忧心忡忡，他好像在等候着一个罪犯的判决。此起彼落的蝉鸣，听起来刺耳而烦躁，连叽叽喳喳的啁叫的山雀，都显得饶舌而不合时宜。偶尔有几声乌鸦怪叫，使解正一阵惶恐，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手表的秒针“格、格、格”地跳动，时光的流逝清晰而沉重。
近处的几只山雀突然“卟哧”一下飞走，叶雨菡终于回来了。她绷着脸，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凭感觉，解正知道自己胜利在望了。他轻声问叶雨菡：“怎么样，有结果吗？”
叶雨菡眼睛红而湿，冷冷地说：“我已仁至义尽，看来他无可救药，只能咎由自取。”
解正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内心充满了无可名状的喜悦，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表情到声音都体现着一种同情：“小叶，事已至此，你就别再难过，别再沉湎于往事之中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相信你有光明的前程和美好的归宿。现在请你发话，我们往哪里去？”
“回头，你愿往哪开就往哪开。”说完，闭上眼，把座位按到仰卧的位置，瘫痪似地躺了下来。
解正觉得这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便调转车头，在山路上慢慢地行驶着。收音机里响起了古筝伴唱的白居易的长恨歌：“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人无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时……”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叶雨菡倏地坐了起来，说：“停车！”
“什么事？”解正停下车，心神不定，不知是祸是福。
“解大哥，我要与你谈谈心。”
解正心中一阵狂跳。自己与叶雨菡认识以来，她从称呼自己“解大秘书”到“解秘书”，这是一次小小的改变；而今天她又从“解秘书”一下子改口为“解大哥”，这就是一次质的飞跃了。他也不适时机地改变了对叶雨菡的称谓，关切地问道：“雨菡，你想与我谈什么？”
叶雨菡盯了解正足足有一分钟，继而转过脸低着头说：“在这个世界上，以前我有两个最亲的人，一个是我的姥姥，一个是我的男朋友。现在，我的男朋友死了，在我的心中死了。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第二个最亲的人。解大哥，我知道，凭你的地位、才能、为人，周围美女云集，俯拾皆是，可你等了我整整三年，你等累了，等苦了，我对不住你，一定要弥补你，报答你。从现在开始，不管你要我当作你的红颜知己也罢，情人、小三也罢，我都心甘情愿。另外，我也得如实告诉你，我准备明年，最迟后年到法国攻读文学硕士。外语考试是不成问题的。学费也攒了一些，其中一部分是我在公司兼职所得，一部分是你以前送给我的礼品变卖所得。现在，我得主要靠写文章多赚钱，争取凑够全部学费，万一凑不够，只能跟你借了，没有利息，本钱是一定会还的。解大哥，你肯帮我吗？”
三年来，解正已习惯了叶雨菡无数次突发奇想和我行我素，刚才这一曲，对他来说，既有欣喜，又有惶恐；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他抓住叶雨菡的一只手，把它轻轻地放在自己腿上，坦然地说：“雨菡，你既然称我为哥，你做什么我都会义不容辞地支持你，学费的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吗？当然，你是一个不愿依赖别人的女子，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舍得离开你姥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