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锁的密码（三）(第1/1页)日晕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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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毅朗声笑道：“欧阳皓同志，在我眼里你应该不是俗流之辈，应该经得住风浪的考验，应该对我有所理解。我这个人不信邪，更不怕邪，我叫你上来，是要告诉你，原来你主要是搞文字工作，不跟随我外出，从明天开始，只要我在江河市范围内搞调研，你都得跟随我。”

    欧阳皓这时才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

    李毅说：“一是为了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二是为了使你写出的东西更加真实，更有深度。我自己也当过秘书，知道只有领会了领导的意图，了解事情的始末，才能做到思路清晰，下笔酣畅。”

    欧阳皓圆睁杏眼：“你就不怕这样不仅破不了谣言，反而惹火烧身吗？你哪来这么强的自信？”

    李毅吐出淡淡的烟圈：“简单地说，我的自信来自于对自己的了解，来自于自己的使命感。你写给我的那首诗，最后两句我记得很清楚，‘希望，而且为它奋斗，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欧阳皓没有想到李毅还能记得她的诗，一时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声音发颤：“李书记，说实话，我到你这里来工作，既不是为了一官半职，也不是对你有什么奢望。你大概知道‘高山流水’的故事。俞佰牙和钟子期因琴声而结为知己，一年后，俞佰牙前往拜访钟子期，得知钟子期亡故，便在他的坟前弹完最后一曲，然后将瑶琴摔得粉碎，说道：‘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己难上难。’他之所以表示从此不再弹琴，是因为已失去了唯一懂得他琴声的知己。我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地自比俞佰牙，而是每每读到这个故事，就会深有感喟：人生知己难觅，男女之间排除私情的知己更难觅。我同意到你这里工作，只是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只是想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李毅用手势作了个暂停的动作，说：“这个故事虽然动人，但你我之间说它不太妥当，如果你真的尊重我，支持我的话，就尽快找一个值得你爱的男朋友，完成自己的婚姻大事。”

    欧阳皓叹息一声说：“想不到你李书记也像别人一样把自己的婚姻观强加于我。我本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但为了你，我同意结婚。”说完，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毅微笑着问：“有目标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愿意当一次月下老人。”

    欧阳皓撅着嘴说：“不麻烦你了，最近已有人正式向我求婚。”

    李毅露出关切的神情：“谁？”

    欧阳皓回答：“贺元。”

    李毅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高兴地笑道：“欧阳皓啊欧阳皓，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呀。贺元同志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年龄也只比你大一岁，你俩还真般配。老实向我交待，什么时候开始的？”

    欧阳皓说：“我不用也不应瞒你，三年前在团市委时，他多次找过我，我一直没有同意，直到今年七夕节前一天，他正式向我求婚，我仍然没有同意。前天，当我从网络上看到有关你与我的‘绯闻’的贴子后，我才向他表示，两人可以作为朋友先接触起来，如果双方父母同意，就尽快结婚。至于说到般配不般配，我对此毫无兴趣，因为这完全是从世俗的婚姻而不是从爱情的角度来看问题的。”

    李毅说：“欧阳皓同志，我为你能够确定自己的终身大事而高兴，但我决不会像别人一样把自己婚姻观和爱情观强加于你，这方面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婚姻和爱情不能截然分开，有的是先爱后婚，有的是边爱边婚，有的是先婚后爱。我父亲曾对我说，他与我母亲就属于先婚后爱，在共同的生活中爱情日趋加深。”

    欧阳皓咬了一下下唇，眼里隐约闪着泪光：“李书记，有关婚姻和爱情的话题，请求你从此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及。”

    李毅点点头：“行啊，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不允许向我隐瞒，要是有时觉得对我说不方便，可以跟我的跟班秘书小沈或解秘书长说。”地市级领导和秘书分为两类，一是跟随在领导身边，为领导作信息联系、谈话记录、上情下达、接待来访人员和处理人民来信等工作，时髦的称呼是一秘或大秘；另一类秘书主要是搞文字工作的，根据需要，可以是一个或几个。这样的秘书班子配备在改革开放前只有副省级以上的领导才能享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不要说地市级领导，就连县一级党政主要领导都因为“工作需要”都享受了这样的待遇。

    欧阳皓听了李毅的话，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出了李毅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