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爱恨相纠缠(九)(第1/1页)日晕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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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牛喝到半醉,口无遮栏,道出了与江河市有关的一件事:“我日他奶奶的,江河市看来没几个好官,那个自以为是‘太子’的薛公子被我治了,前段时间又冒出了个我本来看好的柳晓曼。她带着一个名叫瞿雅岚的女妖在我这里转出了一圈,开口就向我要两千亩湖边最好的开发用地,说是要搞什么文化娱乐城,地价压到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想不到从县里、市里到各级土管部门居然都以堂而皇之的理由大开绿灯了。这块土地她少说能赚二十亿元,真不知道这个女妖是何方来路,年纪轻轻却神通广大。什么文化娱乐城?说穿了,不就是变相的赌城和红灯区吗?”

    夏中华插话道:“刘主任这里不是‘扫黄’扫出了名吗?怎么允许别人来投这样的项目?再说上面会不管吗?”

    刘大牛大手一晃:“兄弟,明人不做暗事,我这是‘扫黄’只不过是猪八戒抹雪花霜,装装门面,让我吃惊的是上面各路官员对这一项目通通放行,这里面没有名堂鬼才相信呢!我觉得中国最可怕的贪官,是你看不到他贪,有一张无形的网络帮助他贪,一贪就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老百姓还以为他们办了天大的实事好事,这样下去,我们这个社会真不知道被谁掌控了。老子原来以为自己占点小便宜也算贪官,与这些人相比,我只能算是个拾拖鞋的了。”

    一直不敢开口的潘阿狗斗胆地问了一句:“刘主任,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我们焦尾县的财富刮走?”

    刘大牛一拍桌子:“哼哼,这个小妖不付出点代价就过不了我这道坎。我也不稀罕她送金供银,就是要把她操了!这个女妖长得倒像仙女下凡,我操掉她就是操掉妖精,也是为焦尾县的老百姓出口气!老子就是敢做捅破天的事,头掉下来碗大一个疤!”

    夏中华既不愿在刘大牛说的事上深究,以免将来有什么不好的风声牵涉到自己,又怕刘大牛借着酒意说出更难听的粗话,惹得江小兰难以忍受,便搬出了一些刘大牛感兴趣伯历史典故来打岔……

    参加完刘大牛的宴会回到8号船上,夏中华先进了“房间”,江小兰在船舱一胡艄公聊了一会儿天。胡艄公和扈二娘这两个帮手轮流值夜班,今天本来轮到扈二娘值班,她因家中有事就由胡艄公代值了。胡艄公看上去是个老老实实的粗人,其实对男女私情心中透亮,他早就从夏中华和江小兰的眉目传情看出了端倪。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对江小兰说:“江老板,你先陪客人谈正事吧,船上有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我来料理。”这正是江小兰求之不得的,她由衷感谢胡艄公的善解人意,并对他的洞察力暗暗吃惊。

    江小兰进了夏中华的“房间”。在没见到夏中华之前,她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向他倾诉,但真正坐在他面前,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夏中华先开口:“小兰,辛苦你、委屈你了。”

    江小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把头依偎在夏中华的怀中,说:“离开你到了这儿,我才有岸上一天、船上一年的感觉,尤其是遇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真感到玛雅人所说的‘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感谢潘阿狗为我找了两个好帮手,有他们的照顾,我才能坚持下来。”

    夏中华用手帕帮江小兰抹掉眼泪,轻抚着她发烫的脸庞说:“我这次来看你,本来是怕你受不了苦,想劝你到一个比较安逸的地方去的,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江小兰说:“现在你要担心的倒不是我能不能坚持下去,而是刘大牛会不会把我当作瞿雅岚那们的‘妖精’。”

    夏中华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刘大牛虽然不算清官,但他恨的是那些更大的贪官污吏和横行霸道之人,对他视为朋友的人还算仗义。尽管我俩的关系他迟早会看出来,但我相信他不会找你的麻烦,而会更关照你。今天我收他一堆垃圾就是给他一个大人情。”

    江小兰说:“你花这么多钱收他这些破烂值得吗?”

    夏中华得意地说:“单是那把‘越王鸠践剑’,其价值就在千万以上。本来这种东西应该由博物馆收藏,但市博物馆连一个角子都拿不出来,我只得自己收藏了。这把剑全世界都在找,我是绝不会卖的,将来你要是生了个男的,我就给他做成人礼;要是生了个女的,我就把它当作嫁妆。”

    江小兰格格笑道:“要是我生一对龙凤胎呢?”

    夏中华说:“那我就再找一件价值相当的宝贝。”

    江小兰把夏中华的手按到她的肚子上:“你自己摸索一摸,凭感觉是男是女?”

    夏中华轻轻地抚摩着江小兰开始微隆的肚子连同他们爱情的结晶,温存地说:“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个女孩,因为从五行学来看,男属火,女属水;从时间上推算,你怀孕的那天正是‘七夕’情人节我俩在‘天鹅湖’这只船上欢聚的夜里。”

    江小兰贴着夏中华的耳根说:“上次是我在上面的,今天只能你在上面了,说不定一催化真能生出个龙凤胞呢。”

    夏中华亲吻着江小兰极为敏感的耳垂和锁骨,呢喃道:“我怕会影响孩子。”

    江小兰娇嗔细语:“你动作不会轻柔一点吗?”

    夏中华用狡黠的目光凝视着她:“轻柔一点你会满意吗?”

    夏中华相拥着江小兰一觉醒来,从窗帘的隙缝中已见晨曦初现。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又怕翻来覆去惊扰了睡梦中的江小兰。片刻之后,索性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来到船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有一丝风,湖面平静得如像一幅毫无绉纹而又无边无际的蓝色绸缎;远远近近的船只也都停立不动,犹如镶嵌在绸缎上的图案。灰白的薄云中一轮白色的太阳悬挂在东边的空中,它没有光芒,显得安静而苍白,与静谧的湖面遥相呼应。夏中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太阳,他不知道是太阳今天生了病,还是湖里的水汽蒸腾得使它改变了颜色。看来不只是人有感情,大自然中的一切都充满情感的无素。夏中华心中感喟道:世界永远是这么宁静多好啊!

    可是,任何宁静都是表面与短暂的,而各种形式的变动却是内在和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