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除夕趣谈多（二）(第1/1页)日晕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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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教授回道：“压岁钱”最初叫“压祟钱”，是驱邪镇恶、保佑平安之意。其中的“钱”原来也是八个“八仙过海”的铜钱，后来才逐步发展为当代流通的钱。发“压岁钱”，表达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和期望。如今的“压岁钱”越搞越大，互相攀比，甚至用于行贿受贿，这就失去了原有的真谛。还有一个误区，绝大多数人只知道长辈向晚辈发“压岁钱”，而不知道自立以后有了经济来源的晚辈同样要给长辈送“压岁钱”，以表对长辈的孝心。

    肖雪说：这一点我们这代人基本都不懂。爸，从今年开始，我把自己的年终奖分成两份“压岁钱”，一份给我爸妈，一份给您。

    李教授欣慰地说：我生活无忧，每月都有盈余，还要钱有什么用？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我只盼你和小毅身体分健康康，日子平平安安，生活和和睦睦，再好……，他本想说再好生个“胖娃娃”，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咽到了肚子里。

    对公公没有说出的话肖雪心知肚明，心中掠过一丝阴影，为了不破坏公公的兴致，也换了个话题：爸，现在媒体上对气功有的说得神乎其神，有的根本就不信，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李教授说，如今世风日下，利用气功招谣撞骗者不乏其人，对这些败类要绳之以法。可是，把气功说得一无是处，甚至视为异端邪说，这也有失偏颇。人类对世界包括对自身生命奥秘的认识是无穷的，如果站在数千年或数百年以后的视角来看今天的科学，会觉得它是非常幼稚的，许多今天未知的或不敢想像的东西到那时已是普通常识，这就是庄子所说的学而无涯、知而无尽。我很讨厌有一个被政府和媒体捧得很红的对气功的“打假英雄”。他做了一些好事不可否认，但我细看了他的一些文章和讲话稿，感到他知识贫乏得可怜，完全是以无知愚昧的所谓不信邪来对抗科学和中华文明。

    肖雪知道，自己一句话引起了公公这么多感慨，一方面是他对愚昧者的厌恶；另一方面是他怕自己不相信他的气功。便立即安慰公公，说她不仅相信气功，还要拜公公为师。

    练完气功，李教授开始对肖雪进行“外气治疗”。他告诉肖雪：每个人身体都有一个磁场；练工练到我这个程度，对方的磁场中什么地方有了问题能感知到；“外气治疗”则是利用我的外气来打通你的筋络气血，即中医所说的“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你哪天毛病好了，我的磁场自然能感知得了。

    随着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和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李毅走进家门。岳父肖疙瘩待女婿坐定后，按农村习俗为他端上一杯糖茶，接着指向沙发上的一堆礼品，告诉他这是张三李四上午送来的。李毅知道，由于父亲搬到这里来住，送礼者少了一条送礼的途径，只能集中到这里。他对岳父说，这些礼有两份收下。一份是本村村支书肖贵亮的，我准备初二或初三晚上请村上的干部来这里吃顿饭，顺便了解一下他们要解决的问题，这些礼品差不多就报销掉了。还有一份是邻村唐家村唐大爷送的几条鱼，我在他为难时帮了他一把，他一直念念不忘，这种情谊不能拂却，您帮我送一条“中华”烟谢他。其他的礼品您都打电话叫他们拿走，不肯拿的就辛苦您送到他们家里，地址我会给您。

    这时，肖雪的妈妈端了一碗放有红糖的水鸡蛋放到李毅手中，说：你先点点饥，晚饭还有段时间。

    李毅中午因有事只匆匆扒了几口饭，早就觉得饿了，看丈母娘端来三个水鸡蛋，说了声“谢谢妈”，几口就连汤带水吃完了。

    李教授发完功和肖雪一起从房间出来，他看到儿子抹着嘴巴，嗔怪道：“小毅，你这就不懂规矩了，过年期间女婿上门，丈母娘都要亲手做红糖水鸡蛋，而且不多不少只是三个，这是这一带的习俗。按理你再多吃两个，要留下一个表示客气和礼貌，否则会被认为是个坐吃山空的吃货。”

    李毅哈哈大笑：“爸，您这些繁文褥节、陈规旧矩恐怕也得改一改了，就算我是个吃货吧，反正肖雪已成了您的儿媳妇，想跑也跑不掉了。”

    肖雪红着脸瞪了李毅一眼，抽了张餐巾纸给他，示意他把嘴上擦干净，随即收拾了碗筷送向厨房，在厨房当起了妈妈的下手。

    肖疙瘩对亲家和女婿说：“今朝是你俩第一次在我这里吃年夜饭，我叫他娘做的全是她拿手的农家菜，那些高档的海货我怕她做砸了，过天请教过别人后再说吧。我刚才与她合计过了，今朝不多不少正好十八道菜。图个吉利。”

    李教授连连称好，转过头来对李毅说：“你虽当了五年县委书记，但对这一带农民过年的习俗恐怕知之很少，这里过年上的每道菜都有与吉祥有关，其中有三道传统的主菜，你知道是什么？”

    李毅憨笑着摇摇头。

    肖疙瘩接口道：“肉圆、茶鸡蛋、扎肝（用猪小肠裹着猪肝扎成百页结状），以前因为生活条件差，到亲戚家拜年吃这三道菜对每道只能吃一个。我第一次上丈人家拜年，因为肚里缺少油水，也不太懂规矩，一顿饭吃了五个肉圆，被丈人丈母整整讲了三年。”

    李教授问儿子：“你知道新年期间农村待客上的最后一道荤菜是什么？”

    李毅说：“应该是鸡汤吧？”

    肖疙瘩说：“是鱼，图个年年有全（余）的吉利。吃鱼后把上面的半边吃了后，下面的半边不能翻过来。这叫越穷越讲究。要不是上面的政策好，任凭怎么守规矩求吉利农民都翻不了身，今朝这样的日脚（子），我十年前连做梦都不敢想。”

    李教授感喟道：“一个国家、一个家庭、一个人都得有梦想，有梦想才能有动力，所以我觉得现在提‘中国梦’比较贴近老百姓的实际。对于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遥不可及的‘主义’他们听不懂也不感兴趣，而每一阶段能够实现的梦想会使他们感到生活有奔头，一个个阶段性的梦想实现了，人们对‘主义’自然会越来越理解和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