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色行李袋2(第1/1页)每晚一个恐怖故事
三.再寻钱邵
我们相信像钱邵这种工作,一定不止一个手机号码。这次我换用郑子凡的手机,再厕所门上又找了个号码拨打过去,果然接通后传来的是钱邵的声音。
我故意变了个嗓音,说是马上要参加成人高考,想买个答案,并约了见面地点,他果然还在附近活动。到了见面的时间,钱邵远远看见我扭头就跑,正撞上从后面包抄的郑子凡,我们二人联手,将他抓个正着。
“二位,钱你们都拿到了吧?这次对不起了,就放了我吧。”
“你还好意思提钱?”
郑子凡揪住钱邵的领子,“你从哪弄来的那袋子零钱?你是不是就是新闻上说的花假币的人之一?”
“冤枉啊!我真和假币没关系!”
看钱邵的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在我们的威逼下,他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钱邵之前租住的隔断房里一直有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在他对面的一间小仓库始终紧锁着房门,也从不见房东对外出租那间屋子。有时钱邵凌晨两三点醒来,会听到有老人蹒跚的脚步声走到对面的房间,喀拉拉地开锁,窸窸窣窣地一阵鼓捣后又锁门离开。老人应该就是房东老头儿,那他锁在仓库里的秘密又是什么?这让钱邵无比好奇。
不想一个月前,老头儿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这房子算是彻底没人管了,又赶上相关单位拆除违规隔断,房客们便趁着还欠老头儿一个季度房租没人管,纷纷搬家走了。就这样,钱邵终于可以接近那间带锁的房间了。
他撬开了锁,房间里杂乱无章,放着一些旧家具,早就落满了灰尘,唯独,角落的一个破弹簧床那里,有一片片干净的痕迹,似乎常有人动。他在那里检查一番,终于发现了弹簧床下的地板下,藏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里面是大把的零钱。
虽然都是些零钱,但这么一大袋加起来也有上万块,钱邵一时贪婪,决定占为己有。不想正赶上最近花假币的嫌疑人在逃,他害怕这袋子钱会让自己牵扯到这个事件中,又恰好赶上给我们的四级答案有了问题,就把这钱当作是给我们的赔偿丢在这里,就算不被我们拿走,也自有背黑锅的人。
气愤于被这家伙耍弄了的同时,我们又将疑惑转移到了那位住院的房东老人身上。按照住院时间和老人的身体来看,他根本不可能是散布假钞的人,那他将这笔并非巨款的钱藏得这般隐蔽又为了什么?而且为什么积攒的都是些零钱?这笔钱到底是不是假币案的证物?
我们的疑问还没解开,一阵吵嚷骚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三个随着人们跑去的方向跟过去,只见几名警察正将两个男人押入警车,其中一名警察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
“这些花假钱的可算抓着了!前两天还在我家超市给我张假钱,太可恶了!”
我旁边一位大婶恨恨地说。
假币案已经落下帷幕了,那我们手上这个袋子钱又是怎么个来历?无论如何,这笔钱我和郑子凡是不敢随便收下,于是要挟钱邵只要帮我们一起找到钱的真正主人,我们便不再追究他未发送答案的事。四.孤寡老人
钱邵带领着我们来到了房东所住的医院,当时老人病发被送往医院时钱邵也算帮忙的人之一,所以他直接带我们找到了老人的病房。
“你们这些做儿女的,还知道来啊!”
我们还没进门,护士迎面就是一句埋冤,我和郑子凡被说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钱邵替我们解释道:
“我们不是他的亲属,是他的房客,他好像没什么近亲。”
“这样啊,不好意思。”
护士抱歉地点点头,改口道,“你们真是有心啊,病人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你们能找到他的家人的话……最好尽快。”
我们听出了护士说的意思,也都替老人感到感慨。我和郑子凡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决定,除了把钱还给老人外,还要帮老人找到他的亲人。
护士出去了,留下我们陪在病床边。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来看望他,老人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袋子……袋子……”
不等我们先开口,老人就含糊不清地对我们念叨起来。
“袋子?难道老人说的是那个黑色行李袋?”
郑子凡看看我们,又凑到老人旁边说:
“大爷,您是不是要找一个黑色的行李袋?里面有几万块钱,都是零钱?”
老人听到我们这样说,立刻点头,似乎很焦急的样子。然后又费力地对郑子凡招招手,似乎还有话要对他说。郑子凡凑过去,听得认真,可是老人还没说完就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我们慌忙叫来医生,接着就被请出了病房。
老人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赶紧实施抢救。我们在楼道里焦躁不安地兜了三圈,最终还是离开了医院。
“哎,大爷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我也没听懂,反复说什么‘工大’、‘一天’什么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工大不就是咱们学校吗?”
我一拍郑子凡的脑袋,笑他反应慢,不过这个‘一天’的意思是什么呢?
“咱们学校有没有叫一天的学生?”
经我这样一问,郑子凡也仔细回想起来:
“好像是有一个贫困生叫张一天,我记得之前我参加校演讲竞赛的时候跟他竞争过。因为他比我们都要认真,说是一定要拿到奖金,所以我对他有点儿印象。”
“那这个张一天说不定就是老人的亲人!”
我们当即返回学校,几经辗转,终于在图书馆找到了这个叫张一天的同学。
“你好,请问是张一天吗?”
“是我,你们是……”
不等张一天把话说完,急脾气的郑子凡当即一把扯住张一天的手臂:
“少废话了,赶紧跟我们去医院!”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拉我去医院?”
“你爸现在病危,你赶紧去看看吧!”
“你们在说什么?”
张一天愤怒地甩开郑子凡,“我爸人在老家,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人在老家?那医院里的大爷不是他爸?
“那你有没有别的亲戚在这边?”
“没有,我一个人来这边上学的。你们找错人了吧。”
“那医院里的大爷要找的是谁?难道咱们学校里还有其他叫一天的?”
郑子凡看着我,算是彻底糊涂了。不想听我们这么一说,张一天忽然紧张起来:
“你们说的大爷是不是住在学校后面小区的,一直一个人住的那位大爷?”
“你怎么知道?”
这次是张一天不理我们的问题,自己撒腿跑了出去,我和郑子凡不明所以,值得跟在后面一路穷追。果然,最后还是停在了医院,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老人的亲人。
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人还在抢救中,张一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的担忧。
“现在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们坐到张一天的身边,他这才慢慢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真相。
其实他和老人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张一天家境不好,难得培育出他一个大学生,凑齐了学费却供不起他的生活费,所以张一天出了半工半读,尽可能争取奖学金外,还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捡瓶子卖钱。他和老人也就是在捡瓶子的时候认识的。
老人的妻子去世的早,留下他和儿子相依为命。老人学历不高,打工挣钱不多,就靠一套破旧的房子对外出租养育儿子。后来房价上涨,房租也让他们的生活好了很多,儿子也很争气地考上了大学,正巧也是我们的学校工大。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大爷以为自己的生活开始蒸蒸日上的时候,儿子就在开学报到的当天,遭遇意外身亡。从那天起,老人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加之他心肠软,很多租客借口拖欠房租他都不催促,生活也就渐渐艰难起来,经常要靠捡瓶子贴补生活,就这样和张一天认识了。
“其实大爷生活不充裕的主要原因不是那些租客拖欠房租,而是他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去自助贫困的大学生了。”
张一天叹口气,眼圈开始泛红,“自从他的儿子去世后,他便将自己内心的悲痛转化为对贫困大学生的关怀,而我只是他帮助过的学生之一。去年我父亲摔伤,我的学费差点交不出,都是大爷为我垫付的,包括我的生活费,我至今也都没能够还给他。”
听到这里,我和郑子凡都弄清楚了,行李袋里都是零钱,因为那全是老人一点一点攒出来的;他对这笔钱很小心,所以锁在那见破仓库里;他每晚都去带锁的房间,就是为了把这一天攒下来的钱数好,收好……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老人细心地铺平每一毛钱,认真地数清钱数的样子,因为那是许多大学生的希望,也是他对儿子寄予的希望的延续。
“哎,情况怎么样啊?”
本来已不和我们一起行动的钱邵突然出现,气喘吁吁地赶来,并且还带了三四个人,“我跟你们说啊……事情我都弄明白了,原来老人资助了很多学生……他们都是老人资助的……”
只见那几人都是学生模样,和张一天一样都焦急得很。
我和郑子凡拍拍钱邵的肩膀:
“你终于做了件对事。”
“哎,别说的我那么没良心啊,我租大爷的房子,他也没少照顾我,我还欠他的房租呢。怎么样,我在你们学校的人脉关系还可以吧,这么快就把人都找齐了。”
看着这些学生等待的背影,我想老人的儿子并没有去世,反而他有了更多的亲人。
最终老人还是走了,医院在整理老人的衣物时找到了两张纸,一张上面记录了他资助的学生的名单,包括谁的衣服太旧或谁应该换个新书包等,他都细心地记着。另外一张纸上是老人提前写好的遗嘱,志愿将自己的房子卖掉,捐助更多的贫困学生。
医院得知老人的事情后代他处理了遗愿,包括那满满一袋的零钱。不过那个行李袋被张一天私信拿走了,一直好好收着,就好像袋子里一直装着老人满满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