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登门作客(第1/1页)我由谁审判
（十四）
中餐，我路过一家快餐店，买了两份盒饭，带给白竹一份。我来到她办公室，轻轻推开门，发现她呆呆地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手还抹着眼泪。
“你怎么啦，拆散了朱峰的生意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多愁善感起来。”我把盒饭放在桌上。
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夫，你过来，你看那个和她妈妈打球的小女孩。”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和她的女儿正在打羽毛球。那小女孩煞是漂亮可爱，粉红色的羊毛衫，黑色紧身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头上两只小辫子随着她的跑动和跳跃，一弹一弹的，小辫梢还扎有两朵小花，小脸红彤彤的，她不时用手揩着鼻尖的汗珠。
“她多幸福啊！”
不知白竹说的是那位母亲还是那个小女孩，但我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儿。白竹继续说：
“我的茜茜也经常喜欢这样打扮自己，每天起床后，自己刷牙洗脸搽香香，然后照着镜子，自己梳头扎辫子，扎好后还问我好不好看……”
我走过去扶住她因哭泣而耸动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再伤心。我说：“不要难过，也许孩子的奶奶照顾她比你还细心呢，她得到的爱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白竹靠进我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把手中揉皱的一张纸头打开递给我。一看便知是一个小孩写的字，是一张用铅笔在练习本纸上写的信：
“妈妈，我的衣服扣子掉了，奶奶眼睛不好，不能补，同学们骂我脏，是大路上捡来的孩子没人管。考试不及格，老师骂我笨，作业本上好多错。我经常晚上哭好长时间，有时哭睡着了。怎么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妈妈，我好想你。茜茜。”
不忍卒读。我的喉咙哽咽着，眼泪禁不住地流下来。我想起一句歌词“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么可爱的孩子却这么命苦，怎不叫做妈的揪心？可怜这孩子还知道给妈妈写信，字一笔一划，认认真真，不会写的字用拼音字母代替，真令人心疼。
晚上回到家中，我把茜茜来信情况告诉妻子，她听后也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她对我说：“一个女人家确实不容易，以后你要抽空经常看看她，多安慰安慰她。”
“妈妈，你叫爸爸多安慰谁呀？”儿子抱个足球正赖在地上玩。
妻子发现后，跑过去，照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两巴掌，骂道：“你怎么一点不爱惜衣服，人家茜茜扣子掉了都没人补，你这套衣服才买的，就这样舍得糟蹋！”儿子一溜烟跑进卧室，傻呼呼地说：“我知道了，你叫爸爸多安慰茜茜。”这孩子！
我在想，一个人的幸与不幸，只差一步之遥。我和白竹的事如果裸露在妻子面前，她肯定接受不了。如果我和妻子离婚，儿子会怎样的呢？也许还不如茜茜呢！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挂念那个可怜兮兮的茜茜。妻子也在覆去翻来，是不是也在体味着白竹和茜茜母女分离的不幸的人生遭遇？
好大一会，妻子说：
“星期天，请白竹到家里来吃饭，好吗？”
我奇怪，白竹的喜怒哀乐不仅感染着我，而且也感染到妻子身上，我们一同为白竹分忧解愁。
在周五下午，我来到白竹办公室，向她表达了妻子的心意。
白竹竭力推辞，说：“我见到她有一种犯罪感，我对不起她，实在不好意思。”
我说：“她人很好，她是真心的，你见面就知道了。”
在我再三劝说下，白竹才勉强同意。
星期天一大早，妻子就去菜市场采购了一大堆“动植物”，什么鸡鸭鱼肉，瓜果蔬鲜。我一改平常好睡懒觉的习惯，跟着妻子起得很早，而且从不进厨房干活的我，居然系上围裙，有模有样地洗起菜来。儿子也不含糊，跟着大人忙起来，他是瞎忙乎，倒添乱，一会儿摘青菜，掐掉所有的青菜叶子，一会儿从活公鸡身上拔毛，惹得公鸡嗷嗷直叫。一家人像欢庆过节一样欢迎白竹的到来。
“叮咚！”门铃一响，我赶忙过去把门打开，白竹笑盈盈地进来。她是第一次到我家。她为我儿子带来两盒精装巧克力糖，儿子叫了一声“阿姨好”，一点也不谦让，伸手接了过去，就到一边大饱口福去了。
妻子和白竹一见如故。我悄悄观察，白竹面色表情刹那间的不自然很快被调整过来的自然大方所代替。她适应环境能力很强，主动帮助妻子摘菜洗菜，妻子也不阻拦，很快她们就唠叨开了，显得格外亲切，像是亲姐妹。
吃饭的气氛非常融洽，妻子不停地为白竹夹菜，白竹也不推辞。
我望着她俩的亲热劲，心头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感到很惭愧，在妻子宽容博大的爱的面前，我对白竹的私情显得那么渺小、自私、苍白和可悲。
饭后，妻子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套裙，说：“小白，这条裙子我穿瘦了点，你身材比我好，送给你吧。”
这是上个月妻子过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南韩生产的，淡花色的，是我特地从百货大楼精心挑选的，价格相当昂贵，可她一直没舍得穿，看来妻子早作安排了。
白竹慌忙站起来，摆动双手说：“肖姐，不可，千万不可。”
“这是我的也是全家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你得收下。”妻说。
我说：“是呀，你就不要推辞了。”
儿子也说：“下次把茜茜带来玩，我也送她一样礼物。”
白竹摸了一下儿子的头，说：“阿姨会把茜茜带来。”但她仍坚持不接收衣服。
妻子被逼急，说：“你看得起我这个姐，就收下，否则以后我们就不来往了。”
被妻子这么一逼，白竹马上惶恐起来，才不得不收下。
我和白竹的爱不再仅仅是同情的、肉体的爱，而更多的是友谊和感情新的升华。妻子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小鸡肚肠般的斤斤计较，而表现出来的是理解、豁达和大度。
此后，白竹与我家的交往更密切了。但妻子尚没有怀疑到我与白竹感情“走私”的真正关系。
给读者的话:
在下一章节里，白竹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