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跟踪监视(第1/2页)我由谁审判
（十九）
朱峰卖掉峰虹大厦，尽管亏损五百万，但资金毕竟回笼了。他吃了这一亏，再也不敢张狂了，一改过去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作风，而变得谨小慎微，即使有比较好的项目，他也变得畏首畏尾、缩手缩脚，该出手时不敢出手，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难怪，本想到合肥拓展一番宏图，结果第一桩买卖就被碰得头破血流，把多年积累亏掉一半，叫他如何不伤心？
相反，白竹生意却做得顺顺当当，红红火火，朱峰打心眼里敬佩她，并指使蔡虹玲与杨薇保持密切联系，以期从杨薇那里得到白竹的一些房地产经营方面的信息和资料。
白竹何尝不知朱峰的心事。那天朱峰站在护城河边，一会儿看着正在施工的大桥，一会儿又看着已换成“华强大厦”名字的大楼，在黯然伤神发呆。这被远处的白竹看得清清楚楚。白竹在心里骂道：“你这畜生，好戏还在后头呢，等着吧。”她知道蔡虹玲和杨薇最近打得火热的目的，她把新的计划对杨薇面授机宜，作了技术交底。
果如白竹所料，近来房地产行情日渐回升，市场交易日趋活跃。华强大厦的出售正在谈判之中。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杨薇邀请蔡虹玲一道做美容，期间杨薇拿出一张报纸看，不经意地对蔡虹玲说：“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房价最近又悄悄上涨了。”
蔡虹玲说：“我怎么不知道，新一轮行情又将到来，这是机遇，要抓住。不过没有好项目。”
杨薇展开手中的报纸，说：“你看，这报纸上说，铁道部在“十二五”期间铁路建设总投资四万亿元，以后投入还将增加。这条信息值得注意。”
“可是，这条信息有什么用啊？谁家房地产公司也没有能力去修铁路。”
“此言差也。”杨薇拉过蔡虹玲，压低声音说：“听说合肥要建火车南站，而且年内就要动工。你想，芜湖长江公路铁路大桥接通合裕线、皖赣线，南入浙江、福建，北接京沪、京九；东西向有南京经合肥至西安的宁西线，东连上海，西达西安。这南北、东西两条线在合肥南郊相交会，外加西南与合九铁路接轨，南下广州、深圳，这样南火车站建设也就大势所趋、势在必行了，这也是把合肥建成大都市必要的基本条件。具有战略眼光的开发企业家，一定会瞄准南火车站附近的土地，那儿将是寸土寸金，但必须要早动手。——喂，这是内部消息，千万不要吐露给别人。”
蔡虹玲听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她赞叹不已：“我看你不比白竹差多少，你也是个房地产专家。其实，这些消息我也在电视报纸上看过，但没有引起丝毫注意。建合肥火车南站未曾听说过，不过听你这么细一分析，确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往后你可要多教教我。”
“岂敢，岂敢。”一阵振铃声响，杨薇从包里拿出手机，站起来走到一边接听，似乎生怕别人听见，神秘兮兮的。蔡虹玲屏声静气，但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什么项目已经决定了、明天实地考察、准备资料等等，不一会，杨薇挂了手机，走过来说：“刚才白竹打来电话，说公司将有一个新的投资大项目要研究，叫我回去准备资料，她今晚加班，明早回来对我细说项目情况。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蔡虹玲送走了杨薇，草草做了美容，立即回到朱峰身边，把将要建设合肥火车南站的消息和华强公司将有新的投资大项目细说了一遍。朱峰很感兴趣，叫蔡虹玲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深入了解收集情报，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视。
第二天一早，白竹从办公室归来，远远地，她看到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鬼鬼祟祟地从她的住处出来。她看出了这个女人是谁，但她却假装未看见，若无其事地回到宿舍，杨薇不在。她又查看室内是否丢了东西，也没有发现。她再一细找，发现一只微型录音机放在书架后面。一会儿后，杨薇哼着小调进来了。白竹对她摇了摇手，又指指书架后面。杨薇看后，会意一笑。白竹大声说：“南火车站项目，我和吴总已经决定了，我这儿有一份规划设计图纸，你看看。另外，今天中午我们就去考察南郊那块黄土冈，就是南火车站附近那块土地。现在地价便宜，一旦消息公布出来，土地肯定马上涨价，我们必须快速行动。”
白竹苦心经营着她的梦想。上班后，白竹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了我，我同意了。因为我曾答应过帮她对付朱峰，实现她的计划。
我们一行数人驱车开往南郊农村。白竹对汽车反光镜指了指，说：“瞧，后面远处那辆红色出租车。”
我从反光镜里看到一辆红色出租车跟在我们车后，若即若离。
我们来到一个荒山坡，山坡上铺满了小石子，偶尔长出一丛杂草，山坡周围是一些农田，农田里中季水稻黄油油的，快成熟了。我们站在荒山冈上，煞有介事地指指画画。杨薇又从包里取出一张行政地图和一张规划设计蓝图，我们围着图纸说着话。远处，我们注意到，一位齐耳短发女郎，戴着玫瑰色眼镜，手中拿着本杂志，佯装专心看书，实际眼角余光正朝这边看呢。
接着我们来到附近的乡政府，找到了乡长和乡规划办主任，说明了我们拟征一百亩土地的来意。起初他们莫名其妙，在这远离市区的偏远地方征地既不能盖商场，又不能盖住宅楼，除非搞经济开发区。白竹一本正经地说：“这儿将要建设合肥南火车站，难道你们没听说？这里将是风水宝地。”
这位乡长确实从未听说要建设什么南火车站的消息，但他老于世故，听白竹这么一说，来劲了，连忙说：“对，对对，我们早就听说要建南站。不过我们这地价不便宜啊，少说一亩也要七十五万，另外每亩还需解决两个人口就业。”这位乡长就汤下面，不乏农民式的精明。
“好说，依你的！”白竹同意道。
“那感情好。我代表全乡人民先谢谢你啦。”说着，乡长跑过来与白竹握手。
白竹道：“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反悔哟，千万别再把土地卖给别人。”
“绝对不会，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乡长举手发誓。
看着白竹那副正而八经的样子，我们心里直发笑。
我们从乡政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转弯处齐耳短发女郎钻进红色出租车，一溜烟跑了。
下午，蔡虹玲给杨薇打来电话，请她到逍遥津公园内茶楼坐坐，并到魔鬼城去玩玩。
杨薇满口答应了。
时值夏末初秋，天气尚有余热。进入逍遥津大门，树木葱茏，微风幽幽，给人一种清新凉爽的感觉。她们在公园内随意走着，蔡虹玲取出照相机在一些好的景点前拍下照片，然后来到茶楼边喝边聊，尽聊些生活琐事，诸如蔡虹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与朱峰领结婚证、杨薇的对象谈了没有等，谁也没有提及房地产生意上的事。
喝了一会茶，蔡虹玲说：“杨姐，这公园我是第一次来，听说这里的魔鬼城兴建时间不长，值得一看。
她们买了两张票，坐上轨道车，进入魔鬼世界。里面很黑，个别有景点的地方，打着阴森森的怕人的绿色的、昏黄的、暗红的灯光，有花毛老虎，黑皮蟒蛇，吊顶大蜘蛛，有龇牙咧嘴的魔鬼，有捧着自己血淋淋头颅的白骨尸体，有披头散发尖声怪叫的女妖……简直一个弱肉强食、魑魅魍魉的世界！当轨道车经过它们身边时，它们就狰狞着眼睛，做着吓人的动作，向轨道车靠近，吓得两位小姐手捂双眼，高声直叫。够刺激的。
从逍遥津出来已是日落西山时分，杨薇邀请蔡虹玲一道吃饭，她们买了点熟菜和一瓶香槟，回到宿舍。
蔡虹玲问道：“白竹呢？”她为自己过去对白竹的态度过分而后悔，她现在想改善与白竹的关系。
“她最近常加班，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她是为一个新开发项目在作设计规划。”杨薇说。
当她们吃到一半时，电话响了，杨薇按了免提接听，是白竹声音：“我在办公室，为南火车站广场综合开发作设计，你现在过来帮我查一个资料。”
杨薇转身对蔡虹玲说：“对不起，我得去一趟，马上就回来陪你。”说着，穿上外衣，出去了。
蔡虹玲正愁没有机会，巴不得杨薇快点离开。蔡虹玲送她到门口，转过身来，把书架后微型录音机放入包内，又迅速打开杨薇工作包，拿出两本资料，打开一看，一张是合肥市行政地图，在南郊位置有一块用红笔画了一个圈；另一张是蓝色设计图，细一瞧，是落款为“市规划院”的南火车站规划设计图，图上标有西宁线、合裕线及其交会点、站房位置、通站公路等。她一阵激动，迫不及待地取出照相机，连续“啪啪啪”拍了好几张，然后按原样折叠好，放回包内，仿佛什么也未发生，她继续坐到桌前，悠闲自在地品着香槟，等待杨薇回来。
一套规定动作完成后，蔡虹玲把录音机和所拍的照片放在朱峰的办公桌上。
朱峰听过蔡虹玲如何获取情报的经过，放了录音磁带，看了市规划院设计图的照片，如获至宝，对蔡虹玲大加赞赏，说：“这事办得特漂亮，我们一定要抢在白竹之前把南郊的那块土地先征过来，看她还有什么戏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搭百元面额的人民币，接着说：“你辛苦了，奖励你一万元，不过现在只给你五千，剩下的，等你把土地证等所有手续办齐后才给，而且越快越好，最好不超过一个月。”
原来朱峰所说的“斗不过白竹就要好好向她学”的真正含义是要弄取白竹的商业情报，以达到捣散她的生意，自己坐收渔利的目的。蔡虹玲煞费苦心与杨薇交结，终于套取了华强公司开发南火车站的信息和相关资料。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峰虹大厦的损失由南火车站来补。蔡虹玲一面把五千元收进包里，一面噘着嘴，抱怨道：“小气鬼，才这点，真没劲。”
朱峰绕过办公桌：“我再奖励你这个。”说着在蔡虹玲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去！谁稀罕，尽来虚的。”蔡虹玲推开他。
“要是我今后没有钱给你怎么办？”
“太好办了——散伙！”
这虽是蔡虹玲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朱峰着实吓了一惊，心里暗忖道：这女人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口袋中的钱。
说实在的，朱峰和蔡虹玲没有感情基础，开始时，不过朱峰逢场作戏，哪知弄假成真，结果家破妻离。蔡虹玲过于看中金钱，朱峰开始讨厌她，心底仍然思念白竹。虽然懊悔，但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又能怪谁呢？况且，事已至此，已无半点挽回的希望，他和白竹在生意上的竞争你死我活，互不相饶，现在只能这样往前走下去。
朱峰把蔡虹玲拍来的南火车站规划设计图的照片看了又看，反复研究，最后往沙发上一躺，长长地喷出烟雾，洋洋得意道：“白竹呀白竹，这下叫你扑个空。生姜还是老的辣。”
兵贵神速，第二天朱峰和蔡虹玲便带着一帮人来到南郊那块黄土坡上实地考察论证。朱峰反剪双臂，站在黄土坡的最高点上，很有风度地向四周看去，他仿佛看到眼前一片站房，铁轨如网，一列列火车穿梭不息，站房周围及站前广场人来人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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