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开发古寺(第1/1页)我由谁审判
(二十二)
杨薇最近搜得一条重要信息,而且非常可靠:在合肥市某繁华地段内有一古寺,占地五十多亩,庙宇凋零,残垣破瓦。主管部门意欲拆除搞开发。
我和白竹等一班人得知消息后,马上着手研究论证。我们出售了华强大厦,帐户尚有大量资金,趁着目前房地产市场看涨的行情,抓紧开发商品房。
我们一行在主管部门负责人的陪同下,来到这座庙寺内。
时值深秋季节。庙门是半开的,庙内香客很少。秋风呼呼地刮着,树叶纷纷飘落,满地的灰尘被风卷起,一股一股的。拐角杂草丛生,草丛中偶尔看到枯萎的南瓜藤,台阶上长满已风干的藓苔,殿宇多年失修,墙壁砖头已脱落,屋顶上碎瓦逢中稀稀拉拉地长着干枯如铜丝的小草,几只麻雀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喳喳地叫着,像是饥饿中寻找食物,几个僧人穿着灰暗的僧衣,萎靡不振,袖着手,猴在门边,猥琐地看着我们。真乃满目萧然,一片凄凉,感觉而悲者也。
主管部门负责人一边走一边向我们介绍这座古寺的历史。这寺是宋代修建的,曾经红火过,特别是明代中晚期,一些赚了钱的小商小贩们总不忘到这里烧几把香,磕几下头,祈求菩萨保佑平安发财。更有一些善男信女们求福求情求消灾去病的,不一而足,那时香客络绎不绝,香烟终日缭绕,木鱼声声,佛歌阵阵。至晚清军阀混战,寺院遭殃,僧人罹难。文革中又在劫难逃,菩萨雕塑毁坏不少,后一直无人出资修复。这儿已被世人遗忘,只是偶尔有几个香客进来烧香拜佛。
在四周都是繁华的高楼大厦中间,隐藏这片破旧的寺院,太不协调,该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大殿,一尊菩萨端坐在中央,虽然全身没有往日的光彩,甚至落满灰尘,背后还结了许多蜘蛛网,但面部依然笑容可掬,身经几个朝代,要说善恶是非,它见得最多。
庙内游人很少。白竹不经意间将手搭在我的胳臂上,她用嘴向殿前的蒲团上撸了撸,那是一对男女正在专心致志地朝这尊菩萨磕头,想必是求婚姻或是求生子。细一看时,这对男女打扮不俗,梳洗穿戴整洁;再细一看,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朱峰和蔡虹玲!他们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屏声敛气,潜心许愿,一副虔诚神态。
原来,朱峰自征收南郊九十九亩土地,本指望早日开工建设,大赚一笔,哪知看看三个月过去了,一点修建合肥南站的动静也没有,他心情越发紧张。连日来,他整天提心吊胆,心惊肉跳,他甚至预感到有什么大祸就要降临。他是一个相当迷信的人,说来也怪,这种感觉特别灵验,他曾眼跳数日,老家来电话,父亲恶病身亡。当年考大学前夕,他到庙寺磕头烧香。这次他又想起这一招,做生意同样需要借助神灵的力量。他经多方打听,才知道合肥有这座庙寺,于是拉着蔡虹玲一道,磕头烧香,乞求神灵保佑,保佑他生意兴隆,保佑南郊那块土地早日开发,快速升值。而且还许愿赚钱后出资修建这座庙寺。
他们抬起头,睁开眼,正好看到白竹的手搭在我的胳臂上,朱峰像疯子一样从蒲团上跳将起来,扑向我。
他朝我的面部狠捶过来,骂道:“搞我的老婆,早想揍你!”
我促不及防,被他打得眼冒金花,鼻血直流。我和白竹关系再怎么暧昧,也不关你朱峰屁事,白竹早已不是你的老婆,你哪来的权力打我?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使我面子跌尽。我马上想到自卫,抡起拳头,拼命砸过去,可是连他一根毫毛也未碰着,便被周围人拉开。朱峰仍不甘心,还嚎叫着向我追打过来,混乱中,他打掉了这座菩萨的头颅,后被人推出了寺院的大门。
白竹被刚才瞬间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半晌,才反应过来,掏出手帕,替我擦拭鼻血。
我狼狈、难堪、屈辱、愤怒,除了面部的疼痛,心里更像打翻了五味瓶。但,镇定之后,便产生一种无限自豪之感。
因为我拥有身边这个女人的心!
我只受了皮肉之伤,筋骨未损。回到家,妻子帮我清洗了伤口,涂上药水,贴上创可贴,然后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我对她千恩万谢。这时,妻子从书房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我,说:
“签字吧,现在我们就去办掉。”
这是一纸离婚协议书,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妻子坚定地说:“不要忧虑了,我们的婚姻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朱峰这一架打得好,要不然你和白竹藕断丝连,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的心在颤抖。她如此坚决,看来婚姻是保不住了。唉,天要下雨,随她去吧。我用颤抖的双手,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
妻子郑重地说:“到手的幸福轻易地毁掉,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在拿到绿色的离婚证时,我突然感到一无所有。我的心情空落落的,沮丧万分。
给读者的话:
朱峰又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