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妻子车祸(第1/1页)我由谁审判

    (二十七)

    到了合肥,才正式得到消息:孩子他妈出了车祸,现正在医院抢救。

    我把车直接开到医院。尽管妻子已和我离婚,但在外人的眼里,她还是我的妻子。

    我叫着孩子他妈的名字奔到二楼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电灯仍在亮着,还在里面抢救。儿子和杨薇他们都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候着,他们见我来了,就像看到救星,都向我围拢过来,儿子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说道:

    “妈妈不能死啊,快去救救妈妈!”

    我问原因,儿子说:“下午时有一个叔叔跟我说,你爸叫我来接你和你妈妈,车子在那。我说妈妈买菜去了,等一会儿。那个叔叔就把我拉到汽车里等妈妈。他问我要了妈妈的手机号码,给妈妈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叫妈妈送三十万块钱给他,否则就见不到儿子了。我一听他不是好人,我要下车,他一把拉住我,把我摔在后座上。这时,我看到妈妈刚好买菜回来了,她一边奔跑着打手机,一边四处张望。我就冲着车窗向妈妈大喊,妈妈听到我的叫声,就追了过来。那坏蛋看妈妈追来,就把车开动了,我看到妈妈在后面又追又喊,挥舞着双臂。突然被一辆转弯的出租车撞倒了。那个坏蛋看到妈妈被撞倒,就把我放下车子,开车跑了。呜……呜……妈妈淌了很多血……”

    “是他,一定是他。这个坏蛋!我要宰了他!”我疯狂地叫着。

    杨薇走过来,说:“他已被抓起来了。”

    “他是谁呀?”儿子向我问道。

    我抱着儿子,安慰他说:“你妈妈没事的,她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她不会死的,对吧!”

    儿子泪眼婆娑地点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孩子他妈已经手术四个小时了。人们都在不安地等待着。

    又过了好大一会,手术室的灯熄了,门开了,主治大夫出来了!我又喜又怕,匆忙跑上去问道:“大夫,她怎么样?”

    主治大夫一脸的疲惫,他慢慢地摇摇头,说:“她大脑受伤严重,能否保住生命,还要看她是否能度过三天的危险期,即使能保住性命,也很可能成为植物人。要想恢复正常人,就看你们的照顾了。相信我们已经尽了努力。”说着就走开了。

    孩子他妈躺在推床上,由护士推出了手术室。大家都围拢上去看。

    床上吊了很多瓶子,红的、白的;身上插了许多管子,手腕上、鼻子上。她很安详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我的心凉透了,面对孩子他妈,愧疚万分,是我犯了大罪,才致使她这个样子。如果我与白竹没有婚外情,如果朱峰没有这般歹毒,如果我还在孩子他妈身边,如果……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对不起她,我真想对着她跪下,可是没有勇气。我是个浑蛋,我是个懦夫!

    孩子他妈被送进特护室,尚需度过三天危险期,才能住进普通病房。

    杨薇轻轻走到我身边,说:“吴总,外面有人找你。”

    我出来一看,是一位警官,他说:“你是吴道夫吗?嫌疑犯朱峰求见你,希望你能去一趟,也许对案件审理有益。”

    一提起朱峰,这杂种居然还来找我,正好我没处找他,我要一拳砸烂他的狗头!

    我和警官一同来到看守所。

    在一间隔着铁栏杆的房间里,走出一位头发松散蓬乱,衣服到处褶皱肮脏,皮鞋上一层厚厚的灰,眼镜一边呈放射性碎裂的中年人,一点儿没有往日的蛮横和傲气,一副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的样子,当他看到我时,显得痴呆的眼睛低了下去。我怒火中烧,真想冲过去扇他几巴掌,为孩子他妈报仇,可惜铁栏杆隔着。

    他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突然抽泣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我……对不起你……”

    不知怎的,本想很揍他一顿的我,此时心地却忽然间软了下来,本来在生意场上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的朱峰,如今竟落得这种境地,我也有点为他惋惜。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摸出,我掏出香烟递过去,他颤抖地抽出一支,点着后猛吸几口,开始了他的诉说。

    朱峰说:“在合肥的两笔生意我都没做好,峰虹大厦使我亏本,南郊土地使我破产,蔡虹玲使我精神崩溃。在她离开我之前,不知她从哪搞来几包白粉在吸,她让我试试,我知道这是毒品,可当时我需要精神支撑,就好奇地试了几口,后来又吸了几次,不想这样就摆脱不掉了。我向贾行长再次要求贷款,那老东西不但不贷,反而还把我臭骂一顿,说什么我不守信任,暗搞录音。他血口喷人,我和他很吵了一架,他这种人被抓起来,活该!……不得已,我甚至做起了小偷。”

    我大为震惊!真的有几分同情他了。

    他继续说:“从老板到小偷,我深感人间冷暖,没有了兄弟,没有朋友,没有了爱人,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一条道理是真的:金钱才是永远的朋友!——我原本想从你那儿弄点钱买毒品,不想却闯下了这样大祸,我……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妻子啊!”

    我望着眼前这位可恨可气可怜的人儿,真不知如何是好。

    朱峰接着说:“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该死,该杀,该刮!你赶快起诉我吧,最好让法院判处我死刑,或者永远把我关在大牢里。今生今世我再也无颜面对世人,更无颜面对白竹,我也对不起她呀!”

    我无话可说,他明白他的一切过错,我还能说什么呢?

    在回来的路上,我在想,朱峰在觉醒,也许他还有救。

    给读者的话:

    夫妻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