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会杀了你!(求月票)(第1/2页)大明官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方应物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难道真的出现了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冷静的想,诏书是急递铺一站一站传下来的,应该不会有冒着灭族危险传假诏书的。这种行为太公开了,有点脑子也不会nàme做。
汪直对诏书坦然自认,也能说明他是正牌汪直,而不是假冒货?若是如此,nàme历史在这个节点走上了小小的岔路!假汪直不zhīdào跑到哪里了,真汪直却来了!
其实这不是shíme大事件,应该也不影响各种大势”“小说章节更新最快。但问题在于,这个不经意的小岔路对他个人而言是很要命的。导致他对汪直的真假出现了严重误判,错把李逵当李鬼了。
方应物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是过于迷信记忆的后果啊。下次要注意,不过还不zhīdào有méiyǒu下次
坐在汪直pángbiān的邓同知又流了一遍冷汗,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险些被方应物拖下水!
刚才他差点就去询问汪直的诏书、关防等事项了,幸亏又犹豫了一下,不然那岂不明摆着就是不相信汪公公么?
此子不靠谱!邓同知将方应物在心里打入了冷宫,断绝了交结念头,他可不想再被坑第二次。
至于其他人,从头到尾méiyǒu怀疑过汪直的真假,自然在这个shíhòuméiyǒushímetèbié的心理活动。
这shíhòu接风宴会yǐ精进入了尾声,其实若méiyǒu方应物那不知死活的“笑话”,这次宴会对大多数官员而言是很乏味枯燥的。
一无诗词文学添彩。看汪直也不太像读书的,自然也就méiyǒu不长眼的起这个头;二无美姬助兴。当着太监玩女人,这不是找别扭么?
年少易困倦的汪直酒意上头。他打了个哈欠,细声细气的出言道:“请方公子留步,其余人散了罢。”
果然要算后账了!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向方应物投了几瞥“保重”或者“自求多福”的眼神,慢慢退出了水榭。
当即又有一群仆役蜂拥而入,风卷残云般的以最快速度将水榭里的残羹剩饭撤下,又换了几套干净舒适的桌椅矮榻。然后关闭了朝着陆dìfāng向的门窗,隔绝了外面人好奇的目光。
方应物脑子也急速的转动起来,在这间隙对汪直的性格jìnháng了全面剖析。
其实汪公公不像另外几个著名权阉那般凶残,也不贪财。更多的是少年意气、飞扬跋扈、做事g洞较真,偶尔还能故作大度一把,做出优容大臣举动给别人看。
还是小心应对,寻找机会罢
由于刚喝了不少酒的原因,汪直的脸颊现出鲜艳的酡红色,倒是越发显得很奇异的俊美。
他慢慢低头饮了一口茶水。又嫌弃帽子勒得头上难受,便一把将三山帽扯了下来,丢在一旁,这才感到松快几分。
此后汪直开口对方应物道:“你不必担心。我还不至于和你一个小小的秀才计较shíme,但是有些问题我始终迷惑不解,想与你探讨一番。”
方应物不卑不亢的答道:“愿闻其详。”
“你傲然不跪,这我理解。士人风骨嘛,我就忍了;你自承来历,又不隐瞒与商相公的guānxì。这我也理解,师门传承嘛。我还是忍了;
但你为何变本加厉,又编造出那等下流的笑话?莫非我一忍再忍。反而是错了?你为shíme要如此对待我?”
方应物正要说shíme,汪直却继续抢先说:“其实我zhīdào,你要做那不畏权贵,坚持气节的人;我也zhīdào,你们这样的人无论心里怎么想的,在人前必须要做出样子来。”
方应物斟酌片刻,又要说shíme,结果汪直再次抢了话头,“其实我很欣赏正直有节的人,也愿意向陛下推荐这样的人”
其实你个脑袋啊方应物向来都是抢别人话头的人,何曾被别人如此抢话头!他就qíguài了,大名鼎鼎、权势炙手可热的权阉怎么如此碎碎念?
这汪直堪称近一年的大明政坛超新星,只用不到一年shí奸便势如雷霆般的扫清朝堂,干掉了一批从首辅到侍郎的大员,按理说其人作风应该是杀伐果断这类的。
可这半天都是汪直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他到底是想问zìjǐ话,还是想自我催眠?
胡思乱想间,他又听到汪直尖着嗓门高声道:“其实我更zhīdào,你们这样的正直之士是对国家有益处的,总比万安那等无能蠢材窃据高位好得多。但是你们这样的人,为shíme容不下我!这是为shíme?”
这次方应物十分无语了,政治斗争可不就是如此么,阵营之间哪有这么多为shíme?立场问题不需要理由。
汪直连这点都没想迷ngbái,分明还是小孩子心理,到底是怎么提督西厂的?到底是怎么大刀阔斧大杀四方的?nàme多朝廷大佬到底是怎么输给他的?
难道真应了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莫非天子突发恶趣味,去年将锋利的宝刀拿出来,塞到了这位做事机灵聪明又敢动手的少年手里,任由他去胡乱挥舞?
结果乱拳打死老师傅,横冲直撞又忠心耿耿的汪直把那些让天子感到很腻歪的朝臣都修理了一遍以当今天子的宅男性格,绝对干得出来这种闷骚暗爽的事情。
也难怪汪直这一年来看似威风其实成了孤家寡人,至少从宫里到宫外,除了天子和万贵妃之外没人真心认可他,虽然大家都慑于他的嚣张气焰做出服从模样。
而且瞧他的样子,在今天接风宴上喝多了罢?不然一个大权阉,居然开始胡言乱语,这跑题跑的都十万八千里了。
方应物怀疑。zìjǐrúguǒ现在偷偷溜掉,他明天还能记起来么?
汪直嫌憋闷。又松了松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下方皮肤。“话又说回来。险些忘了留下你的原因了。我还是想zhīdào,你为shíme如此对待我?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是shíme支持着你面对我也敢放肆无礼?”
真他娘的是一个问题少年,方应物暗骂一句。
见方应物不答,汪直催促道:“别东张西望了,你放心,在这里不用刻意做出正气样子。我吩咐过了,没人能看得到这里面的情形,也没人能听得到这里的话,你有shíme就说shíme罢。出了这里就完全可以忘记,我也不会对外宣扬。”
方应物也渐渐发现了,这位年轻的汪公公具备有很强烈的沟通意愿和求知欲,不是二话不说就杀人放火的人。
方应物斟酌半晌,开诚布公道:“nàme在下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之所以会如此胆大,就是认为你是假冒的!”
汪直听到这个很意外的答案,疑惑道:“shíme?你怎会认为我是假的?你觉得天下谁能假扮我?”
方应物继续如实答道:“听说有个叫杨福的人,相貌酷似你。”
汪直嗤声道:“这我zhīdào。去年在京师有人说他像我,几可以假乱真。后来得知他在街头曾被误认是我,骗取了别人钱财,败坏了我名声。所以他yǐ精被我杀了。免得再生出后患。”
这个历史小细节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着方应物郁闷的样子,汪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似聪明伶俐。但还真是蠢货!怎么会死了心认定是假的?难道就不想想kěnéng是真的么?”
这里面门道方应物说不qīngchǔ,他又不能告诉汪直他是一名穿越客。一时盲目迷信了记忆么?故而只能默默的被嘲笑。
“那你再说说,rúguǒ你先前zhīdào我是真人。nàme你会如何对待?”
“世间之事,méiyǒurúguǒ。”
汪直又问道:“我还是不迷ngbái,我在京中抓的大都是贪赃枉法之人,这难道不应该么?你们这样的人为shíme还极力反对我和西厂?”
方应物叹口气,汪公公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难道是从小在宫中这个封闭变态的环境下长大的原因?
看来很多事情,他本能的zhīdào要去这样做,但却不zhīdào为shíme这样做,也不迷ngbái这样做的道理。于是干下了惊天动地的事情后,就成了迷途的小羔羊。
方应物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详细解释道:“打狗还需看主人,有的事情,zìjǐ人可以做,外人不可以做!你就是那个外人,因为你是天子的人!”
“是天子的人又如何?难道大臣不是天子的臣民?我听说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宫中教导自然如此,不会有人对你说别的话。但外面绝非这样,我们文人的理念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啪!汪直怒而拍案道:“这天下都是天子的,怎么能共治!”
方应物拱拱手道:“你应该多读读书,再多往深里想想,自然就懂了。”
汪直忽然嘻嘻的笑起来,“你很有趣,和你说说话,便感到很轻松。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靠!方应物简直恶心的想吐,又感到浑身要起鸡皮疙瘩,极其难受。居然被一个娘娘腔太监说喜欢,这如何能忍!
若不是理智告诉zìjǐ,此人西厂提督,千万不可当面惹翻了,方应物早就唾弃几声,转身就走了。
汪直又幽幽叹道:“想找个人痛痛快快的说话不róngyì,别看你现在虚以委蛇,但你出了这道门,只怕转眼就会将我彻底抛之脑后罢。”
方应物忍着呕吐感,对这话是却有几分相信的,一个十几岁就提督西厂、御马监两大强力机构、掌握了巨大权力的人,而且是yǐ精彻底站在正直人士对立面的反派大头目,同龄人里谁能与他正常说话?
不是同龄人的那些同等级大佬,谁不是几十岁年纪,又怎么去和十几岁的汪直正常说话?而且以残废之身,甚至连tōngguò男女情感来宣泄都做不到!
难道这就是他对zìjǐ一忍再忍,甚至唠唠叨叨像个话唠的原因?
汪公公又开始神神道道的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不想让你忘记了,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宫外méiyǒu人zhīdào。”
这死太监越来越恶心了,方应物决定立刻要走人,哪怕拼着得罪他。便行礼道:“若无他事,在下告辞了。”
汪直对此置若罔闻,依旧自说自话道:“其实我本名不叫汪直,叫汪芷,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芷。”
方应物不明所以,这是shíme意思?
“我本是昭德宫的一名小宫婢”
方应物很职业习惯的第一shí奸在心里做出了考据,昭德宫,皇宫里一处宫殿,如今应该是最得宠的万贵妃居住地。
不对,有shímedìfāng不对头!方应物大惊失色,以为zìjǐ听错了,这汪直说的是宫婢?
在史书上,汪直不是昭德宫小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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