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开始(第1/2页)龙楼诡墓
三人从千斤青铜闸下拼命钻进墓室,毫无方向感的往前跑了数十步,忽然,我脚腕一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头栽倒,受伤的胳膊这次彻底摔得脱了臼,疼得我跪在地上只冒冷汗,连骂娘的力气也没有了。
黑牛用头顶的战术射灯照了一下,发现地上倒着一根胳膊粗的青铜灯柱。这一停顿,我们发现墓道那让人肝胆俱裂的声音消失了,想来那怪物已经掉头走了。黑牛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把顾奕芯扔到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妈的,爷这条小命终于保住了!回北京老子得去雍和宫烧一万块钱的香火,酬谢各路神灵”
“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还回北京呢。”说着我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爬着上前查看顾奕芯的伤情,所幸这姑娘还有鼻息,只是微弱的让人担心。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黑牛的头盔战术射灯还勉强亮着,阴冷之气从四周袭来,这种来自黑暗的压迫感让我们觉着自己小到了极致。我用牙齿咬开水壶盖,仰头往嘴里倒了口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忽然,背后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轻,但在寂静空旷的古墓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皮鞋踩在青石砖上发出的轻微的邦邦声,不紧不慢,由远及近。我听得头皮发炸,汗毛都立起来了,把包在嘴里的水硬生生一口吞下,小声问黑牛“墓里还有人?”
黑牛显然也听到了墓室深处传来的声音,他整个身子僵住不动,脸上说不出是惧怕还是愤怒。如真似幻的脚步声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了。我全身高度警戒,伸手摸索包里的手电筒,但是没找到,怕是逃命的时候弄丢了。只见黑牛一个飞起转身,将手里的砍刀扔了出去,怒吼着“去你大爷的!”
砍刀撞到了黑暗中的金属器物,激起一串火星,然后哐嘡一声落在地上,看来并没击中目标。以黑牛的手法,要是刚才那声音真是人或者动物发出的,他这一招足以毙其命,如今扑了个空,怕是那声音另有蹊跷。黑牛心里也没底了,道“嗯,怪了,射击小能手也有脱靶的时候?老苏我过去瞧瞧,要是情况不对你就赶紧逃跑。”
不等我说话,黑牛便已经解下顾奕芯腰间的伞兵刀握在手里,猫着步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我顺手摸起腰间的登山镐,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如果前面真有情况我得冲上去支援。人困乏恐惧到极点,只要绷着的神经不松,再累都不会垮掉。当探照灯只剩下一个小亮点的时候,黑牛突然停住了,摘下探照灯左右照了照,兴奋的喊道“老苏,快过来!咱们可能要发了!”
我见没有危险,摸过顾奕芯挎包里的手电筒快步跑了过去,看见纹路凹凸的青铜质地面上放着一块长方体的巨型玉石,那玉石白如羊脂,温润剔透,无纹无瑕,足有一辆小型卡车那么大。玉石前跪有一尊金质宫人,如真人一般大面向玉石方向手捧托盘,举过头顶,盘里盛着两串冰种绿色玉石雕琢成的葡萄,葡萄如刚洗过一般,晶莹剔透,仿佛还能看见果肉纤维,颗颗饱满,让人垂涎欲滴,“老苏,你说这葡萄得值多少钱?咱俩一人一串分了吧”黑牛说着便伸手去拿,我赶紧制止他,道“这墓里的情形还不明朗,不要贸然动任何东西,还有,你忘了刚才那个声音了?”
没等黑牛吩咐,我自觉的从背包里摸出一根令烟火,点着了用力掷向高空,整个墓室瞬间被照的通亮,我们看的真切,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但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震撼:整个墓室足有五六千平米,高数十米,天然而成,形如棺椁。地面中央用青铜浇筑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地面或凹或凸,看不出什么规律,那玉块正是在这青铜地面的中央。巨型玉块四周跪有十二个汉式金俑,其衣着不同,造型各异,但都面向巨型玉块进献食物、乐器、竹简、兵器等物品,所敬献之物皆由各色玉石雕琢而成,精致逼真。黑牛看的眼都直了“我的乖乖,咱这是误打误撞来到藏宝洞了,既然看到了,牛爷我就不客气了,统统收缴。”黑牛说着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伸手去拿金俑盘里的玉葡萄,我拉住他的手说“这不是藏宝洞,而是冥殿,那个玉块是个大棺材,你动了盘里的玉物件就会启动机关。”黑牛不信:这个玉是整块的,怎么放尸体进去?”
冷烟火的光线逐渐暗淡下去,我赶紧打亮手电筒照向巨型玉块,招呼黑牛“你过来仔细看看,这玉壁内部隐隐的有东西在动,我猜测这可能是西汉时期墓葬里常用的水银或者毒气机关,而开启机关的关键就是这十二尊金俑。”
黑牛拿着探照灯围着巨型玉石转了一圈“靠,这里边好像真的有东西,那个,如果开错了机关,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要是这样,代价可有点大,但是话说回来,见了好东西不拿,又对不起人类这几亿年的进化,老苏你得想想办法”
我向他解释“想开启这个机关并不难,这十二尊金俑的排列,与中国罗盘说里透地六十龙的排列相同,透地六十龙,甲子正针起于壬初,壬为先天坤位,坤为地,因此叫“透地”。透地六十龙推断的是近脉,是依双山为一组,在其下分定五子龙,因此二十四山共计十二组,可得六十龙。而这十二尊金俑正对应透地六十龙的十二组数列,根据五行和二十四方位的变化可推断出哪个是通往生门的机关。”
黑牛对我的理论甚是佩服,一个劲催我快试试看,我依刚才所说在十二尊金俑之间走了五个来回,最终断定,机关就在托着竹简的金俑上,我让黑牛后退几步,用力转动金俑手里的托盘,只听噗嗤一声,巨型玉块东面的底座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缺口,如碗口大大量的水银从缺口中潺潺流出,顺着铜板凹槽四散开来。顺着流向,我赶忙用手电筒照,青铜地面变的银光扑朔,熠熠生辉,蔚为壮观,三五分钟之后,一幅山河俱全的地图展现在我们面前,凹凸之处正是河流山川,我惊呼“这是古滇国的地图!”
黑牛显然也被这这幅江海奔流的青铜地图震撼到了,他问:“咱们不是在西汉时期的益州郡刺史墓里吗,怎么会有古滇国地图?你是不是看错了?”
“肯定不会错”,我指着青铜地图上的几处地方说到,“你看,这是怒江,金沙江,澜沧江三江并流,而那里,水银聚集最多的三处分别则是洱海、滇池、抚仙湖,凸出来的青铜山脊正是玉龙雪山和梅里雪山!”
说话间,巨型玉石里的水银已经流完,玉石从中间咔嚓一声裂开,两侧玉壁缓缓降入青铜地下,一张白色的玉床出现在我们面前。玉床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绿色金缕玉衣,脸带黄金面具,手抚青铜匣子,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滇王。
我们将青铜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质王印,黑牛看了看放回玉床上,迫不及待的伸手摘下滇王面具,他怔了一下,回头看我问道,怎么和你长得一样?
“靠,别吓我。”我赶紧凑上前去看,用手电筒一照,果然,这个面貌太熟悉了,就如同照镜子一样,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躺在玉床上。我极力说到“这肯定不是我,我脚底下有三颗朱砂痣,你是知道的。”黑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伸出伞兵刀,把玉佣脚底的几块玉挑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玉佣的脚底下竟然也有三颗朱砂痣,位置和我的一样。
黑牛盯着我逼问:“老苏,这怎么解释?还有,你为什么对这个墓室那么熟悉?你的胳膊不是断了吗,什么时候自己好了?”
我看了看刚进墓室时摔脱臼的胳膊,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我几近崩溃,反复说到“玉佣里躺着的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忽然,无尽的黑暗中一个声音幽幽说到:这就是你
我吓了一跳,刚才墓室里不是没人吗?这声音从哪冒出来的?但是疑惑还是压过了恐惧,我下意识的追问“我死了?”
“没有,确切的说是你又活了。”那个声音异常淡定的回答。
我正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只见黑牛忽然拿起黄金王玺凶残的向我脑袋砸来,这力度,显然是下了杀心想把我一下砸死。
我惊呼一声,一下子坐起来。此时,床头书架上的一本易经掉落下来,正好砸在我的脑门上,估计是昨天晚上看完没有放好。我坐在床上缓了缓,从刚才的噩梦中慢慢醒来。这个梦我总是反反复复的。不知为何?
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牛援朝打来的,他压低声音说“老苏起床没,麻溜的来老子店里一趟,那啥,嗯,有大事!”虽然声但是言语间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和亢奋。我再细问,他就不肯说了,只一个劲的催我快去。
牛援朝是和我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具有时代意义和纪念意义的名字,当时小学班级里有三个叫援朝的男孩,为了好区分,我们私下都喊他黑牛。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在潘家园混了,最初跟着他二叔混,卖些从乡下倒腾来的老物件,后来二叔去世,他整理了烂摊子自立门户,当起了掌柜的。
从我的住处到潘家园不过二十分钟路程,此时的潘家园大多数店铺已经开门揽客,我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直奔牛援朝的小古董店,才到门外便听到牛援朝的声音:
“嘿,你到四九城打听一下,行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这里摆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别说你们这些外地老板,就是京城里的收藏大家来咱这里都不问真假,不问价钱,为啥,因为他们都识货,一眼就能看出件件都是珍品,都是至宝,再问?那可就外行了!”
我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去,只见一个暴发户模样的中年胖男人坐在梨花椅上,面前的圆桌上放着一个民国仿乾隆时期的瓷瓶,我一看就知道黑牛逮着菜鸟了。
黑牛见我进来,立刻起身迎过来“吆,考古研究院的苏博士,看,我这还有客人,帮你鉴定古董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时间。”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黑牛葫芦里卖的什么狗皮膏药了,感情让我当托儿来了,我虽极不情愿,但也不能砸了这上门的买卖,只得配合他道“牛爷,您先忙,等您忙完了我再接您去研究院,让康教授他们多等会没关系。”
黑牛看我极度配合,装的更带劲了,从鉴定机构,到拍卖行,再到考古研究院,说自己认识多牛的专家,对古董多么了解,被争相请去鉴定古董,最后干脆敞开了吹,竟然说到故宫博物院,我一听,这牛皮再吹怕是要崩了,于是干咳两声用以警示。
黑牛没有打住的意思,倒是中年胖男人吴认为我等的不耐烦了,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对着黑牛满脸堆笑的说“原来你是鉴定古董的专家!俺眼拙了,竟然没看出来。别的俺也不多说了,价钱按你开的来,你帮俺把这个乾隆时期的瓷瓶包好,俺准备送人。对了,你能帮俺开张鉴定证书不?”
“证书早就开了,我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先过鉴定中心再进我的铺子,保真保老!”黑牛把瓷瓶和鉴定证书用木质盒子装好,拿出机熟练的划了卡。我偷偷撇了一眼金额,靠,二十三万!胖男人抱着盒子临走时硬塞给黑牛一张名片,请牛专家有时间到自己的企业去视察。黑牛满口答应着把他送出门。
我一屁股坐到梨花椅上,倒了杯水慢慢嘘溜“你大爷的,电话里说的那么急,我还认为什么大事,感情就是当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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