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就事论事(第1/1页)第一科举辅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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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文述气道:“先生, 你先前说他们是对的, 如今又说他们是错的, 那你究竟是为何意?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宋问跟着喝道:“我不是在教你们何为对错, 我是在教你们如何明辨是非!”

    宋问:“我觉得对错又有何用?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是非难辨之事, 除了大善大恶, 也没多少绝对对错之事。如何辨别, 是将来交到你们手上决定的!”

    “观念不同不是错误,但, 不明真相便妄下结论, 是错!是大错!”

    宋问戒尺指向冯文述:“你可知,对断案官员来说,只是一念之差,便可毁掉他一生仕途。这就成了你的罪过,你担的起吗?”

    “你们觉得,今日是在帮助那群无辜百姓, 觉得热血满怀,觉得慷慨激昂?”宋问又问所有人,“可若是他们有所欺瞒,不需太多,便只是一点点。而今日, 你们就是断案的官员, 那涉案的官吏, 又将受到怎样的惩罚?蒙受怎样的冤屈?来日他们就是你们的同僚!那你们现在的骄傲, 与自豪,不是可笑与荒唐又是什么!”

    宋问喝道:“明确你们自己的身份,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亦或者是,公理的。”

    “没有任何事情是你们可以小觑的。愚蠢的正义,才是罪恶。”宋问冷冷道,“你们自己再想想吧。”

    宋问说完,又一次合理早退。

    冯文述气之不过,拍桌:“他究竟是为何意!”

    其余众生跟腔道:

    “我看他就是巧言善辩,无论何事都说不过他!”

    “他又知道多少?他不是与我们一般大吗?”

    “我打听清楚了,他前两日才刚来的京城。彼时百姓早已聚在城门,他又能知道多少?”

    “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他想必都不会赞同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对!”

    尴尬笑过两声,重新陷入沉默。

    李洵忽然开口道:“你们真要自欺欺人吗?”

    孟为喊道:“李洵!”

    李洵问道:“有多少人冷静后也觉得,事有蹊跷?”

    众人低头。

    “先不说对错,为何前后口供,竟无一言是对上的?又为何,今日城门闹事的人都不见了,只余下一干老弱病残?莫非先前全是旁人杜撰的?那你我之前所见的又是什么?”李洵摇头道,“枉信了他们,竟连自己也不信了。”

    冯文述跟着开口道:“昨日与他们闲话,口供出奇一致,竟无一丝出入。现在想想确实奇怪。这分明该是有人指点才对。”

    李洵:“即有诸多疑点,为何我们没能发现?她所指所批,又有何错?”

    李洵的话,比如今宋问的话,有重量的多了。

    身为内部领袖,他一开口,表示信服,众生不得不去查证己身。

    李洵道:“再以偏见待人,因人废言。我等才真落为小人。”

    门后宋问老怀欣慰。

    倒是还有个明白人。

    她是那种故意惹事的人吗?

    ……她是啊!

    宋问抬脚重新进去。

    众生见她,皆是一愣。

    宋问哼了一声,从桌上抽走自己的折扇,然后又哼了一声,走出去。

    众生:“……”

    重新留下一干学生,面面相觑。

    李洵道:“我去找城门郎要批文,我要亲自去问个明白。”

    其余人便道:“我们也要去。”

    宋问掂着手里的扇子,向前走着,感慨道:“真是个偷听的好办法。”

    前堂傅知山一抬眼,又看见了宋问。

    “诶?”傅知山懵道,“宋先生,你不是该在授课吗?”

    宋问道:“上完啦!先生辛苦啦!”

    傅知山叨叨教诲:“……哪有课上完的道理?这才刚开课呀,他们可都是应考生啊。宋先生,这书院有规矩的……”

    宋问从他手里抽过纸,扫了一眼,正是自己想要的,躬身道:“多谢先生。”

    傅知山:“不必客气。”

    宋问收进怀里:“先行告辞,来日必当答谢。”

    “诶?”傅知山空着两手,“诶!”

    随后,乙班学生也鱼贯而出。

    傅知山摇头跺脚:“不成体统!”

    这群学生的办事效率相当高。

    毕竟身为官二代,虽然尚未入仕,平日里也潜心念书。

    但刷脸,靠谱。

    宋问放学放的早,学生徒步赶到城门的时候,天色也还不晚。

    随后便跟着几名带路的,一起去西王村查看。

    此时宋问还在书院的阶梯旁,对着纸张咬手抖腿,不住惊叹道:“御史大夫,正三品官员啊!李洵这小子可以去国子学了啊。这还有个四品官的,五品官的竟然也有几个!他们为什么不去太学?”

    宋问浑身打了个寒颤,沉思道:“这群学生来头好大,为何都要来云深书院?莫非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问偏头看了一眼:“圣光普照?灵山宝地?还是开过光了啊?”

    国子监里分六个学院。

    国子学面向三品以上官员子弟。太学五品,四门学七品。

    国子监的学生和先生,是有严格人数规定的。

    小六问道:“少爷,您的学生啊?”

    “是啊。”宋问拍拍纸道,“搭上一个,即可平步青云。在长安还不能作威作福,但回了江浙,够横行无忌了。”

    小六:“……”

    小六弱弱道:“少爷,那是不是得罪了一个,你也完了?”

    宋问:“……”

    宋问继续咬手指:“哦……有道理啊。”

    小六:“……”

    我宋家要完了。

    见她回来了,匆忙跑过来问道:“少爷少爷!您想好今日要教他们什么了吗?”

    小六说:“少爷昨日不是说过了吗?她负责主讲经义。”

    “不,我不给他们讲经义。”宋问说,“他们这群人,不乏士族子弟,虽然没能挤进国子监,但也心高气傲。见了我,必然不服。”

    “为何啊?”小五道,“您是先生啊。”

    “若你是一名颇有天赋,又略有小成的人,会随意接受一个,与你年龄相差无几,看着像是初出茅庐的人来做你的先生吗?”宋问摇头道,“先不说服不服,我肯定想先试试他。”

    云深书院大部分的学生,在十七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大部分的学生和宋问一般大,甚至有的比宋问还要大。

    小五想了想道:“那没问题,少爷厉害的很,他们上过您的课,定会明白了。”

    “你又错了。他们自幼熟背四书五经,圣人之言。这些经文里讲些什么,又岂会不知?”宋问摇头道,“经义的先生,很难有什么一鸣惊人的解读。所以大多要请那些名儒坐镇,以己身多年的涵养来授人。我嘛,本身就年纪轻轻,加之偏见。路远且长啊。”

    所谓经义,就是讲解文章,诗词的意思。

    大致内容翻译一下,就是诸如:

    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本文主旨是?该处的“某”指的是?作者写此文的意义是?

    类似于现代的阅读理解。

    总之相当之玄乎。

    “那该如何是好?”小五急道,“不然就不去了?难不成去就为了受欺负?”

    “要让他们肯乖乖听话,不是没有办法。只有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短处。彻底击溃他们的骄傲。让他们明白,我们之间,是有决定性差距的。”宋问恶劣笑道,“我会先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如夏日般的严酷。然后再告诉他们,什么叫如春风般的温柔。”

    小五:“……少爷,您还有春风般的温柔啊?”

    宋问哼了一声:“去。”

    小六问道:“少爷,那您今日到底要讲什么?您从未执教过,是否先去其他先生那里旁听几次?”

    宋问抽出戒条,拍在桌上,听着清脆的声音,挑眉笑道:“不。我要给他们讲经义。”

    两小厮面面相觑:“啊?”

    方才不刚说了不讲经义吗?

    “今日天气好哟。”

    宋问两口喝完已经放凉的清粥。

    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握着戒尺,摇头晃脑的再次出门而去。

    小六提了东西,也快步跟去。小五则留在家中收拾碗筷。

    书院安排宋问任教的,是云深书院进士科乙班经义。

    朝廷为了选拔专业人才,科考林林总总共有五十多个科目。

    以明经科(简)和进士科(难)为主。

    先前宋问说的算科,在云深书院里的地位,类似于现代大学里的垃圾专业。

    院长也想先让她旁听两课。

    毕竟他们这是名院,进士科的学子大都来头不小。

    而宋问年轻,且看着不大靠谱。

    纵然得孟先生着力保举,仍旧心中无底。

    宋问执意要先去见见自己的学生。

    “若在下实在是难司其职,自会退任。学生若有不满,尽管罚我便可。只请院长先给我这个机会。”

    院长想想也可。

    孟先生看中的人,必然有不凡之处,便随她去了。

    宋问循着路走到学堂门口。

    没有先生在,还有朗朗读书声。

    这群小子确实不错嘛。

    抬脚进去,略微颔首,朝众人道:“诸位好,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先生。我叫宋问。”

    众学子起身行礼,拉长了音问候:“先生好。”

    宋问跟着弯腰问好:“好。”

    众学子就要坐下,宋问一敲桌案:“诶,且慢!都先站着。”

    众生微愣,便也站着。等宋问下一步的指示。

    宋问已在上首坐下,然后跷起腿看着他们,在手心拍着戒尺道:“招呼我就不多打了,直接上课。第一堂课,我来给你们讲讲,土。”

    为首一学生问道:“土?先生是要给我们讲五行吗?”

    宋问笑道:“五行里的确是有个土,但,今日,我给你们讲的,是农耕的土。”

    “土壤有非常多的种类,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粗细,不同的结构。所以,地域不同,土壤也不同。”宋问说,“我大梁国境,就有不下十种土。所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之异也。是这个道理。”

    “不同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