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九幕(第2/3页)恽夜遥推理

张,成何体统!”

    老仆人赶紧跪趴在地连声说:“是!是!”但是佝偻的身体却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他要向石崇回报门外发生的事的时候,一个沙哑但是异常有力的声音代替了他。

    “石大人,还记得角山脚下的牵马人吗?”

    听到这句话,石崇猛地一惊,他饱经风霜的内心此刻像是被大锤击中一样。

    无力回天的心情充斥着胸膛。

    转眼看向对面安坐的绿珠,果不其然,听到角山脚下这四个字,绿珠的脸色突变,人也猛然站立了起来。

    衣裙掀到边上的古琴,令它翻倒在地,刹那分为两半。

    美丽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吐出心中隐晦的男人,绿珠的嘴唇在颤抖。

    “你……”

    刚说出这一个字,就被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打断了。

    这个人就是几天前刚刚害得石崇被免官罢职的谄媚小人孙秀,他现在官封中书令,依附于当今天子也就是当年的赵王司马伦,甚得帝宠。

    孙秀其人长得明眸皓齿,颇有几分引人之色,绿珠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所以当年司马伦还未称帝时,就对一直垂涎于己的孙秀横眉冷对。

    但奇怪的是,每一次被拒绝之后,孙秀都不像其他人那样死缠烂打,而总是意味深长地看一会儿绿珠,然后扬长而去。

    绿珠自然是不明了的,但她也不愿多想,很快抛诸脑后。

    今天孙秀进来之后,抛给绿珠的却不是疑惑,而是震惊,因为他居然知道角山,那个绿珠魂牵梦萦的地方,让绿珠不得不重视。

    孙秀以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绿珠,根本不去理睬湖心亭中高高在上的石崇。

    把手伸进衣袍内,孙秀准备掏出某一样东西,红色的东西露出了一点边角。

    就在即将展示给绿珠的时候,石崇威严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仿若是要制止孙秀的行为一般。

    “孙大人,来老夫府中有何贵干?!”

    手中动作没有停下,孙秀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即将报仇的快乐。

    眼眸看向石崇,紧抿的嘴唇并没有开启,而是带上了一种志得意满的神情。

    右手离开衣袍,手掌一翻一抖,一块火红色的方巾就展示在了绿珠的眼前,方巾的边角上用丝线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绿色春兰。

    只一眼,绿珠的泪水就决堤而出,她踉跄地扑向眼前朝思暮想的东西,却在即将触到的时候,被孙秀往后退的动作一扯,整个人扑倒在地,凌厉的园内山石立刻让雪白额头刻上了鲜红。

    “绿珠!!!”

    石崇惊呼一声,慌忙从湖心亭中急奔而下,向绿珠的方向扑过来。

    无论如何,当年犯错的人是他,他怎么能让绿珠受此侮辱呢?

    第五章真相

    “绿珠!”

    苍老焦急的声音再不能唤起绿珠丝毫关注,她似乎忘记了一切。

    眼中只有孙秀手中的那一抹红艳之色。

    顾不得疼痛,绿珠用力撑起身子,颤抖着声音问:“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眼眸中是无法言语的对过去的思念。

    孙秀看到绿珠的样子,却并没有任何怜惜之意,他扯起嘴角冷笑一声,脸上居然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记起它了呢?我曾经的新娘!”

    “什么?!”绿珠的眼眸瞬间睁大,震惊代替了她全部的情绪,甚至眼泪都一下子停留在了眼眶中不再滚落。

    “你…你说什么?!!”她除了提问的力气,再也没有别的力量了。

    此时,石崇已经奔跑过了与绿珠之间相隔的小拱桥,毕竟上了年纪,他感到一阵心悸,不得不停下扶着桥墩喘息。

    石崇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及时将绿珠唤到身边,这样的话,他还能掌控局面。

    一手直指孙秀,口中急喊着:“来人呐,把这个无耻小人给我轰出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家丁也没有出现,站在园中的只有那个不停颤栗的看门人。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石崇紧捂着心口,大声询问,回答他的除了身后侍妾们不安地惊叫声,就只剩下风声和孙秀轻藐而又饱含仇恨的声音了。

    “石大人,没有人会再帮你了,他们早已经被我带来的士兵拿下。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等到你把我失去的东西还回来的这一天。”

    “不!不……”石崇感到心脏越来越脆弱,不禁弯下了腰,口中只有单调地,不可思议地惊愕之声。

    不再去管石崇,孙秀回过头来看向绿珠,这个他朝思暮想爱着又恨着的女人。

    走近一些,蹲下高高在上的身躯,孙秀伸出一根手指撩起绿珠线条柔美的下颚。

    他仔细看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回味着过去彼此的誓言,心中的悲伤早已泛滥成灾,却被他执拗地认为那是仇恨和不屑。

    “绿珠,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哈哈哈,也难怪,许多年前,你就忘了我,不是吗?”

    绿珠心中的猜测在蔓延,但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只能缓缓摇着头,一双眼眸紧盯着孙秀另一只手中捏着的方巾。

    发现绿珠目光所及,孙秀将红色方巾举到绿珠眼前,说:“记得它吗?当年,我为你买的礼物。”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绿珠的手颤抖得几乎撑不住身体,这句话让她仿若瞬间回到了十年前在草棚之中的那一次相会。

    也刹那记起了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少年的模样。

    过去的记忆上

    十年前的角山脚下

    年少的绿珠正在一间破草棚焦急得等待着,她在等待她秘密的爱人,一个同样年轻的,生活落魄的少年。

    那个少年有着迷人的眼眸,深邃,魅惑,黑瞳中仿佛闪耀着可以征服世界的光芒,永远都是那么自信满满。

    绿珠最喜欢的就是那双眼睛了,在面前的时候永远也看不够。绿珠想着:‘不管怎么样,这次都要随他同行。’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绿珠不怕吃苦,她只怕少年突然不回来了。

    一年前,绿珠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偶遇了少年,当时他浑身伤痕,似乎是被人殴打所致。

    绿珠不忍他自生自灭,将少年藏在了她现在所在的破草棚中,并偷偷卖了家里仅有的两只鸡为他买来伤药。

    为此,绿珠被母亲罚在家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她没有告诉少年,第二天依然一瘸一拐地给他送去粗茶淡饭。

    少年问她腿怎么了?绿珠只是说上山采药的时候摔了一跤。

    事实上,绿珠家很穷,几乎吃不饱饭,父亲多年前外出之后一直没有音讯,全靠母亲一人帮人缝补度日。

    家里的两只鸡是母亲的性命,生的鸡蛋母亲自己舍不得吃,全都留给绿珠。

    当母亲含着眼泪质问她的时候,绿珠的心其实很痛很痛,但是她咬着牙不说出原因,母亲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罚她跪在门外。

    绿珠家里的房子也不比眼前的破草棚好多少,一共两间小小的茅草屋子,连个像样的院子也没有,养鸡的地方只是母亲用断树枝围的一小块门前空地。当天晚上,绿珠就一直跪在那里。跪得膝盖以下乌青乌青的。

    后来,母亲心疼她,摸着绿珠乌青的膝盖又哭了好久,这一生,绿珠的母亲过得实在太苦了。

    绿珠告诉母亲说:我以后一定会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让您过上好日子。

    母亲听到这句话,笑了,可是,她误会绿珠的意思了。

    绿珠不是说要找一个能养得活她们的有钱人或者大官,绿珠的意思是要找一个真正有本事能够一辈子照顾她们的男人。

    因为绿珠有一点恨父亲,父亲走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想到回来看她们母女一眼,母亲从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熬成了现在白发苍苍的模样,全都要怪无法实现诺言的父亲。

    所以,绿珠不要不守承诺的男人,也不要没有用的男人。

    可是,这个她救下的少年不同,绿珠从他的眼眸里可以看到未来,光明快乐幸福的未来。

    所以,在少年伤好之后再一次来到破草棚见绿珠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约定了终身。

    绿珠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少年,得到了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和少年灼灼坚定的眼神,义无反顾地信任从此开始。

    当时,他们真的都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

    就在绿珠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年轻轻走了进来,他没有呼喊背对着自己的爱人,而是偷偷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红色的方巾在绿珠眼眸前一晃而过,绿珠马上回过头来,伸手就去枪,但是,少年比他更快,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给我!”绿珠假装生气。

    “我又没说是给你的。”故意调侃着,少年用心观察绿珠的脸色变化。

    果然,绿珠真的不开心了,她别过头去,作势不理心上人。

    今天的少年虽然依旧衣着破烂,但是人好像清爽了不少,绿珠觉得很奇怪。

    生了一会儿气之后,绿珠憋不住了,少年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哄哄她。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绿珠忍不住问,好奇心让她漂亮的大眼眸在少年脸上停留。

    “因为今天我要向一个人求婚,这个,就是买个她的礼物。”少年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方巾。

    绿珠心里一下子被什么刺了一下,少年刚才明明说不是买个自己的,那么……

    看到绿珠不高兴了,少年不再逗弄她,而是微笑着,轻轻地把红色方巾盖上绿珠的头顶,然后隔着方巾吻了一下绿珠的额头。

    “给你的,我发誓,这辈子,我要娶的人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绿珠破涕为笑,紧紧盯着少年的眼眸,充满希翼地问。

    不是她不能相信,而是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了,绿珠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蹦跳和雀跃。

    “真的!跟我走吧,绿珠。”少年提出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但是这句话让绿珠又瞬间犹豫了:“可是母亲她……”

    “绿珠,我们会回来的,我答应你,只要功成名就,我们就回来接你的母亲,我会当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她。”

    少年保证的话语在绿珠耳边句句真实,她爱他,愿意相信她所有的话语。此刻,破草屋中呼呼吹入的寒风也让人温暖。

    两个衣着破旧的年轻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有说不完地悄悄话,枯黄的草叶,屋外属于寒季的野花和山下常年萦绕的薄薄雾霭都仿若在凝神倾听。

    少年躺在绿珠的膝盖上,娓娓叙述着自己在外面世界见到的奇闻异事,听得娇小美丽的人儿不停绽放如花笑容。

    许久之后,绿珠突然轻启红唇“哦!”了一声,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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