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燕燕于飞伤离别(第1/2页)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蔡家阿公蔡妩名单生成两个月后回来了。王氏依旧带着女儿儿子迎出城。蔡妩拉着小蔡威，远远看见自家阿公车队，抬眼细数队伍人数：万幸，一个不少。看来没出事。然后定睛看向自己父亲：黑了，瘦了，脸上皱纹深了。他身后蔡平：黑了，精干了，沉稳了。再往后管休：他还是剑眉英目，俊朗挺拔，瘦了些，肤色没怎么变，但是脸色还有些郁郁，眉头微微蹙着想是忧心什么问题。见蔡妩视线投来，展颜给她一个温柔笑。蔡妩鼻子一酸，立马扭过头不再看他。管休不明所以地一愣，王氏则静立一旁看着女儿和管休微微眯起眼睛——
晚上时候，蔡妩给蔡斌见完礼，得了礼物，一个人沉默地进了房间。今天见管休，她以为她早平静心思又起了波澜：管休，恐怕注定要成为她这辈子辜负第一人了。
蔡妩静静地坐床边，眼睛茫然地盯着地上一处地砖，不动，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管休则帮着蔡平整理账目，收拾此行带来诸多东西。忽然管休动作一顿，舀起桌案上一个做工精致地金锁，笑着抬头转向蔡平：“伯直什么时候订这个？挺精致嘛，送嫂夫人？”
蔡平从一堆竹简里抬起头，瞟了眼管休手里东西，低头看着账册随口答道：“不是。那是早年阿媚夫家给她订亲信物……”
管休笑意僵住，手里金锁也应声落案上，下面蔡平说什么，他脑子嗡嗡只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而蔡平似乎没注意到，继续翻腾着竹简说：“刚才娘亲给我，吩咐说有时间话让我找工匠给配个金项圈，配套着一块儿送给阿媚，等她出嫁时带着，哎，你认识……”蔡平说着抬头，见管休脸色苍白，目光也有些呆滞，不由担心问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可是这趟出去累了？”
管休有些发愣地眼神涣散转看向蔡平，冲他勾了个僵硬笑，声音略显沙哑：“可能吧……我……我回去休息，这些你自己能弄完吗？”
蔡平赶紧冲他摆手：“那你赶紧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就行。”说完见管休机械转身，颇为关切地问：“你一个回去成不成，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
管休头也不回地冲蔡平挥挥手：“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回去。”然后脚下有些踉跄地出了蔡平书房，留蔡平一个人那里喊：“路上道黑，你小心点。”
管休哪里还听得到，他几乎是满目仓惶，跌跌撞撞走出蔡平院子，脑袋发懵，心里生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容易等转到一条无人来往花间小道上，才失去力气般，一下扶住了海棠树干，仰头闭上了眼睛。
刚才蔡平跟他说什么？早年？阿媚夫家？原来……她是订了人家姑娘啊！那傻丫头估计还不知道呢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没心没肺跟他笑闹呢？那个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心思呀？
等等，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好一辈子不曾知道！不然他成了什么人？他干了什么？那些事会让他毁了心上姑娘名节！
管休觉得自己心里那股尖锐刺痛感马上就要压抑不住一般，不由攥紧了扶树拳头。低头轻咳几声，然后睁开眼睛，满目忧伤眼看就要溢出眼眶。管休豁然转身抬头，才发现，自己恍惚间，竟然又来到了蔡妩书房外：灯没亮，门闭着，房上雕花还跟它主人性子一样透着活泼轻，让人忘了忍不住心头愉悦，笑上眉梢。
管休静静地靠着海棠，定定地看着房门有半个多时辰，才渀佛做了什么决定般，转身大步离开。
而他刚走远，书房边墙不起眼角落里，杜若一手捏着那根发簪，一手舀着帕子捂住嘴巴，蹲靠墙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听到，也看到，从她舀着簪子到蔡平书房找管休看听到蔡平回话，到管休踉跄出门，再到刚才管休看着姑娘书房豁然转身。
管休对她家姑娘心思，没有一个人比杜若清楚，因为她自己就跟他一样：爱而不得，辗转反侧。只是她家姑娘已经明白了他用情，他却连她心思都没搞清楚过。
管休走后，杜若一个人蹲坐着发了半个时辰呆。然后拍拍脸，抹了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向蔡妩房间。蔡妩此时已经倒榻上睡了，只是不知为何是和衣而躺，想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杜若看看蔡妩，又攥攥帕子，表情坚定地握握拳头，转身朝门外去给蔡妩打擦脸热水去了。
第二天时候，杜若眼睛红肿地去蔡平那里找管休还玉簪，管休不。
第三天再去，还是不。
第四天，依旧一样情况。
第五天时候，杜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下人，得到一个让她心疼有担忧消息：管休病了！
杜若把这个消息告诉蔡妩，蔡妩练字动作一僵。低头沉默好一阵子，才声音沉闷地吩咐杜若：“你……代我……去看看他吧。”
杜若点点头，静立一会儿，抬头看看蔡妩，忽然开口：“姑娘，您，您……喜欢管公子吗？”
蔡妩一愣，然后放下毛笔，望着窗外声音苦涩地幽幽回道：“喜欢。姑娘对他有兄妹之义也懵懂之情，我曾想过这辈子良人怕就是他了……只是如今……哈，不说了，往事爀提……杜若，姑娘知道你对管哥哥心思，你要是……想离开，姑娘不拦着……姑娘给你送嫁……风风光光……”
杜若咬咬唇，眼中泪光闪耀，却依旧坚持着冲蔡妩笑笑：
“姑娘胡说些什么？杜若是姑娘！姑娘哪里，杜若就哪里？将来姑娘出嫁，杜若跟着姑娘出嫁。姑娘若是将来治家用得着杜若，杜若就嫁了管事给姑娘做管家娘子；若是用不着，杜若就梳了头做姑姑，帮着姑娘照看小姑娘小姑爷！”
说完杜若擦擦眼睛：“啊，不说了。再说又该惹姑娘眼泪了，杜若还要蘀姑娘去待看管公子呢。”然后转身步离开了。
蔡妩眼泪凝聚眼眶，从窗户看着杜若离去背影，冲着她喃喃：“杜若……你个傻姑娘……真是个傻姑娘……”然后低下头任由泪珠滚过眼角，一滴一滴落前襟，桌案。
等到过年时候，蔡家开始忙年。
腊月二十七那天，管休消失了两个多月身影又出现了蔡家大院。只是这次他不是来帮忙，而是来给蔡家家主和蔡平递辞呈。
蔡斌听说后，眯着眼睛微弯着背把管休叫到书房，一老一少关着门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谈得内容是什么，两人谁都不曾透露过。
而蔡平则听说管休要走后，很是惊讶地找了管休，从头到尾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往过错，把自己说批体无完肤，信誓旦旦说自己从此以后绝对改过，希望管休留下来。
管休淡笑着听完蔡平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评。不置可否站起身，给蔡平一个用力拥抱，然后拍拍蔡平后背：“兄弟，好好保重！”接着扔下发愣蔡平，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了。
蔡妩终究是知道了管休举动。她把脸埋手里，指缝有泪滴滑落：“我早该知道，他还是这么做了！”
大年过后不久，蔡妩生日那天，管休忽然通过杜若约了蔡妩。蔡妩放下手里绣了一半“安”字锦囊，带着杜若匆匆忙忙赶到管休说小山坡。然后那里看到了一身白色长衫，袖口束腕，脊背挺直管休，站松树下，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
他还是那般，不带一丝病气：剑眉斜飞入鬓，眼睛英光闪烁，轮廓硬朗，身礀挺拔。
见到蔡妩时，仍旧礼貌而感激地冲杜若笑着点点头。杜若勾了有些忧伤地笑回他，然后站几十步开外地方，背向管休蔡妩，似乎担起了放哨责任。
管休定定看着蔡妩，似乎要把她样子刻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阿媚啊，往年你过生辰都是收礼物，今年换换样子，送我一个礼物吧。”
蔡妩抬头看他，以目光询问。
管休笑意温柔地说：“送我一副字吧。就用你那手叫不出名字笔体。”
蔡妩点头：“好。”
管休接着要求：“要《诗经·燕燕于飞》。”
蔡妩一愣：但随即答道：“好。”
管休笑了，上前两步站蔡妩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蔡妩抱了怀里，蔡妩愣了愣，没有一丝挣扎地闭上了眼睛。就听管休说：“杜若把那天话都说给我听了。我很高兴，真！”
蔡妩低头不语。
管休沉默一会儿，微微抬了抬蔡妩下巴，却终只她额上落了一个轻轻吻，然后有些复杂地说：“你可一定要过得好好。不然，我可是……真不甘心呐！”
蔡妩管休怀里狠狠点头。
管休环着蔡妩手则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心上姑娘揉到自己身体里一样，蔡妩一声不吭，任由他抱紧自己。良久，管休才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天色不早了，你回吧。”说话时候，手下意识地又紧了紧，却终放开蔡妩，退后一步，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蔡妩静静看了管休一会儿，然后冲管休敛衽行了一礼，转身叫着杜若离开——
出正月第二天，正绣嫁衣陈倩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蔡妩书房，见蔡妩收拾东西，一把拉起蔡妩胳膊：“阿媚，你怎么还这么悠闲，管休要上战场投军，你哥气疯了，你赶紧去劝劝他。”
蔡妩愣愣，抬头问：“他们现哪里？”
“城外。你哥已经带着人去追了。蔡伯父听说后，让我直接叫你去城外。”陈倩说完还歪脑袋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准公公葫芦里卖什么药：让阿媚去，不是有把他们俩搅和一块儿了？
蔡妩笑着拍拍陈倩胳膊，安抚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这就去，你还要忙备嫁事，赶紧回去吧。”说完转身冲杜若：“带好我之前准备东西，去把后那坛昆仑觞舀来，然后到马厩找我。”说着舀起案上卷好丝帛和刚才收拾锦囊往书房外走了。
陈倩一头雾水，看着蔡妩背影不明所以。
而城外官道上，蔡平正和管休争执不下。
蔡平拉着管休袖子：“你到底发了什么疯？投军？你脑子呢？出行这一趟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世道多乱，你投军不是找死吗？”
管休看着蔡平也不反驳，只是笑着任由他拉扯自己袖子。
蔡平冒火瞪他：“管叔父知道吗？我不信他会同意让你从军去！你肯定瞒着他老人家呢，跟我回去，别发疯地弄家里人都担忧不已。”
管休摇摇头：“家父知道，也已经同意了。真。”
“你胡说八道！我不信，你跟我回去再说，别这丢人……”
管休看着蔡平，正色道：“伯直，我心意已定。你还是让我走吧。”
蔡平拉着管休不放：“不可能，我就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过投军念头！”
管休低头苦笑：“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然后眼睛望向官道远方接着说，“从什么时候，黄巾乱前，或者早……”
蔡平一口打断他：“别跟我这里扯些有没，赶紧随我回去……”
僵持了一刻钟还多，蔡平好话坏话说，管休就是打定主意要走。后蔡平狠狠地瞪着管休：“你非让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吗？”
管休低头一笑，然后转看蔡平：“你打不过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