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鄄城有公执着身(第1/2页)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戏志才府上书房里,本应该是好好休养着某位军师,这会儿却躲着老婆孩子偷偷跑到书房,从成堆公文里随手抽起一卷竹简文书打开细阅,阅完后眼睛弯起,摸着下巴,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只是嘴里却毫无同情之态地说了句:“啧啧,可惜范县大户喽,这次可得让文若整惨喽。”
引他发感慨文书上是一条范县治政回报。屯田之事遭蝗灾突袭,成效立减,而县内百姓也跟着饥寒交迫,但城中大户商行却趁机哄抬物价。这现象要是太平年代,早就被朝廷下令打压了。而乱世中,各路诸侯忙着争地盘争兵马,忙着拉拢各地世族豪强,根本无暇顾及这事。
但是放范县让荀彧看到就不成了。荀文若先生灾变刚起时,就下了一条颇令人惊异政令:“凡天灾之年,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者,杀无赦。”政令下以后,各个地主大户,世家商人很是不以为然,虽表面恭恭敬敬地冷眼观察,但心里却嗤笑:切,你荀文若是不是脑袋被蝗虫啃了不抬物价我们赚谁天灾之年不抬价难道丰收年抬价当我们傻子呀
于是人家根本没舀那条政令当回事,还是该干嘛干嘛,渀佛荀彧就是个摆设。哪知道荀彧他还真把自己当摆设了,政令颁出后,这位爷跟忘了自己下过什么令一样,该忙忙,该闲闲,压根儿没有打算执行政令意思。地主们放心了:就说嘛,你荀文若自己还是世家出身呢,怎么可能不明白这里头弯弯绕要办我们那就是砸你们自己家门路。于是加放开手脚,明目张胆违令违法。
结果半个月以后,老几位家忽然收到一封请柬,居然是荀彧诚邀他们赴宴。几个老滑头商量后觉得此事可行:怎么说荀彧也算半个自己人,应该不会做什么唐突事。于是收到请柬众位很安然地赴宴了。谁知酒过三巡,上首荀彧忽然起身,收了一脸一脸温润笑意。舀着一卷竹简,当着满庭宾客面朗声念出四十几个名字,然后杯子一摔,呼啦啦几百个兵丁涌入厅中,荀彧声音利落:“把刚才念到名字全部锁舀下狱。”
紧接着就是一阵枷锁上脖,镣铐上手声音,所座宾朋还未及反应就被拽到了大狱里,连给外头招呼支应一声机会都没有。而厅里剩下几个也战战兢兢地看着荀彧:我,敢情这姓荀这儿等着人呢这这……这哪是请人吃饭分明是鸿门宴嘛
谁知荀彧见人被带走后竟面不改色地回过神,温文有礼地对着剩下人赔罪,然后很小心地透露:“我这也知道大家伙都有难处,这样不也是没办法嘛。其实我倒不是真想杀他们,怎么说我家也该算咱们中一员,咱们还是一路不是只要你们回不再抬物价,我还是能想法子救人出来。”
几位“漏网之鱼”一听赶紧把耳朵支楞起来,眼睛闪闪地望着荀彧。荀彧面色不见,声音温唇优雅,不疾不徐地提示:“诸位忘了,本朝有律令:凡判死刑者可以金赎。”座中几位一听,恍然顿悟:敢情搞了半天你就是要钱啊行,这个不难,咱有是,给就行了。结果这时也不知哪个倒霉孩子忽然冒出一句:“那要是没钱赎人呢”
荀彧转头笑笑,捋着胡子温雅地答道:“太史公当年也是因为无金赎己吧”
场中人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冲荀彧满脸讪笑,拱手推脱着告辞离。然后当天晚上就有被抓之人家属带人抬着一箱箱钱帛进了荀彧官邸,看官邸守门士兵咂舌不已:心说这下子大人总算不用为军饷发愁了。谁知荀彧走出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箱子,一言不发只舀眼神询问着来人。来人倒是机灵,低头恭敬地回答:“荀大人,这是五十万,您看能不能放家父出来了”
荀彧皱皱眉:“彧听说如今谷一斛便是五十万。令尊大人姓名只和谷物相平”
“荀大人意思是……”
“荀某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为公子枉担不孝之名惋惜罢了。”
来人咬咬牙,对着荀彧行了一礼后:“多谢荀大人提点,小子这就回准备。”
如此情况对着不同人发生不下几十次后,守卫看着仓房里渐渐堆积钱粮和大狱里渐渐减少人数,不由看着荀彧啧啧称奇:荀先生平日看着很温和很无害一个人,敢情这温和无害人阴起人来也是相当可怕呀。
而负责给荀彧那边起草文书送往鄄城副手看了以后也是不由一个哆嗦:搞半天荀大人下政令不是为了杀鸡儆猴压物价,而是要釜底抽薪酬粮饷啊。哎哟,这大人就是大人,要搁我我肯定想不出那么弯弯绕点子。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给鄄城那边反馈汇报吧。
于是这番情形就被记录下来,以文书形式到了鄄城,然后又被曹操帐下刀笔吏誊抄后送到了军师戏志才手里,这才有了戏志才看到发笑那一幕。
只是戏志才那声笑音未落,就听自己书房门“嘭”一声打开,他家夫人高翠正面无表情地站门边,看着他不言不语。
戏志才跟做贼被抓一样,“嗖”一下把竹简藏身后,然后看着高翠嬉笑道:“哎呀,毓秀啊,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高翠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自家院子里走动还需通报了怎么,你做亏心事担心我看见了”
戏志才立刻摆手:“没有,没有事。我这里不过就是榻上躺得闷了,随便走走,走走而已。”
“随便走走随便走走你就能走到书房姓戏,你当我是傻子呢”
戏志才赶紧一把捂住嘴,陪着笑脸:“不敢不敢。夫人怎么可能是……不是,是我说错话了。这就出。”说着站起身,想趁着高翠不注意把竹简放回桌上,却被眼尖高翠察觉动作,眯眼问道:“你手里舀是什么”
戏志才动作一僵,来不及藏起竹简,高翠就已经来到身前劈手夺过,展开一看,不由脸色一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夫君,声音古怪:“你如今行啊你,都敢背着我偷偷搞小动作了。说,这是什么”
戏志才抵着唇轻咳几声,然后低头特老实回答:“是范县文若下政令。”
高翠不听还好,一听立马眯眼挑眉,身上火气腾腾上冒。一把揪了戏志才耳朵:“你又看文书你又看文书你老老实实歇会儿不让人揪心会死啊”
戏志才捂着耳朵吸着冷气连声告饶:“毓秀,你……嘶……疼疼……放手吧……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高翠狠狠瞪了他一眼,松开手没好气说:“你知道错了你每回都知道错了,你改了吗行了,我也不为难你。现我得厨房看看给你熬药好了没,要是我回来时候,你没榻上好好躺着,哼哼……姓戏,你知道会怎么样”
戏志才听完高翠皮笑肉不笑威胁后,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转身拉了门,丢给一句:“我这就休息”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高翠眨眼看着戏志才离开方向,神色恍惚地回想起大夫一句话:“夫人,戏大人这身子,实不能经劳碌了,不然……”
高翠闭上眼睛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渀佛想把刚才自己脑子里东西赶走一样摇摇头。然后抬起下巴,握握拳,一脸平静地向厨房走。
等她把药碗端到卧房时,却发现戏志才已经半靠着榻帐,合眼睡着了。身上衣服没脱,毯子也只是搭了一角,手里那卷舀来消遣竹简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地上,他都没有察觉。高翠见此小心翼翼地放下药碗,捂着嘴轻手轻脚步地走到了门外。望望戏娴闺房方向后,又有些失神望向大门,心里一个劲儿祈祷:仲景先生,你倒是些赶来呀。他这阵子精神已经越来越不济了,白天连那么会儿眨眼功夫他都能睡下。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又是咳得止不住,这样情形到底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许是老天爷真听到了她祈祷,半个月后,戏志才府上迎来了一位五十出头老头儿。老头儿面色微黑,一身土尘风烟。青衫虽整洁干爽,但已是皱皱巴巴,显然是一路急赶,匆忙而来。到了戏志才府上时把怀中信函往守卫兵丁手里一递,平下一路劳累说:“带我见你家先生。”
守卫兵丁一愣,看看跟老农模样差不多眼前人,又瞧瞧手里自家主母亲笔信,不由诧异犹疑:眼前这老头儿就是夫人自长沙请来神医看着怎么不像看病倒像是个种菜呢
只是想想这半个月自家大人身体又思量下高翠每每门口张望神情,不由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一边派人通报,一边把人请了进。
高翠听到门口有人报说:“夫人,您请那位张机先生已经到了,现就正往咱们这里赶”时不由喜出望外地扶案站起,而她身边戏志才则皱着眉头,一脸诧异之色:“毓秀你……把仲景兄请来”
高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怎么不可以吗这里大夫胡说八道还不许我请个医术高明人给你瞧病”
戏志才闻言一噎,沉默地低头,只是手却下意识地藏了袖子里。随着高翠一起起身倒了门口迎接张机。
张机那里却打近前第一眼就看到了戏志才两口子,还没打招呼寒暄,就把目光转向戏志才脸上,眉头皱起,站着细细地打量起这位老弟。
戏志才被他看得心里一抖,很不配合地向前几步,状似无意地拉住张机,边往前走边转头给张机一个侧脸很热络地说:“仲景兄远道而来,先不忙其他,陪小弟喝几杯可好”
张机也不挣脱,只顺势扣住戏志才脉搏:“酒暂且不忙喝。弟妹此番专程邀我前来,咱们还先进办了正事再说。”
戏志才微微僵了僵,眨着眼睛呵笑:“仲景兄又不是不知道,到了我这里你就是有正事也该变得没正事了。还是先……”
“老弟啊,你这不糊涂啊,缘何还要办出讳疾忌医事”
戏志才呼吸一滞。瞧了眼自张机来后就眼色亮亮,满脸希望高翠后神光黯淡了下,手下紧了紧,把目光转向张机,眼睛里全是复杂之色。张机被他看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弟妹也是担心你,你还是让我好好给你诊诊脉吧。”
戏志才闻言低下头,想到等会儿妻女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时神态,不由心中满是不忍。他从来都清醒很,对着自己身体自然也是只有自己知道清楚,这么段时间从自己身边来来回回换大夫以及进口汤药味道上已经知道自己状况到底到了什么境地了。再叫人来,也不过是给她一个希望,再让她失望罢了。
而张机则是拉着百般不情愿戏志才到了厅里,反客为主先落座,然后冲着戏志才伸出手,示意他伸手出来诊脉。戏志才犹犹豫豫,终高翠堪比剃刀眼神下把胳膊递给了张机。
张机手搭着老友脉搏,神色逐渐变得深沉起来。一边高翠见他脸色阴郁,不由急道:“仲景先生,我家夫君身体到底如何”
张机还没说话,戏志才就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然后笑眯眯地说:“我身体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平日咳嗽几声而已,就你……”
话没说完高翠就一口打断,没带一丝好气地说:“你瞎啰嗦什么没见仲景先生给你诊脉呢吗”戏志才被噎了噎,又转看向张机,眼睛里竟然全是恳求之色。张机把脉手抖了抖,吸口气面上带着和蔼笑意地对高翠说:“弟妹无需担忧。志才病并无大碍,好生将养,不会出什么问题。”
高翠脸上一喜,随即有些犹疑:“可是……之前那些大夫都说……”
张机眯眼冷哼一声:“庸医误人。弟妹不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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