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毒药事多引感慨(第1/2页)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这样让蔡妩意识到政治斗争地残酷性和复杂性：成则尊荣加身,耀祖光宗，败则累及九族，尸骨无存。
她呆呆地站厅门旁，仿佛刚才担忧焦躁和急智都已经离自己远去。眼前景象就像慢镜头，被蔡妩脑海中无限地放慢拉长：她头一次清楚地认识到权力和风险关系。也头一次认识到：原来和那些夫人们东城里小打小闹相比。天下间朝堂里斗争才是见血,残忍。
没有哪里是真正太平：袁本初处有长子和幼子之间争斗，公孙瓒那里有隐隐然然党争。荆州里刘景升两个孩子也为自己老爹座位上那把交椅明枪暗箭。江东有孙策镇压世家时激起种种矛盾,西北有马腾和韩遂貌合神离。便是她以为还算安稳许都，静水之下也有暗波汹涌：曹操和刘协矛盾，世家和寒门矛盾,保皇一派和司空府里军壮一派矛盾,调不开,化不了,终于以秋猎时事情为引子，来了个集体爆发。而眼前吉平无意就是此次爆发中先行官。
蔡妩发愣地看着被几个人压住吉平，这个好看瓜子脸老头儿此刻形容不变，却衣衫狼狈，满脸怒容。仿佛曹操这样国贼，以及他所有与之沆瀣一气下属，都该是下地狱贼子，他如此行事不过替天行道，虽事有不济，但问心无愧。
蔡妩看着这样吉平，心里没来由就泛出一股汹涌怒意，她豁然抬头，几步跨到吉平跟前，曹操他们正纳闷她过来要干什么呢，就见蔡妩毫无预兆地扬起手，“啪”地一声抽了吉平脸上。
曹操几个几乎立刻被这突如其来变化给弄懵了，连吉平脸上都闪过一丝呆滞和迷惘。
蔡妩咬着唇，字字清晰，一句一顿：“这一巴掌是替天下所有医者抽！蔡妩曾经敬你是位大夫，医术卓绝。可是今天蔡妩发现：你不配！医者这个名字冠到你身上是对它一种亵渎！你那双手就算有活死人肉白骨回天之力，你不配再执笔开方，手掌岐黄！”
说完这些话，蔡妩像是完成了一件仪式一样，面无表情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过身对着曹操告罪：“适才蔡妩言辞冒失，望曹公赎罪。”
曹操带着赞赏和惊喜看了眼蔡妩，然后大大方方地摆摆手：“蔡夫人何罪之有？救人急智与医者大义，哪个是冒失之举？”
蔡妩没说话，只是冲着曹操微微行了一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厅门。
曹操直接无视掉又开始怒气上头吉平，转脸对着郭嘉说道：“奉孝，尊夫人可确实有颗仁义之心呢。”
郭嘉闻言只心不焉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向蔡妩离开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刚才事情，至始至终，他家阿媚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到底她想到了什么，让她做出这种举动呢？
蔡妩当然没想别，她手挥出去时候还只是无感慨世情。可是等她打完人给曹操告罪时，她才发现，曹操表情平静至极，仿佛对吉平所作所为早有预料。再想想郭嘉忽然要亲自约了荀彧来司空府告假行为，蔡妩顿时恍悟：自己无意间撞入了一个阴谋里。这个阴谋不止像表面那样诱计吉平，引出幕后，震慑刘协。它还有她从来不曾想过一层：就是同样是旁观者郭嘉，却以一种知情人身份，状似无意把眼前场景推给荀彧看。
蔡妩不知道自己明白过来这种事情时候，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她就觉得胸口那儿堵慌，脑子也“嗡嗡”地一阵轰响。外头压着黑云分外压抑，让人都喘不过气来。蔡妩扶着额，有些恍惚地离开司空府。表情却带着仓惶凄然：你瞧，他们三个关系当年有多好？可是怎么就成了现这样了呢？志才先生没了，他和文若先生还。就前几天，他还絮叨说要怂恿文若跟着一起去接娴儿来许都呢，可是今天他怎么就想到……算计他了呢？
蔡妩有些失神地回了自己家里，家中郭照和两个弟弟正厅里边说话边等着她和郭嘉回来呢：他们中只有郭奕见过戏娴，其他两个还一心想去接人时看看这位素未谋面娴儿姐姐呢。可是等来等去没等来一道回家俩人，倒是等来了脸色微白蔡妩。
蔡妩对着孩子们露出一个僵硬笑，然后强打起精神跟郭照三人说：“照儿，你去把弟弟们安置好吧。今天，咱们……恐怕走不了了。”
郭奕脸一垮：“为什么呀？”
蔡妩垂着眸，把脸颊边一缕发丝拢耳后，声音幽幽地说：“因为……许都城门……要关严实了。许都天……要变红了。”
郭奕闻言垂下脑袋，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反正是不再追问了。而郭照则眼睛闪了闪，踢了踢郭奕脚后跟，他回身时抱起郭荥，姐弟两谁都没说话，带着小郭荥离开了厅中。
蔡妩坐厅里，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扶着桌案，抬眸看着上方。良久才疲惫地合上眼睛，带着无限怅然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事情就像蔡妩猜测那样，许都城门，当真关紧了：许进不许出。许都天也当真要红了一样：曹操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只打着司空府有人行刺旗号，许都重金张榜，捉拿幕后主使人。
而对待吉平，曹操明显就没那么装糊涂了。对着吉平，曹操手下人，威逼利诱，严刑拷问。甚至拿他家人性命相威胁，就为了逼吉平亲口说出他身后主谋。可这个被蔡妩扇了一个耳光囫囵郎中，却是实实一位硬骨头，一把年纪，几次熬刑，竟然愣是没开口供出一个字。
手下人冒着被啐口水危险无数次把供词举到吉平面前，逼他画押，吉平只要有一丝力气，必然会撕毁供词，破口大骂。讯问人没办法，趁着吉平受刑昏迷时候强按手印画押。然后把供词呈给曹操。曹操满脸冷笑，扔了供词，直接去找吉平，却不料醒来以后吉平仍旧是混不吝滚刀肉，任你各个刑罚齐上，我就是死活不说。
曹操那个气呀，冷着脸，瞪着吉平：“人说十指连心。孤倒要看看，你忠心到底有多少。来人，把这老匹夫指头给孤剁了！孤看他，说还是不说？”
显然曹操有时候是低估了一个人毅力和韧性，就算十指皆亡，吉平还是咬牙切齿地大骂他。而对于他真正想知道，吉平统一回以：“做梦！”“痴心妄想！”诸如此类词汇。
蔡妩得知这事，自然是从郭嘉转述里听。她初听时，还不甚注意，到听到后来才心有动容，脸色淡淡地张口感慨：“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他有些方面却不能不让人佩服他。吉平估计就是这样人吧？”说完蔡妩就直接站起身，拿起帕子袖着手出门去了。
留下给她讲事郭嘉一个人卧室看着她背影微微失神：其实从那天之后，蔡妩跟郭嘉之间就陷入了一个极度反常氛围。
郭嘉刚从司空府回来那会儿，还以为蔡妩是和以往一样，气他知情不报，气过就算了呢。可是不久他就发现，好像蔡妩这次生气跟之前都不一样了：以前她生气，他哄哄，装装可怜，卖卖苦肉计也就蒙混过关了。再不行，两口子吵吵嘴，卧房里你来我往揪扯一番，然后到床单妖精打架一场，也能顺利和好。
可是这次却不行了：之前所有招式这回应付中全部失灵。蔡妩与其说是跟他生气，不如说是跟谁赌气：她不想理他，她躲着他。除了孩子们面前，她跟以往一样，对他笑意盈盈。可等奕儿他们一走，转过身，她立刻不再搭理他。
郭嘉皱着眉，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蔡妩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几次开口想问，却又怕自己张口后，她会气。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讨好，跟转播实况闻一样，每天给蔡妩说许都鲜事，这里就包括吉平案进展程度。
蔡妩对那案子并不感兴趣，她对接下来曹操和刘协之间斗争也没有好奇心：她甚至不用用脑袋想就知道有贾诩、程昱、郭嘉、荀攸，甚至荀彧一流谋士团，加上有典韦，许诸，夏侯惇，张辽，于禁、曹仁一流武将团，曹操对上年轻刘协，基本就是胜券握。他缺少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契机和理由罢了。只要这个理由到了他手里，那么曹操至少能借着它砍掉一半保皇派臣工头颅。
蔡妩真正想知道是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她之前给娴儿信里是说到十月份之前，自己和唐薇肯定能带人去接她，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上京。可是眼下这事闹腾，一等二等也不见有完结势头，许都城门照旧还是严防死守，跟貔貅似，许进不能出。若是旁人下令，她或许还能走走后门，想法子给娴儿送封信说明情况，可是曹操亲自下令，别说她给娴儿信送不出去，就是丁夫人自己给婆家信都同样送不出去。
蔡妩现就怕娴儿会得不到信又见不到人，自己胡思乱想乱担心，然后小姑娘头脑一热自己带人上京城。从阳翟到许都，慢话有小半个月，话也有三四天。这一路上，风吹日晒不说，还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散民流寇倒是简单，她带人足够应付，可万一遇到那种集体行动贼匪呢？小丫头就是跑都跑不及，搞不好就真被抢了当压寨夫人了。
蔡妩自己那里忐忐忑忑地乱琢磨，对郭嘉示弱和讨好视而不见：她开始时其实就是气他对文若先生态度，可是后来想想，如果他不那么做，文若先生还会站曹操这边吗？但是想通归想通，蔡妩心里还是有块小疙瘩。可她又偏偏有没法儿说出来。你总不能让她告诉郭嘉：哦，我生你气，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文若之间关系，没必要这么耍心眼儿。你可以跟他说呀，你不用瞒着他。你们这样，让我看着心酸，看着惆怅，看着觉得物是人非。
她要是真这样讲，她觉得郭嘉不定又说出什么来搪塞她呢。反正比口才，她是远不如他。当然还有一条，就是蔡妩自己小心思：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她，他每天心力地哄着她，甚至他还苦思冥想地琢磨她。她觉得自己会特别满足：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他们当年榆山日子。那会儿没像现这样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事情，他每天除了看看书，通通信，侍弄侍弄庄稼外就是全身心地扑她和孩子身上。其实现抻着郭嘉，对他*答不理也只是她还没享受够这种感觉。说实话，她发现来了许都，她怀念还是榆山六年。清贫却也安乐。
蔡妩想自己终究还是不算一个有野心人。不然她就该望夫成龙，全力支持郭嘉所有抱负理想，耗费心力为他周旋许都大小夫人间，然后盼着他有一天能够权倾朝野，位极人臣！当然和位极人臣相比，蔡妩觉得自己还是喜欢郭嘉当初答应她海上之约：“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带着你和孩子们去东莱看海。”于是蔡妩郭嘉每次离开时候，心里都抱着个奔头：忍一忍，忍一忍，这些很就过去。过去以后，就天下太平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等到她看到司空府吉平那一幕时候，蔡妩又心生困惑：当真能离开吗？他参与其中，搅合那么深，真还能全身而退吗？
蔡妩每每想到此间，都会心生惧意：她开始害怕，开始患得患失。她担忧郭嘉身体，怕他撑不到那时候。担忧他撑到了，曹操又不放人了。担忧曹操同意放了人，郭嘉这里会想着平定以后又开始天下，没法离开。担忧即便曹操放人，郭嘉也同意离开，但是数年朝堂战场，郭嘉明里暗里会树了多少敌？这些敌人他官职身时自然不敢怎么样，可他一旦辞官呢？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呢？
蔡妩越想越渺茫，越想越迷惘，仿佛之前所有没有思考过或者她刻意避开思考事情都通过这一次吉平事被翻腾出来。她每天心不焉地处理着家事，懵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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