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3页)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郭嘉下午去司空府时候依旧是一脸苦相地揉着拿手捂着后腰。到他自己属衙坐下时候,扯动伤处,轻“嘶”了一声,结果换来下属无数道或暧昧或关切或古怪目光投注,饶是郭嘉这样厚脸皮也被这诡异目光盯浑身不自。可惜他又不好说啥,只能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伸手拍拍自己旁边半人高花名册指着人吩咐:“你、你、还有你,今天下午把这几本整理出来。明后天把文和公那边送来名册誊抄下,大后天……”。

    于是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蔡妩许都到司空府时都被丁夫人后头那位梳妇人头丫环拿眼神幽怨地“刷刷”着。蔡妩被刷刷莫名其妙,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貌似她老公是我老公手底下干活吧?难道郭某人又干啥天怒人怨事了?

    等晚上时候蔡妩把这事说给郭嘉,试探着问道:“你不是办了些公器私用事吧?”

    郭嘉彼时正趴床上被上药呢,听蔡妩这问题以后手一挥,断然道:“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

    “我只是利用职务之便让他们多看几本花名册,多熟悉熟悉军中诸多将士情况罢了。这哪算公器私用?”

    蔡妩一头黑线:这是不算公器私用,这算公报私仇!你肯定是那天摔榻底下心气不顺,故意找人撞枪口出气。黑线完蔡妩又觉得自己蛮幸运:好那天撞枪口上是他们而不是她和荥儿,不然不晓得这父子俩都得折腾啥来呢。

    蔡妩颇有慈悲心地为郭嘉那些僚属默哀了一阵,然后清清嗓子转移话题:“哎,眼看着中秋要到了,你说咱们许都头一个中秋要怎么个过法儿?司空府那边还有你其他同僚那里要怎么备礼?”

    郭嘉不甚乎地摆摆手,扭头对蔡妩说:“主公不喜奢华,不要太铺张。其他你看着办就行了。哦,对了,送东西回颍阳时候,顺带把送去娴儿那里礼加厚些吧。”

    蔡妩闻言眼神一黯:这个中秋恐怕也是娴儿父母去世后过第一个中秋吧,空落落戏府只她一个主子,就算有曹操派去诸多守卫,也只是能护住戏府,却安慰不了小姑娘心。她和唐薇每月都有信件送回阳翟,小姑娘每每回信上都净拣好消息说,后还往往信末安慰他们说一切安好,让她们勿念。蔡妩有时候看着阳翟来信都有些后悔,她当年对娴儿说话是不是太严厉了些,造成了娴儿如今信中报喜不报忧局面?

    而说到信,蔡妩又想到一个同样中秋不得团圆人:她胞弟:蔡威。也不知左慈把她写给蔡威那封信送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三个月,送信人连带收信人硬是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左慈为人,以左慈抽风个性,蔡妩很怀疑,那老头儿会嫌麻烦,自个儿半道上就把信拆吧拆吧扔沟里了。

    蔡妩满脑子转悠着:左慈那老神棍到底不靠谱,连个信都送那么乱七八糟时,被腹诽左慈正庐江吃鱼吃不亦乐乎呢。

    庐江这会儿已经算是孙策地盘了,孙策攻打庐江几天以后。庐江太守刘勋怂了,带着官印献城投降。孙策受降后也没心思停留,看刘勋投降份上暂时没撸他太守职位,只挥师北上,和九江周瑜遥相呼应,兵锋直指淮南。

    按说庐江这地儿经过一场围城战,怎么说百姓也得慌张一阵子,等战乱影响过去了,才能重安居乐业。可也不知道是孙策手段高杆,抚民有道,还是说庐江百姓神经大条,对这种打仗围城之事已经习惯。反正庐江城内做生意做买卖还是照做不误,左慈心愿总算能了结:老道儿可以痛痛地吃一回鱼了。

    左慈对面坐着是衣冠周正,鹤发童颜,翩然出尘很有仙气道长于吉。于道长此刻表情淡然,对面前诱人鱼香不带丝毫动容,正微垂着眼睛闭目养神。

    左慈“咔咔”几声嚼完盘子里仅剩鱼刺后意犹未地看着空盘子惋惜:“挺好吃菜,就是太少了。早知道不该只要十条。”

    于吉似乎已经习惯了左慈抽风,听到这话后眼皮都没抬,直接无视掉了。倒是他身后站着小道士眼角可疑地抽了抽。小道士瞧着眼前之景又联想到昨天下午这邋遢道长来时景象了。

    那会儿他正和师兄一起整理炼丹用药材,忽然见守门小童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师兄面前一个急刹停住,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师兄,你二大爷……来了……非……”

    他话没说完就被脾气暴躁师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斥道:“你大二爷!你爷爷!你祖宗!”

    小童子被拍万分委屈,调整好呼吸直起身可怜巴巴地申辩:“是真。门口来了一位道长,不知道籍,但非说他是你二大爷。”

    “什么乱七八糟……我不认识什么道长……轰走轰走……”师兄不耐烦地转身欲走,随即又想到什么一样出声叫住小道士,“等会儿,你说那个道长长什么样?”

    “嗯……脸上皱纹不少,年岁看不出。道袍也脏兮兮。还拿着算命平金幡。非说是你二大爷,赖门口怎么都不肯走。”

    师兄面上露出一个类似牙疼奇怪表情,挥挥手,有气无力地回复:“你让他进来吧。然后派个人去太守府把给刘大人讲道师父叫回来。就说:乌角先生到了。”

    童子听了以后一副被雷劈了表情,脚下虚浮,双目恍惚地往门口处漂移,边漂边喃喃自语:“那是……乌角先生?……我没听错?他是……乌角先生?”

    回忆完毕小道士看着眼前邋里邋遢乌角先生终于也能理解为啥那位师弟会是那么反应了:偶像破灭这种事实不是人人都能淡然接受。

    此时就见他前“偶像”拿油乎乎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抬头看着自家师父:“唉,那个谁,别装睡了。我找你有事呢。”

    于吉闻言缓缓地睁开眼睛,对左慈当着自己徒弟落自己面子事不愠不火,声音温雅淡然:“何事?”

    左慈把手伸进袖子里掏啊掏,掏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一封皱巴巴信,仍于吉眼皮底下:“媚丫头让老道儿帮忙给她弟弟带信。老道儿南阳转悠了半个月也没见到他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小子又出猫腻了。他不好好黄祖手底下呆着打仗,他竟然忽悠黄祖,让他潜来庐江了。庐江这地儿你比我熟,他人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信交给你了,你找人送去吧。”

    他话说完小道士就一脸动容地看向他:乌角先生到底还是乌角先生,手眼通天。不然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军机之事怎么就能被他轻易打听到。只是,他对自家师父说话口气实不算客气,要是能委婉一些就好了。

    可惜于吉全然没受“不客气”话语影响。他淡淡地看了眼信封后沉默地伸手抚平信上褶皱,抬头对着左慈略带疑惑:“你怎么也会帮人送信?”

    左慈闻言盘子以撂,表情悲愤控诉:“你当老道儿想啊?老道儿巴不得许都多呆些时日呢,那里好歹有徒孙陪我玩。哪像这里,瞧你那张老脸,看老道儿眼睛都疼。”

    于吉抗击打能力及其强悍,直接过滤掉左慈后头那些乱七八糟用词:反正老头儿审美迥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为什么来江南?”于吉对左慈到庐江来仍旧感到非常费解。因为以他对左慈了解,这老头儿很少有时候是有明确目一个地方呆着。

    左慈看着于吉,语气万分幽怨:“要不是妩丫头让我送信,我才懒得来呢。那臭丫头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就是没想着操心她师父我。老道儿现很伤心呢。”

    于吉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很有风度地开解左慈:“你南来北往,居无定所,她不惦记也好。”

    左慈听了立刻横眉立目指着于吉怒道:“我是真让她惦记吗?老道儿是心疼我徒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哼,那丫头我压根儿就不该让她嫁给姓郭那小子!老道儿应该一开始就把他们婚事搅合了,也省现为这丫头头疼。”

    于吉淡笑着捋须摇头:“人命如此。你操心也是没用。何必强求?所谓道法自然,元放又……”

    “我呸!”左慈不以为然地啐了于吉一口,然后也没理于吉身后豁然变色小道童,指着于吉怒斥,“先前大言不惭告诉老道儿说:事人为可是你这老小子。今儿你又这唧唧歪歪什么道法自然。我说于老道儿,你脑子是不是被炼丹炉火熏坏了?你有准谱没准谱?你没准谱老道儿就去找姓华那老小子,人家比你靠谱多了。”

    于吉闻言沉默地垂下眼,遮挡住眸中悲悯和忧郁。好一会儿才声音淡淡地说道:“于天命人事上,华老弟确实比贫道要强许多倍。于吉一生悟道,到如今想来,却还是未触及道之根本,反而多有迷惑滞涩之处。枉我平日还常为别人讲解布道,自己尚……”

    “打住!”左慈很有先见之明地截断于吉话头,眯着眼睛神色严肃地看着对面老友:悟道到一定境界会发现道法万物,无穷无。参悟到越多,迷惑也会越多。就像圆环一样,圆环内里越大,接触到边界也越大。于吉现就是这种情况。但是又和这情况不相同:他这老头儿性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有诗人敏感和哲人明透,偏偏他又是个生于乱世道士,所见所闻皆非太平世所有。想法里自然而然就染上了特有无奈和悲悯。这样人若是放孝武光武时候,怎么也能是个出入大内御前座客。可若是放如今,于吉这样本身德艺双馨,手下信徒无数方外人士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十几年太平道,联想到大贤良师,甚至联想到:振臂一呼,揭竿而起。

    “老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儿想法很危险?要老道儿说,你趁早把你那些不省心徒弟散了,聚这么多人听道,知道说你是布道,不知道还以为你聚众滋事,图谋不轨呢。”

    于吉愣了愣,随即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元放此言多虑了。”

    左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多虑?多虑不多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得了吧,老道儿又不是娃娃,你还想蒙我?这可不是老道儿头一回这么说了,媚丫头以前就说过要我提醒你。你别不当回事,不然迟早有一天你得上头栽跟头。”

    于吉听了不置可否,只嘴角挂着淡淡笑意问左慈:“元放,你有没有想过太平道因何兴起?我信徒因何众多?梵教因何也渐渐起势?人间世上多疾苦,天下扰攘刀兵起。若不心里留有一份寄托念想,能真正熬下来能有几人?为帝者盼中兴,官者盼立业,为将者盼建功。老百姓盼什么?踏踏实实一份安生日子罢了。可惜如今世道……若是盼不来,心里想个其他念想也是安稳。元放只知布道会被人认为聚众滋事,图谋不轨。可你想过没有,若是没有这些,他们可能早就反了。”

    左慈耸拉着眼皮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于吉话,或者干脆他没听于吉说什么。于道长话音落地以后,左慈非常不客气地把信封往于吉眼皮底下一推:“交给你了。老道儿乏了,睡觉,你别吵啊。”

    于吉被左慈这举动狠狠噎了一下话茬,眼睁睁看左慈趴桌案上合上眼,无奈地站起身带着身后小徒弟轻轻地退出了客厅。

    “去找你师兄,把信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于吉出门后就吩咐了身边徒弟。

    小道士出门正有些困惑地看着里头趴着睡觉左慈,见于吉给他分配任务,立刻回身恭敬地接过应诺,只是临走时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样是世外高人,怎么自家师父和乌角先生举止诧异就这么大?回头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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