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邺城平淡荆州动(第1/4页)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这一年中秋节,蔡妩是沉浸节庆喜悦和即将离别忧伤中度过。
过节当天,蔡妩把一家人划拉到一起,把郭照叫到自己身边,也不多说话,只眼泪汪汪地拿着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往郭照盘子布,眨眼功夫,郭照面前就被堆起一个小山。
要放平时,郭嘉早开口揶揄蔡妩了,可这回却出了奇沉默不语。
郭奕和郭荥旁边看目瞪口呆。年幼那个有心提醒下自己老娘,却被旁边他哥一把捂住嘴,给拽了回去,瞪着眼睛告诫:不许说话。好好吃你饭。
郭荥瘪了嘴,低了头,跟和饭菜有仇一样,愤愤地往嘴里塞。一顿饭吃不是节庆味儿,全是伤伤感感离别味儿。
等散席,蔡妩眼看着郭照和两个儿子离开,“唰”一下站起身,一边来来回回屋子里转圈,一边掰着手指跟郭嘉报备她给照儿准备了些什么嫁妆。
报备完,蔡妩停住脚偏头看着郭嘉:“你替我想想,赶紧想想,我是不是有什么漏掉了?我怎么总觉得不够数呢?”
郭照几步上前把蔡妩搂进怀里,按着蔡妩后背:“阿媚,够了,够了。没有漏掉。你这样准备已经很好了。”
蔡妩眼含着两泡泪,伏郭嘉胸前,哽哽咽咽:“奉孝,我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郭嘉默了声,停顿片刻一把将蔡妩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往卧房走了。
蔡妩给弄傻了:这会儿她可没心思跟郭嘉滚床单。她心里难受着呢。
郭嘉当然也没想着跟蔡妩干点啥夫妻情趣事,他只是把人带到屋里好好地放床上,给蔡妩掖好被角,看着蔡妩明显憔悴脸,心里一个劲儿抽疼。郭嘉他还是头一回这么庆幸郭奕跟郭荥都是俩小子呢,要他们真是两个姑娘,以后隔个三五年,他们家就要往外嫁一次姑娘。钝刀子拉肉似,一回不够。别说是蔡妩,就是他自个儿也未必受得了。
蔡妩揪扯着他衣襟,他身边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地讲郭照事,等讲了有一个多时辰。郭嘉就特有耐心旁边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话,一手环着蔡妩,一手轻拍着蔡妩后背。待蔡妩絮叨累了,才像哄小孩一样,蔡妩耳边柔声道:“天晚了,阿媚乖……休息吧。”
蔡妩眨了眨要睁不开眼睛,转转脑袋,头一歪,迷糊过去了。
郭嘉看着窗外一片银辉月色,心里顿生感慨:今年中秋,过可真是……不怎样很呢!
郭嘉这么想时候,他倒是不知道,对于荆州来说,基本上没几个人中秋过得算是太平欢愉。
因为就三个月前,江东都督周瑜被遣往前线,亲领战事。
六月,周瑜至江夏战场。六月中,两军再次交锋夏口。七月,江夏夏口失守。黄祖带人退至襄樊,留甘宁断后。
甘宁得令后,领兵东回,拦敌前锋太史慈部于当途。
然尚未交锋,太史慈部即奉命后撤二十里。甘宁拦道扎营,未敢松懈。太史慈亦是出人意料,不再率军追敌。江夏两万断后部队与江东四万前锋军就这么僵持襄樊和夏口间当涂。
甘宁也不晓得太史慈是要搞什么鬼,曾很给面子往黄祖那里写了封信,询问下黄祖意思:是要他带人回去,还是要进军主动跟太史慈磕?甘宁信尾也建议了下:江夏败,主力已撤退,他断后任务也完成。黄祖不应该缩襄樊,可以重整军马,增援当涂,吞掉太史慈这支孤军深入前锋部队。
可是信送出去却如石沉大海,黄祖既没有给他回应,也没有给他援兵。就像是当没有甘宁这个人一样,直接采取了无视态度。
分明是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
甘宁心里那个气呀,简直想把黄祖拉到眼前头狠狠揍他一顿!
可惜他这边人还没揍着,整个营里关于黄祖流言倒是传了起来:先还是说他不体恤下属,刻薄寡恩。再就是强人军功,拦人前程。到后来越演越烈,黄祖直接被扣上了嫉贤妒能,心胸狭隘名声。
甘宁开始也没觉得这会怎么样,本来嘛,这事确实是黄祖办老不地道,让手下将士发发牢骚,泄泄心底郁气也属于理所当然。
但是不久甘宁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因为他发现流言传播范围远远超过了他人马能涉及范围。不仅他这里,连襄樊、西陵,甚至荆州腹地襄阳、长沙都有流言传播。而且内容波及范围也越来越广,什么黄祖怯战欲降,苏飞结党营私。什么张允纵弟行凶,蔡威当街械斗,什么刘表嫉贤妒能,蔡瑁排除异己,等等等等。反正荆州高层这一波流言之下基本上没几个能全身而退。
可若说这谣传全是胡说八道,捕风捉影却也不然。传言者深谙谣传之道,往往是三分真,配上三分假,加上一分猜测,两分夸大,还预留一分空白,留给听言者做想象余地。于是这话头就越演愈烈,听得人觉得自己听得是真相,说人不觉得自己造谣。等到被提及当事人回过神来,早就是传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时候了。
甘宁觉得分外窝火憋屈!本来嘛,局势大好,眼看着江东军就要兵退回程,却不料打着打着,孙权脑袋一亮,把周瑜给支前线了:若是换个人,这种江东内局刚定,南剿山越,乘胜之姿势,西进江夏,可是却江夏受阻数月不得寸进,其实锐势已失情况,别说攻占夏口,就是能带着江东军全身而退都是祖上烧高香。
周公瑾却偏偏做到了,不光做到了,他还把黄祖给赶襄樊去了。看光景,这绝对是江东利好之局势。
谣言一出,甘宁利好变浮云,南方战场里头水,混了。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甘宁心思透亮很:前头说黄祖,骂苏飞分明就是周瑜手笔,可是后头呢?后头说刘景升,说蔡瑁恐怕就是另有其人了。周瑜又不是个傻子,他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江东到底有多少家底,能对付什么人,到什么程度,他门清着呢。现江东南头山越还没完全平定,北边曹操那里也是随时威胁,他家主公打着为父报仇名义单单对付一个黄祖,不管是大义还是情理,都说过去。可若是因为乱七八糟东西激怒了刘景升,让刘表不管不顾增援江夏,江东军身上担子骤然增重不说,可能还是江东会失去这场战争主动权,彻底被荆州牵扯战争泥沼。
再仔细一琢磨,这时候谁像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下去?不用说,肯定是忙活着袁家兄弟曹操乐意看他们南边打仗,这样他们就腾不出手给他捣乱了。这种搅和事事,也有可能是授意于曹操。
甘宁暗恨地咬牙切齿,偏偏这个节骨眼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前头是虎视眈眈敌军,后头是捉摸不透上峰,进军是违令,后退是坐实传言,卡中间,甘宁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真想把弄出这些弯弯绕人揪过来狠狠抽一顿!
不能进不能退,那就耗呗。甘宁不怕耗,太史慈就能耗了!反正来前大都督说了:甘兴霸是个人物。我看他黄祖那边也不算得意,子义前往切记不可追击过盛,僵了,以后就不好处了。
太史慈那会儿还很困惑:这是怎么回事?大都督没发烧?甘宁他是敌将啊!没听说战场上还给吩咐叫手下留情,叫多担待,因为以后还要跟他长处。可是没多久,战场传言一起,太史慈立刻就悟了:甘宁,,这以后恐怕得是同僚呢。同僚死磕个什么劲儿?他这会儿八成还不知道,我绕着他,不跟他打不就完了?
而与此同时江夏郡西陵城内则是人心惶惶,闹哄哄,一锅米粥般。从外头传来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一天一个样:今儿说周瑜破夏口屠一城。明儿又说其实夏口还黄府君手里,周瑜还没到江夏。后天又改了:黄祖被周瑜逼至上昶,马上就要兵败投降。说来说去,反正没几个是准谱,江东军马没到门口,自己先把自己给吓了一遭又一遭。
西陵蔡威府里人倒是没怎么受惊吓,但是却遭了一件让府中守卫觉得非常打脸事。
八月十五中秋夜那天,魏延大半夜被青衿派人从府邸叫了过来。
开始还一头雾水,心说:伯言昨儿才被苏飞那个忽然开窍给召去襄樊,今儿他就得被青衿揪着来这空荡荡府里。这大过节,搁往年,这会儿他们几个酒宴还没散,今年倒好,一人一个地儿,也不担心他看着院子触景生情?
青衿当然不担心,她都急死了,等魏延一道,带着他“蹭蹭蹭”往书房赶,赶到一推门,
魏延纳闷了:青衿啊?你大过节闲着没事耍人玩呀?这怎么了?不是好好吗?
待再仔细一看青衿表情,魏延一下肃了脸庞。声音低沉:“有人进仲俨书房翻动东西了!
青衿点点头,眼睛红红地咬着唇解释道:“公子带着阿图他们离开后,这里就一直是由青衿打理。原本是一日查看两次。只这几日中秋,阿进临走时却交代,就算公子不,江夏该照顾到人事也还是一样照顾,尤其曾经跟公子出生入死,捐躯沙场弟兄们亲眷,万不可怠慢。所以府里这几日一直忙活这些。”
“今天我府里张罗完事情,再来书房检查时候,桌案上发现了这个。”青衿说着从一直托着帕子上捻起一根头发,“公子书房事物皆是由青衿亲自打理,青衿肯定,今早出门时,这里绝对一尘不染。别说落发,便是灰粒也不可能会桌案之上。”
魏延脸色一沉,几步走到书架前,随手翻了几个竹简后赞同了青衿结论:仲俨看书习惯和旁人不同。旁人阅读皆习惯循着字序,自右向左展开,合起时已是逆着顺序从左向右卷上。仲俨却恰恰是反着来,凡是他翻阅过又合起书简,旁人再翻阅时总会觉得奇怪。而他眼下翻开几个,却全部都是正常之极,没有一丝不和谐怪异感觉。
“可少了什么”魏延回身问道。
青衿僵着身子捧了一个紫檀木匣:“别处倒没什么,只这匣子里东西没了。也不知道公子到底匣子里放了什么。因为不敢肯定是不是内贼所谓,所以,现府中所有下人皆被勒令留府,不得外出走动。”
“可派人往襄阳给仲俨汇报此事了?”
“还没有。”青衿内疚地低着头,“未肯定是何人所为之前,青衿不敢相信府中任何人。”
魏延招手叫来自己贴身侍从,他耳边耳语几句后,严肃着问道:“记清楚没有?”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把话带到!”
“去回,不得有误!”魏延说完就转过身对青衿道:“现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青衿肃着表情,冲魏延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施了一礼后提裙出门向着下人房方向走去。
等青衿离开,魏延也立刻抬脚出门:他得赶紧派人封锁四门去。不管这来翻动书房人是张允一波,还是江东或者是许都,反正都得赶紧拦下来!要不然跑了贼人事小,仲俨放匣子里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丢了才事大!
现他就盼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一切还来得及,或者仲俨匣子里没放什么忌讳东西。否则……魏延微微打了个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背起来或者就是那么寸!几乎是魏延离开蔡威府邸同一时刻,一道及不显眼身影悠悠然策马出了西陵城。甫一出门,悠闲神色立刻一收,往西向着襄阳疾驰而去。他这边前脚刚走,后脚青衿那边就从几个熬刑不过下人嘴里得到消息:几日之前张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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