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第1/1页)遗世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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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1)(2700字)
果然如同慕云帆先前所说的那般,在她离去不多久之后,云芷便被先前在水华宫当值过的小太监给送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由宫婢们搀扶着进来的云芷时,萧遥竟然感到了一丝微微的失落——他本以为,她……会亲自送云芷回来。
竟是,别人吗?
云芷虽然身体比较虚弱,但好在并没有受伤,在让太医们仔细诊过之后,他便让于安亲自带人送她回到了翠云斋好生将养,并安抚她说择日便去看她。
云芷虽然明显有些不大乐意,但终究还是明白这个当口想必他肯定有一大堆事要忙,也便没再多说些什么,神色黯了黯便顺从地被于安送了回去。
萧遥静静地站在空旷的大殿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地方突然感到空落落的难受,仿佛有什么应该被珍惜的东西突然溜走再也抓不回来一般。他愣愣地抬起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那里,正静静躺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芍药。
芍药啊……
竟然是芍药。
他就那样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五岁生辰那年新得了一匹父皇送的小马匹一般,开怀的、肆意地任由笑意直达眼底。
这个家伙!
她竟然送了他一朵芍药。不过,也当真像极了她的为人,明明是娇柔的少女模样,表面上弱柳扶风,却带着令人不忍忽视的力量,让人不舍得移开眼去。
只是——她知道芍药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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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郊外的一处简陋的农居。
洛子易歪歪地靠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肩膀上的夜歌儿聊着天,并不时地抬眼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幕,仿佛有些心神不宁。
这个萧遥,倒果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虽然他本就觉得他会成为这场夺位之战的最后赢家,但没想到他竟然赢得这么轻松。当然,这点与他那个处心积虑的老爹也是分不开关系的。但无论如何,萧遥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本来他已经提前让夜歌儿带话给左痕,让他连夜赶回漠国整顿军马,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云国内乱对周遭国家的影响也是极大的,尤其是对商贸外来极为频繁的三大国来说,小乱也就罢了,他们乐得自在,但一旦闹大了,那可是一损俱损的。
而且……
洛子易斜了斜眼角,凉飕飕地瞥了瞥此刻正在篝火旁边烤衣服的某人,心里颇有些恶毒地想道:他可不想让萧昱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来坐云国的皇位,政事是他自然是无所谓的,反正他斗也斗不过他,但是别的问题上嘛,难免他会给自己冷不丁地添点堵,毕竟当初在楚南王府他看云帆那眼神至今还让他耿耿于怀。
“爷,再看你眼睛就要歪了。”
夜歌儿从洛子易肩膀上飞下来,稳稳停在他曲起来的手肘上,认真地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窃笑道。
“是吗?”洛子易闲闲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你莫担心,爷我肯定在自己眼睛歪之前把你的小眼睛给你打歪了。”
一旁烤衣服的萧昱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洛子易凉飕飕地又是朝他一瞥,转过头来朝一脸兴味的夜歌儿冷哼道:“你去瞧瞧云帆到哪儿了。”他已经跟这个一脸欠扁的家伙呆了不下两柱香时辰了,怎么她还没过来?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给耽搁了?
“不去。”夜歌儿甩了甩自己身上的羽毛,十分果断且坚决地回答道。笑话,凭啥跑腿的活都扔给它干?何况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跟爷的一点独处的时间,它才不去找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当真不去?”洛子易唇角一勾,眼神越发危险起来。
“当、当然当、当……真!”夜歌儿缩了缩脑袋,仍旧不服软地硬撑着,怎么说咱也是只有骨气有担当的神鸟,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不去就是不去,说什么都不去!不过……爷的表情还真是可、可怕啊,咕【咽唾沫】。
洛子易微微笑了起来,轻柔地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眯眼笑道:“嗯。不去也好。反正我总觉着你这几天搜罗的那些彩色的锦带也有些陈旧了,回头我便让左痕给你换新的。”
“换新的?”夜歌儿不敢相信地直起了脑袋,神情兴奋地看着自家笑眯眯的主子,再次确认道:“当真?”
“自然。”洛子易轻轻一笑,依旧拍着它的小脑袋:“不过在此之前,我寻思着那些旧的也没用了,就先让左痕一把火给烧了吧。”
骗、骗子——!
夜歌儿惊恐地睁大了自己的小黑豆眼,“唰”的一声全身的羽毛都立了起来,一只翅膀颤颤巍巍地指了洛子易,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洛子易仍旧微笑着看它,好商量地轻轻笑道:“如何?”
“我去!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说完,夜歌儿一个激灵便闪身飞进了低垂的夜空中,顷刻便化作了黑夜中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洛子易满意地看了远方一眼,抬手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很好,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该办正经事了。
“你那鹦鹉……貌似不一般。”萧昱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
洛子易也是一笑,转过身来看他,笑着应道:“它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萧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确定地说着:“不过看刚才的模样……”
“以前曾是,不过现在是云…”
洛子易说着,仿佛注意到了对面略带探究的眼神,改口笑道:“我将它送给了轻扬。”
轻扬,叫起来还当真是别扭。不过正好,他确实也不喜欢过多的人同他一样唤她“云帆”,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跟云帆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云帆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那种感觉……很奇妙,竟然让他莫名地想到了惺惺相惜。
“是吗?那你还真是大方的很哪。”萧昱将在火上翻烤的衣裳收回来,重新穿回到自己身上,轻轻一笑。
“大方吗?不觉得。”
洛子易俊眉一挑,双手闲闲环在身前,心情愉悦地忽然扯了一个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却极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话题:“听轻扬说她们家乡有种风俗,成亲之前双方会先订亲,这订亲的聘礼一般都是很贵重的。”
果然,听了这话的萧昱穿衣服的手蓦然地僵了一僵,脸色也稍微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冲正一脸莫名笑意的洛子易轻轻笑道:“原来如此……所以,刚刚过河的时候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我一脚踹进河里去的吧?”
“什么原因?什么踹进河里?”
洛子易笑的更开心了,脸上却是一副非常诧异的表情,严肃地说道:“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青少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与我何干?”
“是吗?”萧昱轻轻一笑,缓缓垂下了眸子:“说吧,你想对我说什么。”从一开始他便有话对自己说不是吗?不然为何将那缠人的鹦鹉支开?还总是有事没事地瞟他两眼?
洛子易微微一笑,脸上的半边面具在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冷冷白光:“我想说的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离开她,远远的。再也不要试图去改变些什么,也不要妄想将她捆缚在你身边,过去的你没资格,现在的你更没有资格。”洛子易微微浅笑,茶褐色的眸子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抬眸静静看着对面的萧昱,缓缓说着:
“你应该明白,轻扬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是一只高飞的鸟,永远,永远只属于适合她飞翔的那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