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在就好(第1/1页)一世诺

    赵平是个憨厚的,对臧姑的说法倒是半信半疑,道:“会不会真的是严小姐担心公子爷,所以当时强忍着,你没看出来?”

    安缇如摇了摇头。

    他担的是护卫之责,洞察力过人,这一点,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

    赵平觉得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严小姐为了诬陷四小姐,故意把自己摔伤?这也太狠了点吧?诬陷四小姐,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大了去了。”安缇如冷冷说道。

    在姑苏时,因为严苓试图败坏穆典可名声一事,常千佛对她很是嫌恶。

    之所以未重罚于她,一来是看在严一笙的面子上;二来那件事实在是难以说清楚。

    若严苓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太紧张小棉,才会把后果想得太严重,撺掇小棉去向穆典可道歉,也不失为一种好的说法。

    认真追究起来,反而会让人觉得穆典可心地不够磊落,尽用些弯弯绕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但这回就不一样了。

    全城动乱,常千佛生死未卜,这种情况下,严苓不思为怀仁堂分忧,反而紧揪着穆典可不放,甚至拦住蒋依依不让借衣服,阻碍穆典可救人。

    眼下是因为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思量此事。可是一旦这场风波过去,总有人会提起来。

    相比起穆典可一心一意地为平息动乱出谋划策,甚至砸了明宫赌场、绑了北国的公主去救常千佛。严苓的所作所为就很让人心冷了。

    人们不会记得穆典可推了严苓一把,只会认为她顾大局,识大体。

    可如果严苓受伤了,那就又不一样了。

    受了伤就是弱者。人们总是更倾向于同情那些遭遇不幸的弱者。

    即使严苓有错在先,大家也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认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应该再追着不放,过分指责。

    就像朱升和陈敬喜一样,他们卖掉的是瘟疫病人的救命药材,怎么唾骂都不过分。可是棺材一盖上,三尺黄土一浇,再没有人愿意说他们半句不是。

    跟弱者较劲,会显得一个人很没有风度,还会让人觉得心肠硬,缺乏同情心。

    更甚者,人们还会觉得穆典可为人太强势,下手太重。比如臧姑。

    听安缇如条分缕析地说完,心杨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柳和心梧让我去后院陪她们,我还在想怎么跟当家的说呢,现在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议事厅好。”

    她这个直脑筋,哪想得到这些绕七绕八的东西啊,被人算死八百回都不冤枉。

    安缇如大笑起来:“算你机灵。你没听过吗,战场上刀光剑影能杀人,后院里帷刀匣剑也能杀人,这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穆典可睡到午时才醒。

    窗外日高悬,一室亮堂,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眉目温柔地凝望着她。

    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睁眼躺了多久了。

    穆典可蓦地响起在清水镇时,常千佛牵着她的手在小摊上买糖人的情形。她的心此刻就像那一过化开了的糖稀,柔软,粘稠,千丝万缕地,甜到腻人。

    她飞快地伸过脑袋,“吧唧”,在常千佛脸上亲了一大口,复躺下,四目相对,冲着他笑:“这位相公诶,你长得可真俊喂。”

    常千佛“噗”一声,差点没笑岔气,随即敛容,故作严肃状,道:

    “这位小娘子,不知年方几何,家住哪里,有无婚配?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调戏于本相公”

    他拖长了强调,迟迟不见下文。

    “怎样?”她挑眉挑衅地笑,两颊梨涡打着漩儿。

    “本相公心中甚喜!”他忽地探出手,揽住她的腰肢用力往前一带,怀里的人儿猝不及防,叫他带得撞上硬实的胸膛,痛得眉心儿一皱。

    两具身子密不透风地贴到了一处,常千佛俯首吻了下去。

    穆典可反应也快,还不等他凑近,立时仰头迎上去,报复也似在他唇上重重咬一口。

    常千佛痛得大吸了口气,扶在穆典可腰窝上的手微着力,轻掐了她一把:“小坏蛋!”

    搂着她更往怀里带。反客为主,将那作怪的唇舌反攫住,忘情地吸吮辗咬着。

    穆典可感觉意识被抽空,胸膛闷闷喘不过气来,整个人仿佛飘在虚无的云朵之上。

    好不容易等他停了下来,四肢已是软得不像话,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面红气喘,伏在他的胸膛上,双目微阖,低低地喘着气。

    那人还不老实,炙烫的唇在眼耳脸颊上滑过,又落到颈畔,顺着纤细的锁骨一路点种,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一块定是红得不像样子。

    老子曾言: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她真的太大意了。

    这哪像个受了重伤的人啊。

    她被他撩拨得离乱神离,渐渐也是情动。到底还有几分理智,伸出手,把他埋在胸口处的头颅推开。

    一张嘴,声音里带了股子自己听了都脸红的慵懒娇媚。

    “你不要命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回头你的伤总好不了,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祸水的可是不是你。”

    “怎么会?谁敢骂你?”

    常千佛被怀里人儿檀口开合,星眸慵张的样子撩拨愈发地欲罢不能,低下头,又在那如玉的颈窝子上留下一个红印。

    “你不知道,对生病的人而言,情志愉悦才是最好的良药。”

    “反正你总是有理。”她嘟哝着说道。

    下一刻,感觉掐在自己腰窝上的手又开始上游下移地不老实了。

    由着他去吧。她心里想:只好他活着就好,只要他好好在自己身边就好。

    常千佛到底有分寸,抱着穆典可黏腻了一阵,大约是自己也受不住了,这才停下来,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两人又回到最初的样子,静静躺着,四目相望。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什么时候了?”她在他的臂弯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问。

    “不知道。约莫午时了吧?”

    穆典可一惊,气也不喘,身子也不软了,翻身就坐起来,吓得常千佛连忙伸手来扶她:“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