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风涌【下】(第1/2页)红楼名侦探

    【4300字,所以晚了点儿】

    皇城东南。

    一至步骑混杂的散乱队伍,正在纷纷扬扬的雪中行军。

    沈炼回头看看越拖越长的队尾,原本就焦躁的心情又添了三分急切,忍不住策马赶为首的孙绍宗,建议道:“大人,皇城附近既然没有那热球的踪影,又不见宫中派出的兵马,显是已经飞的远了,咱们何不舍了这些三心二意的巡丁,轻骑疾驰追去,总好过受再他们拖累!”

    他之前从孙绍宗嘴里听过‘热气球’的称呼,却记得不是很真切,于是便以热球称之。

    孙绍宗斜了他一眼:“俗话说‘每逢大事有静气’,你向来也是个沉稳老辣的,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

    沈炼无言以对,苦笑着咽了口唾沫,他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可眼下这种状况,又有几个人能像孙大人一般稳如泰山?

    他却不知孙绍宗收回目光后,远眺着乱雪纷纷的天空,心下也是焦躁的几乎难以自制。

    这场雪虽然不大,却足以掩去街的足迹,偏又刮的是忽东忽西或南或北的微风,想要凭借风向判断热气球的去向也是难加难。

    再加飘落的雪花影响了能见度……

    大概也只有派人挨家挨户询问那些闭门不出的百姓,才有可能确认正确的追寻方向。

    可是……

    孙绍宗也回头扫了眼那些散沙一般的巡丁,心下是百般为难。

    沈炼带的亲兵本来就少,之前强闯时以少敌多,几乎是人人带伤,自不好派他们沿街寻索,所以只能动用后面这些巡丁。

    可巡丁们都是被他强行裹挟来的,真要撒出去,估计还不等找到热气球的踪影,就先跑的没影了。

    失策!

    早知道就应该召集些家丁跟来的。

    左右为难了许久,眼见前面又是个十字路口,孙绍宗一咬牙,还是决定把巡丁们撒出去探路——如果不能在热气球落地前赶过去,即便这些巡丁一个不少又有什么用处?

    “大人、孙大人!”

    恰在此时,斜下里忽有数人打马而来,领头的锦袍玉带镶金嵌银,偏肩头缀了两块扎眼的补丁。

    “洪九?你怎会在此?”

    认出来人正是当初自己提拔的乞丐保正,孙绍宗心下一动,忙打马迎了去。

    双方凑到一处,洪九急忙滚鞍下马,单膝跪地道:“听说大人您受了太子一案的牵连,小人心下实在难安,就派了几个手下去您府附近守着。”

    说到这里,他探头看了看从后面赶的沈炼,又继续道:“沈千户闯关的时候,他们几个都看了个真切,所以……”

    “废话少说!”

    孙绍宗打断了他的言语,催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不会就这么几个吧?”

    “后面百十人马就到!”

    洪九胸脯一拔,傲然道:“另外小的已经命人通知内外城十二家保正,说是您要追查朝廷钦犯,一个时辰之内约莫能调动千人马!”

    “好好好!”

    孙绍宗不由得大喜过望,他也实在是没想到,当初为了解决城中乞丐为恶的一步闲棋,今日竟能有这般回报!

    不过洪九区区一个乞丐头,竟能在短短把时间在京城拉起千人马,显然已有尾大不掉之势——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只恨人少,怎会嫌多?

    等那丐帮后队赶到,孙绍宗立刻下令两丐杂一个巡丁,分出三十余队人马,自东皇城东南沿街叫门,寻问之前有无官兵过境。

    众乞丐们虽然被官方半收编,平日担了些防治的差事,可归根到底仍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平素里受惯了各种白眼,现如今得了孙大人撑腰,身边又有巡丁为依凭,自是个顶个抖足了威风。

    不少人专找那大户人家搅扰,一时直闹的鸡飞狗跳。

    此间陆续又有‘丐帮弟子’赶到,使得搜寻队伍逐步扩大。

    两刻钟后果然得到了确切消息。

    孙绍宗立刻率队沿路追索,一路寻寻觅觅走走停停,眼见到了外城灵椿坊左近,忽有本地乞儿来报,说是前面有四五百龙禁卫,正散开了四下里搜索。

    孙绍宗忙下令收拢队伍细问究竟,得知那些官兵一面四处搜寻,一面不住往天张望,便猜出约莫是因飘雪遮蔽视线的缘故,宫中派出的龙禁卫也追丢了热气球。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沈炼也得出了同样的答案,之前耽误了这许多功夫,他唯恐那热气球已经落入敌人之手,现下听闻对方也追丢了,心下顿时大为振奋。

    孙绍宗略一沉吟,立刻下令道:“你把所有巡丁集中到一处,整理好队列——然后再挑些身强体壮的乞丐,缀在队伍后面以壮声势。”

    “末将明白!”

    随即他又吩咐洪九道:“你寻几个机灵点儿的手下,想办法弄清楚那些龙禁卫的首领在什么地方!”

    “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

    两人分别领命。

    又花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沈炼这边儿勉强凑出了三百多人的队伍——毕竟乞丐们是以老弱妇孺为主。

    也幸亏是在雪中,能见度比较低,否则一眼就能看出队伍后面净是些滥竽充数的主儿。

    这时洪九那边儿也得了准消息——主要是那五百龙禁卫里,就只有一名被拱卫起来的文官。

    随着孙绍宗一声令下,队伍再次进发,因要维持队列,又要时时根据洪九的情报改变行进路线,足足又用去小半个时辰,这才与龙禁卫的队伍遭遇。

    前几次对面都是小股人马,自不敢与这边对抗,只是远远吆喝几声,没得到回应就快速撤去了。

    就这样又行出将近一里半,才终于和对方的核心人马撞到了一处。

    因之前早就得了禀报,此时对面也收拢了能有两三百人,为首一个蓝袍文官骑在马,里三层外三层裹的粽子仿佛。

    “来人止步、来人止步!”

    “你们是哪里的队伍,难道不知道圣有旨意,三营一卫都要原地固守不得擅动么?!”

    对面几个哨骑前吆喝,孙绍宗一概不理,直到双方相距不远,这才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巨剑。

    “列阵!”

    两侧沈炼的亲兵毫不迟疑的拔出了武器,后面的巡丁们却是心思各异,稀稀落落、犹犹豫豫的,最终也不过是有半数人举起了兵刃。

    好在能见度低,对面一时倒没察觉出异状,见这边已经列阵,也忙慌里慌张的严阵以待。

    孙绍宗这时又策马往前踱了几步,平伸着霜之哀伤喝道:“本官是大理少卿孙绍宗,你们是那里的队伍?为首的又是哪个?给本官前答话!”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孙绍宗穿越已近七载,不敢说是威震华夏,但京城官民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他以勇力冠绝于世,在军中威名最重。

    眼下这一亮相,对面立刻就传出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是孙十万?!”

    “竟是孙十万当面!”

    “怎么会是他?!”

    去年去南疆送亲时,孙二郎曾以一己之力扭转茜香国的局势,又顺势坑杀真蜡等国一部分联军——至于替茜香国攒了个太子云云,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凯旋回京后,他就添了个‘孙十万’的雅号,取一人可抵十万兵之意。

    只是这新绰号听起来,总让孙绍宗有些别扭。

    闲话少提。

    却说对面纷乱片刻后,忽有一骑越众而出,却并非是领头的文官,而是一名龙禁卫百户。

    这百户缓缓打马前,打量着孙绍宗手中的巨剑,先吞了两口唾沫,这才大声质问:“孙大人眼下应该在家中禁足待查,却怎得跑来外城干扰我等军务?”

    “哈哈!”

    孙绍宗嗤笑两声,又策马往前逼近几步,厉声道:“本官是否在家中禁足,也是你一个区区百户能够过问的?我且问你,你说本官干扰你等军务,却不知你等究竟有什么军务在身?!”

    “这……”

    那百户本就气虚,被孙绍宗拿身份一压,心下愈发的慌张起来,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后面坐镇的文官,见对方并无半点回应,只好硬着头皮道:“卑职等人是奉圣命差遣,至于具体是何军务,却不便告诉少卿大人。”

    “圣命差遣?圣旨何在?没有圣旨,传旨的宦官何在?这般兴师动众从宫里出来,又严令三营一卫不得妄动,总不会连个监军的太监都没有吧?!”

    面对孙绍宗这一连串的质问,那百户直慌得满头大汗,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频频回头,期望那坐镇的文官能给些提示。

    “当真没有?”

    孙绍宗原本也只是试探,见对方竟真的拿不出凭证,立刻乘胜追击道:“既如此,本官就不能坐视不理了,要么你们暂且停止扰民之举,请宫中正式赐下旨意;要么就接受本官麾下官兵的监督,让他等从旁协助!”

    “这……这……”

    那百户脸都白了,干脆也不回头了,直接拨转马头求助的望向那文官,可那文官虽然看去也有些焦躁,但仍旧不肯出面对答。

    孙绍宗也没给他们继续沟通的时间,等了片刻见对面没有回答,立刻不容置疑的下令道:“依本官看,也无需再惊扰圣了,两家合在一处便罢——即便日后圣怪罪下来,也由本官一力承担!”

    说着,把霜之哀伤往前一招。

    沈炼立刻大声喝令:“向前、向前!”

    左右亲兵自是毫不犹豫催马向前,后面巡丁虽是百般不愿,可无奈后面两百多个乞丐不明深浅,都亢奋不已的鼓噪向前,裹挟着他们也不得不随波逐流。

    眼见两下里越离越近,对面龙禁卫队伍就开始骚动,那当中的文官也吃不住劲儿了,突然纵声尖叫起来:“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前排的龙禁卫闻言,有不少都下意识的挺起了兵刃,后排见状也都有样学样。

    沈炼和亲兵们倒还罢了,后面巡丁却那肯稀里糊涂送了性命?

    当下都拼命往后挤,哪怕退不了,也不肯再前进半步。

    眼见如此,孙绍宗眉眼显出戾色,在马爆喝一声:“哪个敢拦?!”

    说着,催马驰出阵来。

    在对面如临大敌之际,他又都兜转马头想着左侧一段的院墙冲去,迎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猛然将手中的霜之哀伤横扫了出去。

    轰~

    就听得一声巨响,百十斤的重剑拍在那院墙,登时就激的砖瓦横飞烟尘四起,等到尘雾消散时,那院墙已然塌去了一丈有余!

    残垣断壁前,孙绍宗横剑睥睨,冷笑道:“尔等既无圣旨,又未见监军宦官,如今又对本官推三阻四,甚至刀剑相向,如此这般究竟是官是贼?!”

    “是官,就乖乖接受本官从旁监督,不要妄自扰民;若是贼,那就莫怪本官剑下不留全尸了!”

    他横剑而试,半晌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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