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人没了,钱也没了(第1/1页)我在三国加个点
三个时辰后,城外汉军大营。
刘毅此时已经将沾染了血污的铠甲卸下,换成了一身玄色武服,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微缩版的沙盘。
而刘毅正皱着眉头,负手站在沙盘之前。
在扫清了寿光黄巾之后,刘毅没有选择住在城内舒适的宅院,而是留下了一些人维持城内基本秩序之后便返回了城外的营帐。
寿光城其实并不算大,根本就没有能容纳数万大军的地方,不说他足有四万人,就连黄巾那两万多人也是侵占了不少民宅才勉强安置下来。
但这种事,黄巾可以干,他们汉军可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刘毅只能让大军依旧驻扎在城外。
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基本的收买人心他还是会的,所以刘毅当时就大声的拒绝了身边亲卫提出的住在城内的建议,说什么“吾身为一军主将,安有不顾将士独自安居城中之理?”当场就赢得了一片钦佩的目光。
刘毅返回大营之后只是略为拾掇就让人把沙盘抬进了帐中,他细细思量了一阵后长舒一口气,对着侍立在帐中的亲卫吩咐道:
“传令,升帐议事。”
不多时,他手下够档次的人物就都聚集到了大帐之中,刘毅大马金刀的坐在帐中,下首是他的一众心腹,每个人都是标准的桌案配座椅。
其实在刚开始他们还对椅子有些抵触的,认为这样的坐姿不大雅观,可等到刘毅告诉他们这椅子同样为皇帝所喜,已经作为皇宫日常所用之后,他们就变得真香了。
原本刘毅还扭扭捏捏的只在他自己的书房里面放椅子,然而当他前些日子去找程昱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刚开始表现的最为抵触的家伙居然已经把他的长史办公室的坐席全换成了椅子
在那以后,他就开始公然用座椅替代了坐席。
约么过了一刻多,刘毅见人来全了,就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帐内众人团团行了一礼,“此次寿光城一鼓而下,全赖将士用命,诸君戮力同心,毅在此谢过。”
刘毅说这话也不是全是虚言客套,他已经了解到了其他几路的情况,黄巾确实如程昱所言四路全部都派兵袭营试探,其他三路把袭营的黄巾剿灭之后都觉得有蹊跷,但是因为来不及等候刘毅新的指令,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下了一个决定。
那便是身先士卒,力求尽快破城,以便应对变故。
这其实是一个很自然而然的反应。
汉代尚武成风,就连文官都佩剑,主将更没有缩在后面遥控指挥的说法,将领们基本都是在第一线,身先士卒带队冲锋也是稀松平常,甚至有个别人还酷爱先登。
比如说先登王乐进。
刘毅之所以喜欢自己带队冲锋,也是受了乐进不少的影响。
乐进这个人,单看史书的描述就让人热血沸腾,他的一生可以用几个词来概括,“斩将、先登、乃拔、破之以及大破之!”
而他的手下几个年龄都不算大,就连李房也没超过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受勇武之风的影响自然是比刘毅这个外来人口更深,所以他们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武力莽。
不过虽然汉代惯性将领带头冲锋,但是攻城到底不比野战,风险要大上不少,就连刘毅自己都是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才做了先登的决定,所以在他看来,刘备关羽张飞以及李房不约而同地选择带头攻城,还是让他很欣慰的。
原本安坐在下首的众人见到老大行礼道谢,都连忙起身回礼。
可是因为没有统一过口径,所以他们回礼的言辞也是五花门,有说“当不得府君之礼”的,有说“全赖府君之计”的,还有说“此乃吾之本分”的。
虽然没有统一回话那么好看有气势,但是刘毅听的还是满面笑容,他过了一阵后才双手虚压,笑言道:“诸君安坐,毋需多礼。”
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刘毅才沉吟一声,“寿光一战,我北海军伤一千三百九十六人,亡九百十一人。”
虽然只用了短短的半天时间就拿下了寿光,但是汉军在有决定性优势的情况下依然折损了两千多人,这两千多人中绝大部分都是折损在登城的那半个时辰内,都是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不得不说,古人把强行攻城列为下下策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因为伤亡率实在太高了。
刘毅轻叹一声,语气非常沉痛,“糜金曹,对战亡者的安葬费及抚恤费务必要发放到位,此事我会叮嘱令功曹,若有人在阵亡将士的抚恤上动手脚,定斩不饶。”
虽然安葬费和抚恤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刘毅没有打算节省,也不能节省。因为这些费用不是他自己钱多烧的慌要当圣母,而是汉代郡国兵的标配就是有安葬费和抚恤金的。
他手下这些兵都是走的正规征募郡国兵的流程,自然一应福利待遇要按照规矩来,所以阵亡一个要按规定给3400钱的安葬费用,如果是有品轶的,也就是一百石的队率以上,还需要另发抚恤金。
抚恤金的金额可就高了,按级别从十万到六十万钱不等。
比人还在钱没了更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刘毅现在就感受到了。
是人没了,钱也没了!
可是心痛归心痛,那些年轻人是冲着他刘毅的名头应募的,如今他没有能把这些士兵全须全尾的带回去,那么该给的钱是一分也不能少。
甚至如果不是财政以及身份地位不允许,刘毅还打算多给一点。
“竺必不负府君之命!”糜竺听到了刘毅话之后连忙起身领命,他丝毫没有怀疑刘毅刚才那句话是在针对他自己。
刘府君这是怕他下面有人借此机会贪墨!
糜竺第一时间就读懂了刘毅的意思。
这其实很好理解,虽然他糜氏很有钱,单不代表他糜家族人都有钱,更不代表他金曹手下的吏员都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