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娇花(第1/1页)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以后我来解释给你听……”

    容钰看着邵南烟,语气柔和而坚定:“兵书有云,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想来你比我更懂!”

    “你三哥在外领兵,护的是国土,也是邵家在军中的威名!你在京里,护的是家中尊亲幼侄,安的是你三哥的心!”

    “你在京里,护的是家中尊亲幼侄,安的是你三哥的心!”

    邵南烟愕然看着容钰,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现出愧色,不自然地低声对邵北城道:“三哥,对不起,我,我不该……”

    她想说,自己不该和邵北城赌气。

    只是,她性子素来傲气,道歉的话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口!

    这时,邵北城先开口致歉:“我也有错!”

    “你不信任临渊,说他……”

    邵北城看向容钰,顿了顿,继续道:“我听后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一时气怒,所以斥责于你。”

    “抱歉!”

    邵南烟立刻回道:“我的话说得过分了,我也不对……”

    然后,她降低声音嘟囔道:“我没有胡乱议论他……”

    邵北城的眸光便又冷了。

    邵南烟立刻停住了话头。

    容钰心中一动:他们瞒着她的,是有关穆临渊的事……

    眼下,正是打探的好时机!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容钰将将打好腹稿,马车外便响起了传召内官的声音!

    宫宴要开始了……

    宫宴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容钰打起精神,唤马车外候着的宝珠、春桃登车。

    春桃乃是邵南烟的丫鬟。

    邵北城便避了出去。

    宝珠一丝不苟地为容钰整着衣饰,邵南烟和春桃则新鲜地看着她们二人……

    容钰只得上下逡巡着邵南烟,时不时提醒春桃为她系紧发带、抚平袍角等。

    春桃并不熟悉这活儿,邵南烟也不习惯春桃这样伺候她,两人折腾了一会儿,邵南烟的衣饰更乱了……

    容钰只得亲自动手打理邵南烟,边吩咐春桃:“仔细看着!”

    春桃便努力地睁大了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钰的动作,态度倒是很端正。

    容钰瞥了春桃一眼,心里觉得有趣……

    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为免酒色乱性,邵家男儿身边自幼便没有伺候的丫鬟,邵南烟和兄长们一处长大,处处都要和他们一样,便也不肯用丫鬟。

    待她后来大了一些,卫氏夫人有心让她学闺秀做派,便为她选了几个小丫鬟,邵南烟却不习惯,把那几个丫鬟如摆设般养在院里。

    时间长了,有的丫鬟不免想:邵家的公子不纳妾,小姐和她们又不亲近,她们虚耗在这院里,指不定哪天便被打发了……

    渐渐地,心思活泛的丫鬟们纷纷自谋了出路,如今已然仅剩这一个胸无大志、木愣实诚的丫鬟:春桃。

    容钰给邵南烟理好衣饰,然后扶着宝珠下了马车,与邵北城、邵南烟道别后,转身朝容衡走去。

    少女身姿笔挺、步伐端庄,邵南烟望着容钰,忍不住对邵北城感慨:“钰妹妹走得真好看!”

    邵北城看着容钰的背影,想起他初见她那回……

    他想,比起阴暗脏污的小巷,还是这金瓦朱墙更衬她……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懂了“金屋藏娇”的意思。

    他该建一幢什么样的房子,把她娶回家?

    邵北城这样想着,嘴角轻扬,对邵南烟道:“走吧,别让祖母久等!”

    下午,邵老太太和卫氏夫人、宣宁郡主以及邵承志都被马太后留在寿康宫休憩。

    邵南烟轻巧地跳下马车,与邵北城一道,跟着带路的内官进宫。

    ……

    容钰跟着容衡进宫,依着宫人的指引就座。

    想来是托容滢的福,今年容家的坐席比去年靠前了许多,顶上悬着的也不再是去年那盏藏在树枝里、暗沉无光的宫灯。

    容钰冷眼看着,容滢自是神色如常,容衡却不住地左顾右盼,神色间难掩激动兴奋。

    容钰不禁在心里腹诽:这会儿就这般喜形于色,有朝一日,他托容滢的福做了国丈后,有幸坐到天子眼前,还不知会是如何模样……

    她是这样一番想法,其他人则不尽然。

    宫宴上的坐席好比朝堂上的排位,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位置,且少有变动。

    多少人汲汲营营半辈子,还要祖宗庇佑不出错,才能往前挪一挪……

    故而对短短一年便跃居中间的容衡,许多人都很是艳羡,目光里还夹杂着失落、探究、算计……

    而所有那些目光,最后都会落在容滢身上,化成心悦诚服。

    震惊于她的美貌,折服于她的气质。

    容钰垂着头,安静地给容滢做陪衬。

    幼时,她嫉妒每一道落在容滢身上的目光,不知做了多少丢人现眼的事。

    后来,她逐渐成熟,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

    此时宫宴已进行到了才艺助兴环节,场中铺了纸墨,萧芷双手各执一笔,边赋诗、边作画!

    书、画皆是落笔见真功,天子眼前,不容有失!

    国子监、禁宫画院有许多书、画大家,琉璃厂附近也有一些深藏不露的高人,其中不乏左手能作书画者,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见过今日这场景: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小姐,在皇帝和娘娘、重臣们的注视下,落落大方,双管齐下!

    容钰边饶有兴味地看萧芷落笔,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的目光。

    上辈子,她并没有参加今日的宫宴,便也没有见到眼前这幕。

    她知道的萧芷,是失势的旧党党首孙女,为了求端王庇护她失势的家人,委身于他。

    首辅之后,却恭恭敬敬地对容滢执侧室礼。

    容钰看着眼前沉稳自若的萧芷,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微叹: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她的才学……

    倘若她不是“萧小姐”,而是“萧少爷”……

    那么,不知会有一番怎样的前程!

    但,她是“萧小姐”……

    所以,即便她这般惊才绝艳,也和天下女子一般,一辈子的造化都握在男人手里!

    许多年后,人们再说起萧芷,只说她是端王侧妃,且没有孩子……

    即便她的才华足以让两榜进士们汗颜,可在世俗的评价里,她却是一个失败的女子!

    这正是容钰上辈子的感悟:文人墨客常道,女子如娇花……

    还有一句话,叫各花入各眼……

    一个女子,能不能遇到那个赏识她的良人,几乎决定了她一生的悲欢与命运。

    倘若没有遇到……

    错的究竟是花,还是折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