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摧花(第1/1页)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愉贵人看着淑妃,只觉怒意沸然。

    凭什么?!

    后宫女子,人人如履薄冰,唯独除了淑妃这个傻子,悠闲度日、怡然自得!

    三十余岁又已生养过的妇人,却依旧雪肤娇嫩、眼眸澄澈,瞧着比寻常人家二十出头的新妇更水灵!

    人比花娇的美人……

    许是因着这个缘由,所以,后宫佳丽三千,虽然各有所长,淑妃却是除了皇后外,唯一育有龙子的!

    倒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愉贵人直直地看着淑妃,没有行礼。

    淑妃不以为杵,笑着唤道:“愉妹妹。”

    淑妃身后的女官闻言抬头,冷然看向愉贵人。

    她家主子娘娘宽厚,不代表对方可以轻慢!

    愉贵人心中的怒火被那道目光激得愈发地盛。

    此时此景,她是恃宠而骄,那女官是狗仗人势,唯有淑妃,性情宽厚、和善待人……

    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说,就能一人占尽所有的好处……

    凭什么?!

    愉贵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淑妃的脸上。

    凭这张脸吗?

    这张脸,真真是极好看的……

    愉贵人抬步朝淑妃走去。

    她原本的样貌,不比淑妃差……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告诉她,只要她换脸,就能独得圣宠。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固然感念发妻,却也喜欢娇花美人……

    是不是,那个时候,即便她没有换脸,皇帝如今见到的是她真正的模样,也是欢愉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这辈子都无法知晓了。

    她失去了骄人的美貌,再也无法恢复。

    她失去了的,淑妃没有失去……

    凭什么?!

    愉贵人走到淑妃身边站定,抬手折下一枝紫藤花,朝淑妃递去,道:“姐姐喜欢,何不命人折几枝摆在殿里?”

    花枝上的花苞尚未绽放。

    淑妃看着愉贵人手里的花枝,神情有些愕然,她想劝愉贵人花期未到、勿要折花,又不知是否妥当,不由有些为难。

    愉贵人见淑妃欲言又止的模样,轻易便猜到了她的心思,讥讽一笑。

    真是心地良善,连花枝也怜惜……

    若是这花枝伤了她,她还会这样惺惺作态吗?

    愉贵人这样想着,扬起手中的花枝用力挥向淑妃的脸。

    她的动作极快,又出乎众人意料,直到花枝落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淑妃的脸上已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淑妃的随侍们俱都慌乱起来,有哭着掏出帕子捂住伤口的,有跌跌撞撞跑去传太医的,曾冷眼警告愉贵人的那女官则机敏地捡起了地上的花枝,质问愉贵人道:“娘娘公然动粗,以下犯上,您眼中还有没有宫规王法?有没有圣上皇后?”

    愉贵人从身后的平姑姑手里接过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她擦了一会儿,把手帕递给平姑姑,才不以为然地看向那女官,道:“好一张利嘴!”

    “只是,本宫的罪,还轮不到你来定!”

    她眸色顿厉,肃声道:“淑妃姐姐赏花时不慎被紫藤花枝所伤,罪魁祸首……自然是花枝!”

    她转身看向紫藤花架,嘴角轻扬:“连根铲了,一株不留!”

    众人闻言,脸色俱变。

    平姑姑忙劝道:“娘娘有所不知,这架花和园子里别的花不同,是从潜邸移过来的……”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能把这架紫藤从潜邸移进御花园的,来去不过是宫里的几位主子。

    那个人花了这么多力气移这些花,想来是极喜欢的……

    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有趣极了……

    愉贵人觑了眼平姑姑,道:“一架花罢了,谁让它们不长眼,伤了淑妃姐姐呢?”

    她又看向淑妃,道:“姐姐不必忧心,那费心移花的人,想来不会和您计较的。”

    ……

    此时,容钰正无力地瘫坐在穆家医馆后院花厅的圈椅里。

    她一夜未眠,天光甫亮便急急登了穆家的门。

    穆临渊昨夜为了救治宣宁郡主忙到深夜,容钰登门时,他才将将歇下不久,容钰便拉着容华问话。

    邵北城患的是男子隐疾,容华不便细问,只能大致向容钰转述:“我听临渊之言,心脉受损无法修复,血气不足,唯有徐徐补之,然,治标不治本,效用甚微。”

    “换言之,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

    容钰不愿相信。

    既然她能二世为人,邵北城也能起死回生……

    那么,所谓药石无医之疾,也或许有法子可想……

    一定有法子……

    突然,容钰眼眸一亮,她期待地看向容华,道:“血气不足,子嗣艰难,非是子嗣无望……”

    是啊,子嗣艰难非是子嗣无望。

    可是,他们成婚十余年无子,邵北城已年逾三十……

    容华再次红了眼眶:“钰姐儿,你别钻牛角尖了!”

    “这些年你为求子吃了多少苦头,母亲和邵家的夫人们不清楚,我难道不清楚?!”

    从好几年前开始,容钰便一丝不苟地记录自己的脉象、月信等,再央容华依症请穆临渊开调理方子寄去西北。

    服药之人有诸多忌口讲究,似容钰这般每日服药,饮食定然甚为清淡。

    她幼时最喜欢吃零嘴儿,一丁点儿苦味也尝不得……

    再者,是药三分毒……

    容华心疼容钰,不忍给容钰寄药方,又担心容钰收不到她寄去的药方便胡乱求医问药,最后每每只得忍着心酸给西北回信。

    她想去西北看看容钰、开解她,却无奈频繁有孕,难以成行!

    容钰没有察觉到容华的低落,仍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大姐姐,女子和女子是不同的……”

    女子和女子是不同的……

    容华不解地看向容钰。

    女子和女子当然是不同的,只是,这和子嗣有什么关系?

    容钰便道:“有的女子易于受孕,有的却艰难些……”

    “就好比……我也不知道这么说是否恰当,就好比洛阳牡丹需要花匠精心呵护、在不同的时节施不同的肥,还要松土、剪枝什么的,才能开出花开时节动京城的国色之花,西北的沙棘却不然,它们生长的贫瘠的沙土里,没有人精心照料,也缺少雨露恩泽,却能结出丰硕的果子!”

    “花木生长所需要的雨露恩泽不同,每个女子受孕,所需要的……想来也是不同的……”

    每个女子受孕所需不同……

    容华猜到容钰的打算,低呼道:“你想给他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