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试铳成功(第1/1页)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太子河,地名来源于战国时燕太子丹,为浑河支流,其上游有二源,北源出新宾县南,南源出本溪县东。

    太子河水势平缓、沙少,河水清澈,赖于河水滋养,沿岸流经区域水草葱茂,树林繁多。

    自汉唐始,便是辽地的行军要道。

    几日之间,广宁兵败,数十万军民深陷火海的消息自太子河方向接连传来。

    熊廷弼忧心如焚,却只能固守辽阳,以静制动。

    这天,熊廷弼身着鳞甲,神色严峻,左右皆有两名参将护卫,蓦地,他眉心一动,却是远处弛来一骑。

    听到消息,他嘴里含着一头痰,吐到城下。

    “近七万甲兵,十数万辽民,被建虏一举荡平,王化贞之策,今竟何如?”

    熊廷弼话中,既饱含对昔日对头王化贞的讥讽,又存半分怜悯之情,薛来胤朝他望去,也是哭笑不得。

    后金虽已退兵,广宁、沈阳仍被他们大肆掠夺一番,想要再建起来,谈何容易。

    吐槽一句后,熊廷弼便是缄口不语。

    广宁、沈阳一带已成焦土,作为辽东经略,他有太多的事要去处理,无暇去庆贺什么义州大捷。

    在他看来,二十余万辽地军民,换来一个不一定守得住的义州边境,这个“大捷”,实在可悲!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毛文龙抓住了奴酋第五子莽古尔泰。

    不过这些话,他都压在心里,不是脾性变了,是他实在很累,累的惜字如金。

    素以狂傲孤僻,舌不饶人而著称的熊廷弼,战后数日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一来,王化贞轻动,广宁重燃战火,早在他意料之中。

    二来,经辽数载,这般损失自不是第一次,他也已经麻木。

    他只是忧虑,朝中对他怨气颇深,有功诛,无功亦诛,此番惨胜,六部科道只怕又要弹冠以庆,磨砺笔端了

    紫禁城,坤宁宫。

    四乘龙凤金辂停在大高殿外,一列宫人引着灯笼站为一排,张嫣缓步走入宫中,接受命妇朝贺。

    受朝贺后,她又换上一身常服,前往万岁山庙宇祈福。

    不久前,有了朱由校的“临幸”,张嫣才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宫皇后。

    此后,西李出宫,刘太妃并未有一次克扣坤宁宫宫人的俸银,每逢张嫣行走,随侍都人更是尽心照顾。

    听闻皇后要登万岁山为大明祈福,早在前一日晚上,坤宁宫往万岁山路上的朱漆栏杆就已被宫人们精心擦拭。

    这时,张嫣扶着栏杆,与裕妃携手向上,缓步登入庙宇。

    两女双手合十,依礼祝祷,愿望来年大明江山能在皇帝的统御下,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又祝皇帝陛下龙体安康,命福万岁,大明国力昌盛。

    礼罢后,两女前往万岁山上琉璃亭中暂歇,待张嫣微喘坐下,裕妃才落座于次序,十分乖巧。

    裕妃自进了琉璃亭,神色变幻不止,坐下后,也只是愣愣望着足下白玉台阶,若有所思。

    张嫣挥手示意宫人走远,淡笑问道:“裕妃,你在想什么?”

    童静儿忽然回过神来,瞬间羞红了脸颊,原来是想起那日朱由校与她在西暖阁的往事了。

    张嫣见她眼有秋波,似是明白了什么,清眸微转,也没有戳破,只静静等着她先与自己提起。

    “妾想起那日,皇爷在西暖阁与妾的事来。”

    “皇爷那日起了龙兴,妾当时还是奴婢,替他收拾了手上伤口…”

    “自那时起,皇爷笑的愈发少了…”

    这些事张嫣未曾听过,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听着。

    她心中渐渐滋生好奇,也想着,若自己只是一个寻常妇人,此时定要好好与裕妃探听一番夫君的趣事。

    可她身为国母,除了为国祚延续皇嗣,也要时刻谨遵诫训,以修令德,以正宫闱。

    这些世俗情乐,皆要埋藏在心里,只对皇帝一人而绽放。

    将心下这番悸动悄悄抹去,张嫣轻轻抚着怀里的蓝猫,复又抬起眸子,望着裕妃,端正说道:

    “你现在已是大明的皇妃,这些事,不宜常挂在嘴边,你不是选妃入宫,更要注重礼节,不能有辱国体。”

    童静儿一愣,即嗫嚅道:“是…”

    张嫣点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刚刚起了半身,却突然捂住嘴,一副恶心欲吐的样子。

    望着她,裕妃满脸惊喜

    关于辽事的战报,在后金退去后,被辽东巡抚洪承畴及辽东经略熊廷弼梳理到了一起,于五月下旬送至京师。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用过午膳的朱由校正在内校场观看勇卫营演武。

    朝政烦闷,总是与文官们扯来扯去,唯有来到这喊声四溢的校场,才能让朱由校感到自己是真正在做事。

    童仲揆、陈策的援辽军,大部分由久经善战的川、浙军组成。

    历史上,这支七千人的善战兵团在浑河全部战死,朱由校既然知道这事,便理所应当的一手圣谕,将他们从援辽的路上调来京师,编入勇卫营。

    众人面前,一名兵士正在试铳。

    朱由校设立军器司,让毕懋康自己选人,研制自生鸟铳,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遂发枪。

    时至今日,成铳已经出过很多次,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试铳失败,然而军器司内部一直没有停歇仿制、研究的脚步。

    毕懋康不断改良,克服了种种困难,总算在今日交付了第一杆试铳时并非发生任何意外的自生鸟铳。

    朱由校不知道,当这杆自生鸟铳在军器司试铳场地鸣出那一枪的时候,是多让人振奋的场面。

    军器司中人的心情,鲜少有人能够理解。

    这大明第一杆自生鸟铳的问世,既是对长期以来朝廷投入的回报,也是对军器司的肯定。

    此时,毕懋康就站在朱由校的身旁,望见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这杆成铳,光造价就有三两余,这还没算之前几次试铳失败造成的损失,希望不会在今日出什么意外吧。

    不然,他真怕皇帝一个不愿意,就把研制自生鸟铳的工程停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砰!”

    演武场内,轰然传出一声巨响。

    众人只见,一百余步外的草人脑袋飞到了半空中,须臾,重重落在了地上。

    毕懋康喜极而泣,偷偷望了一眼朱由校,见后者脸上挂着笑容,这才彻底放心。

    “好!”

    “打得好!”

    场中寂静了片刻,童仲揆、陈策、戚金等人纷纷对视一眼,都是欢声雷动。

    就连许多久经善战的勇卫营兵士,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都没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鸟枪。

    朱由校眼眸微动,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鸟枪如果能配发全军,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必将提升几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