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体面(第1/2页)第一姝
袁明珠还在娘家的时候就地位非凡,如今又高嫁,回到娘家的待遇就更高了。jjyf
袁家的下人们都想在她跟前露个脸,姑奶奶人体面又有钱,为人又一贯大方,伺候好了少不了厚赏。
听说她收拾好了要去拜见两位少夫人,下面的人争相跑了去回禀。
袁明珠对郑妈妈说“回头惟志院的人做春衫的时候,把箭子巷的衣裳一并做了。”
郑妈妈会意花花轿子人抬人。陪着她出门的时候扬声道“都用心伺候着,回头我们夫人有赏,一人一身春衫。”
众人听了俱面露喜色。
袁明珠见了梁氏和吴氏,又给吴氏把了脉,一切安好。
安慰吴氏道“大嫂已经让人问好了稳婆,说好了让人提前住进咱们家,二嫂只管放心吧,我也在家里住下,待二嫂平安诞下麟儿我再回去。”
又说“脉象平稳,胎相也极好。”
吴氏觑了一眼她的面色,见她不像是夫妻吵架闹翻,心知可能又是事出有因,就把要问的话咽下去了。
只说“辛苦小妹了。”
袁明珠拍拍她的手背笑道“自家人说什么辛苦,要说辛苦,嫂嫂们为袁家传续香火养育后辈才是真辛苦。”
旁边陪着过来的梁氏身边的妈妈听了,唇角微扬。
回去把这话学了给梁氏听,梁氏也极是受用。跟这妈妈夸道“咱们家二姑娘打小就体贴人。”
这妈妈也顺着她的话,没口子的把人夸了又夸。
箭子巷袁家一片祥和,隔着不远的一条巷子里,一辆马车侧翻,拉车的两匹马中的一匹倒毙在不远处。
剩下的那匹马被解下拴在旁边的树上,烦躁地踏步,打着响鼻,不时昂起马首嘶叫,似乎想挣脱束缚。
周围围了一圈的围观者,议论声从人群里喁喁哝哝传来。
“伤的是个小公子,马惊了他估计想跳车的,结果衣带勾到车壁上了,衣带打成了死结,他吊在车上上不去也下不来,被他带的护卫救下来的时候一头一脸的都是血……。”
不知是回想起刚才的惨状,还是衣衫单薄觉得冷,说着话打了个冷噤。
“还好当时时辰尚早,此处没有其他人路过,不然被马冲撞了就倒霉了。”
众人心有戚戚,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之后有不太熟悉此地,只是路过恰逢其会者问,“这仓库是兵部的吧?”
还好房屋不是平民所有,看那侧翻的马车和倒毙的马,马匹精壮,马车豪华,今日这伤者定然也不是一般人。
箭子巷和织锦坊这一片居住的都是普通人家,跟权贵们没法相提并论,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这事麻烦了,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了的。
通过当时出事时候目击者的叙说,其他人知道了出事的原因。也有人认出了马车上安阳侯府的标记。
有知道袁家就住在前头不远的人说道“出事的不会是安阳侯府世子吧?他岳家就在前面。”
人群一阵唏嘘,都想起安阳侯世子跟安定侯府的恩怨,阴谋论成型。
人群中一个中等身材面目平庸的妇人听了一阵,挎着买菜的篮子离开了。
妇人确定了身后没有人尾随以后,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接到消息的郑妈妈端了茶送去屋内,跟袁明珠禀报事情进展。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惟志院的马车离开安定侯府,辚辚行驶在街道上。
在此之前,袁家几兄弟冒着清晨的浓雾相携而至,还接走了袁氏,这种异常牵动了各方的关注。
暗中盯着惟志院的那些眼睛,马上把这一情况传递了出去。
大胡氏因为离得近,最早接到消息。
拥着锦被坐在床上,“哼”,鄙夷道“袁家还想从那小杂种手里捞好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那就是与虎谋皮。”
觉得这回该是他们的机会到了,袁氏被如此欺辱,还不回应自己递过去的好意吗?
随即又蹙眉,就是汉阳公主那边是个变数。
汉阳她是什么意思?是也看中袁家这只生金蛋的鸡了?还是真的喜欢那袁氏?
她更倾向于是前者。
吩咐道“派人……,不,你亲自去,安抚袁氏,代我替那边那个跟袁家赔罪。”
让明斛家的亲自去袁家一趟,让袁家和袁氏能看到他们的诚意,不要选择投靠汉阳公主。
明斛家的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忠言逆耳,夫人自负,她说什么大概都没什么用。
她不觉得袁家能被三言两语打动,跟他们合作才是与虎谋皮,而且有汉阳公主撑腰,袁家哪里需要舍近求远?
有些话她不好说,不能说,说什么?难道说夫人一厢情愿?跟触怒夫人比,她情愿被指责办事不利,毕竟事情成不成关键还得看袁家的态度,不成可以推卸一下,推到袁家头上。
“惟志院那边……”,大胡氏说着话迟疑了一下。
尽管如此,明斛家的也“轰”的一下头脑发木了。
她知道夫人生了趁此机会让人去那边教训一下世子爷的想法。
可那位爷是能让人拿捏的吗?
夫人这样做无非就是痛苦痛快嘴,想竖威风就是痴心妄想,真让人去了,世子把人打了抬回来,大年根底下没得折了自己的脸面。
好在大胡氏也只是一闪念,也知道此事不成,咂摸一下嘴放弃了这个想法,转了话题。
明斛家的心提起又落下,领命而去。
也在几乎同一时间,京城各家都得到消息。
惟志院里小两口闹别扭,看似小事,却似乎要在京城内搅动风云变幻。
先太孙府,先太孙长子杨雍坐在上位,看着下首坐的寥寥几位清客门人,暗暗叹息。
先太孙薨后,太孙府属官遭裁撤,只余这些门人清客,不复往日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杨雍发冠简陋,似乎是接到消息匆忙出来。
“顾复生跟袁氏争执,袁氏娘家人一早赶到惟志院把她接回了娘家?袁家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袁氏攀附上了大公主,想要改弦易辙?”
有门人接道“若是如此甚好,顾复生年轻气盛为人霸道,大公主不掺和这事还好,若是掺和进去又让顾复生失了脸面,定然恨毒了她。”
“难说,大公主这些日子搭上袁氏,说是什么旧识,那袁氏才多大,如何是旧识?分明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目的就是想拉拢顾复生……。”
杨雍的神色愈发郁郁,“大公主拉拢袁氏,最终目的还是通过她拉拢顾复生,指望她让顾复生丢面子,难。”
大公主地位超凡,尤其是在皇上面前,皇上如今喜怒无常,他们这些皇子皇孙动辄得咎,大公主则不同。
有消息传出,日前皇上跟大公主发生了争执,原因不明,大公主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如此无礼行径,皇上不仅未怒,反倒随后就遣了太监送了赏赐之物去汉阳公主府。
皇上偏心大公主,他这个正统倒退了一射之地,素日想见皇上一面都难。
如今各家王府都在争相拉拢于她,若是再被她拉拢了顾复生……?
偏偏大公主那边跟他们有龃龉,她投向谁也不会投向他。
杨雍越想越郁闷。
……
相似的情形在京城的各个角落轮番上演着。
一方面是因为汉阳公主地位实在特殊,更是因为皇上如今疑心成痼疾。
一言九鼎,站在权力巅峰的人,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怀疑哪个不需要证据确凿就能处置。
之前在前朝和后宫蹦跶的都被处置了,前朝后宫人头滚滚,许多官员被贬黜,春熙宫里更是大换血。
皇上毕竟是开国大帝,手段铁血,前朝和后宫把持得像个铁桶一般。
这种敏感时期,哪家王府也不会当这个出头鸟,大家有志一同的选择了蛰伏,一个个低调又恪守本分。
前朝和后宫使不上力,对汉阳公主府和安阳侯府这些人家则没有禁忌,毕竟不是亲戚就是世交,皇上还不至于不让亲朋好友间走动。
汉阳公主府,曹公公也接到了消息,站在公主身后禀报着。
驸马坐在软榻上倚着大迎枕手里抓着一本书,也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看公主梳头,估计也没落下曹公公的话。
“吵架回娘家了?”
大公主觉得有些意外,又确定了一遍。小两口才来过她这儿,当时还好好的呢。
她知道顾重阳为了娶明珠那丫头可谓是煞费苦心,二人又是新婚,这场架吵得有些蹊跷啊!
“是回娘家了,她家几个哥哥一早去接的,同去的还有郑白驹。”
“郑……?”大公主心里疑惑,面上也未显露,只吩咐道“拿本宫的帖子去袁家一趟……,”
迟疑了一瞬,思考该用什么理由上门才不突兀。
曹公公不愧为公主心腹之人,见此马上接道“南边刚送来一批干果,其中核桃和桂圆都极好,另外花房里茶花正在开放。”
大公主从铜镜里看了曹公公一眼,“捡几样干果送去袁家。”
不待曹公公应是,又接着道“另外,再捡两盆花开正好的茶花一并送去。”
曹公公愣了愣,察觉公主的视线正透过铜镜看向他,不敢再多想,忙整了神色,躬身应是。
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
他之所以给公主做两项提议,也是存着私心的,意在试探一下公主对安阳侯世子夫人的态度。
早些年那袁氏入过公主的眼,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大公主重提当年的情谊,他得试探清楚公主的意思,好把握跟袁氏接触时候的度。
各色干果易得,大公子如今就驻守南边,这些干果都是下头人孝敬的。那些茶花则不同,色色都是公主亲手栽植,平日浇水剪枝都要亲力亲为。
听到让送茶花过去,驸马爷都惊诧地抬头看了公主一眼。
曹公公掩住惊色,他只当公主会在他的提议中选一个。
选干果代表着面子情,只是一个登门的由头。选茶花代表信任,心头好相赠,丝毫不怀疑对方会怠于照管。
没料到公主会两样都选了,看那样子他若是再多推荐几样,公主会一股脑都送去与袁氏。
汉阳公主这样,曹公公也不敢怠慢,亲自去选了干果和茶花,使人送去箭子巷。
汉阳公主这边,打发出去曹公公,对着镜子照了照梳好的头发,挥挥手让梳头的仆妇也出去,笑问穆驸马“我们俩第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来着?”
穆驸马摇头失笑,目光却是未离书页,“这我哪里还记得?”
仿佛那书上的内容精彩绝伦十分吸引人。
心里却在嘀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人脾气唯我独尊,哪天不与我争执?也就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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