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还不是时候(第1/1页)大佬她一直在作死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都有一定的定律,没有谁真的能够跳脱过这个定律,包括混天凤凰在内,都一样。

    沙耶的这一句话,看似癫狂疯魔后的不甘心之语,但却是实实在在地戳在了轩辕天歌的肺管子上。

    谁都有致命的弱点,她也不例外,而且她的那个致命弱点,一旦真被人给发现了,那后面会发生什么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静海上空聚集的乌云已经散去,波涛汹涌的海面也再次变的平静。

    轩辕天歌跟走了神似的,虚虚站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就连夙离和蓝淘淘站在了她的身边,还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夙离见她这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急,叫喊她没用了,就直接伸手去拉拽她,“小六,你想什么呢?回神了。”

    轩辕天歌被他这一拉扯后总算是有了反应,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一脸状况外地偏头看向夙离。

    夙离看着她,眉心拧得死紧,“你在想什么呢?那家伙方才跟你说什么了?”

    先前他和蓝淘淘隔得有点远,再加上轩辕天歌和沙耶二人一直处在火海中心,夙离只瞧见了沙耶对她说了什么,但却着实没听见到底说的是什么。

    轩辕天歌静了好几秒,才一脸淡淡地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反派死前必说的狠话罢了。”

    真的?

    夙离双眸微眯,老实说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可看着轩辕天歌的神色,他再不相信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真话的,所以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换了一个话题:“静海下的那个厍阴祭祭坛算是毁了,再加上影视城的那个,如今还剩下的就只有三个了。”

    “另外那三个”轩辕天歌迟疑了一下,道:“只怕不太好对付了。”

    “为什么呀?”一旁的蓝淘淘听得糊涂,先前这一个看上去不就挺好对付的吗?

    轩辕天歌侧眸看了她一眼,苦笑:“你这心大得能装下整个静海了么?”随后她神色一正,看着二人继续道:“从看见这个祭坛里出来的人是沙耶之后,我这才明白过来,上次咱们在影视城找到的那个祭坛基本上可以说是个幌子。区区嵬泽神而已,般若只怕还看不上,他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用厍阴祭祭回来一个嵬泽神,般若的目的是要用厍阴祭祭回当年死在灭族之祸中的那几个王将。算是沙耶,当年般若的七王将正好死了四个,所以剩下的那三个厍阴祭里面,应该就是另外的三位王将了。”

    大概鱼的脑子都小,鲛人也不例外,所以蓝淘淘依然没怎么明白轩辕天歌在愁什么,她问道:“可那又如何?刚刚那个沙耶你都收拾得很轻松呀,剩下的三个王将又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轻松?”饶是轩辕天歌在听了蓝淘淘这话后都想吐她一脸心头血了,“你究竟从哪里看出来轻松的?若我不是仗着涅槃火阴了他,你觉得今天这事儿会轻松解决?而且沙耶才刚刚苏醒,毕竟修为还没有真的恢复到上神境,再加上沙耶在七王将中是垫底的那一个,他大概是一开始就被我给唬住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催动般若留在他体内的那一枚心种,否则”

    轩辕天歌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蓝淘淘这会儿还是明白了她没说完的那些话。

    蓝淘淘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抱着手臂就抖了抖,道:“那种修为都还不是上神境?那真正的上神境又是怎样的可怕?而且他还是垫底的一个,老天————!这以后的日子,咱们还要不要过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过。”夙离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有点嫌弃蓝淘淘这幅怂样,但嫌弃完之后他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不少,“那个沙耶没能恢复到上神境,是不是同他提前苏醒有关?”

    “确实是。”轩辕天歌点头,“倘若不是因为我们找来,而等些时日让他自己苏醒过来的话,他的修为同当年应该别无二致。”

    “所以”夙离嘶了一声,“咱们得尽快找到另外三个厍阴祭祭坛,哪怕无法阻止,也必须让他们提前苏醒,至少这样他们醒来后都还不是全盛时期。”

    虽然道理都明白,可想要找到另外三个厍阴祭祭坛却难如大海捞针。

    而且轩辕天歌还担心一点

    她慢慢看向远处,心绪不宁。

    沙耶的身上有般若的气息,这就表示般若能随时感应到沙耶这边的状况,如今沙耶醒了又死了,只怕般若也已经察觉到了。

    般若那家伙向来心思狡诈,沙耶死后,他一定会藏好另外三个厍阴祭祭坛

    云雾缥缈的山林间,一棵须得七八人联手才能合抱住的参天大树,有着一座精致而小巧的树屋。

    这树屋虽然精致小巧,形状却方方长长,若不是侧面开了一道窗户,远远看去就像一具别致的棺材。

    然而这树屋看上去只能容乃一人,但内里却有着好几个空间术作为支撑,只要一进去就会发现,内里其实宛如一座小型的宫殿,且还是被打造得富丽堂皇的宫殿。

    殿内,安息香的味道十分浓郁,那种安神又助眠的味道,几乎熏得人昏昏欲睡。

    约又两丈宽的金榻四周拢着一层轻薄的红纱,隐隐约约能够瞧见里面正侧躺着一个人,那人身形修长,一头如瀑的长发几乎铺了半张榻,凌乱而分散地从轻薄的红纱里露了出来,险险地垂落在榻前的地上。

    金榻五尺外,安安静静地跪着三个周身笼罩在黑雾里的男人,他们的跪姿标准而虔诚,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良久,金榻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而后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缓缓从轻薄的红纱中探了出来,那手轻轻地晃了晃,紧跟着榻前跪着的三人顿时有所感应般地同时抬起了头,恭敬地异口同声道:“吾主。”

    “沙耶,又死了。”

    金榻里传来一道慵懒又雌雄莫辨的低哑声,明明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却一听就能听出这话中隐隐带着的那点儿说不出的笑意。

    榻前三人闻言同时沉默,而后其中一人低头开口:“吾主赎罪,是我等一时不察,所以才会发生如此意外”

    不等这人把话说完,榻上的人却轻轻一笑,打断他道:“金吾,你们不必同本主请罪,即便当时你们有所察觉,沙耶也终究难逃一死的。”

    那叫金吾的男子闻言顿时一愣,“吾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主已经看见了。”榻上的人轻笑道:“沙耶死前的那一刻,本主看得清清楚楚,那杀了沙耶的人啊,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

    “哦?”金吾旁边的另一名男子闻言后也抬起了头,挡在他脸前的黑雾缓缓散开,露出了他那张堪称英俊的脸庞,“吾主,杀了沙耶的人是谁?”

    “连啸,别想着去为沙耶报仇。”榻上的人仿佛知道自己属下心中在想着什么般,他淡淡笑道:“本主可不想你同沙耶一样啊,毕竟杀了沙耶的人,可是本主平生唯一的大敌啊。”

    平生唯一的大敌?

    不仅是金吾和连啸,就连最后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都悚然地抬起了头。

    金吾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是混天凤凰!”

    “哎。”榻上的人一笑,随后慢慢地从榻上坐了起来,他隔着那层轻薄的红纱,就似笑非笑地睨向了金吾,语气似嗔似笑地道:“人家现在可不是凤凰了,轩辕家的女人,天道的血脉,可别再叫她什么混天凤凰了。”

    明明是笑吟吟的话语,却令得金吾顿时一个哆嗦,而后连忙低头,请罪般地道:“是,是属下口误。”

    “没关系。”红纱被轻轻撩开一个角,只见榻上的人顶着一头及地的长发就慢吞吞地下了榻,微微凌乱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了大片白皙又精悍的胸膛。

    这人有着一张极其美丽的容颜,这种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细长而微挑的眼,即便不笑都自带三分笑意,然而他眼尾极长又极深,生生给他这张超越了性别的容貌上多添了几分凌厉。

    削薄的唇微勾,唇角噙了点点笑,但唇色却是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这人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羸弱,仿佛随时一阵风就能将他给吹走,甚至于他连下个榻,都动作轻缓,并不时伴着几声轻咳。

    “咱们不急在一时,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本主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可”叫连啸的男子闻言却还是一急,他趁着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连啸忍不住抬头望着他,急切地道:“沙耶已经死了,倘若另外三个祭坛再被找到,那莫罗他们怎么办?”

    “莫罗他们三个可不似沙耶,即便是被找到了,莫罗他们也能回来的。”他伸手拢了拢胸前敞开的衣襟,细长的凤眸中隐隐带着幽光,他偏头往窗口外看去,正好可以瞧见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冠。

    “还不是时候,再耐心等等吧。沙耶虽然死了是挺可惜的,但沙耶这次却并没有白死,至少让本主瞧见了一些有趣儿的东西。”

    地上跪着的三人再次一愣,同时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主上。

    然而被三人看着的人却仿佛出了神,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外大片的绿荫,语气诡秘而悠远:“千万年了,我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是大片的金色火海,还有被烧毁的噬生花,而那只耀眼而骄傲的凤凰,却从了我每晚的梦魇。这些摆脱不去的梦魇,日日夜夜地困着我,以至于我都怀疑那只凤凰在心里生成了我的心魔。”

    “当年我虽然重伤,且还小心翼翼躲藏,可在知晓她沉骨于血海时,还是冒着被天道发现的风险去了一趟血海。我想象不出那只骄傲的凤凰在血海之上是抱着什么的心情甘愿承受万千雷罚,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而沉骨血海的。她死了,我突然觉得寂寞了,寂寞于这灭族血仇我该找谁去偿还,可偏偏在千万年之后,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了的时候,她居然又出现了,还转世成了天道的血脉传人,你们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有多复杂多激动吗?”

    他缓缓转身,垂眸看着跪在近前的三名属下,带笑的凤眸生出了几分凌厉,语气却依然如沐春风:“我几乎激动得想要就此出去,想要守着看着她怎么长大,可惜啊天道虽然消失了,人间界却还是装不下我,啧~~所以我才这么讨厌天道,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听着他的话,三名属下却胆战心惊。

    然而他仿佛看不见属下的胆战心惊般,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了,届时”

    “如何?”金吾壮着胆子询问。

    而他却缓缓一笑,如同情人间的低喃般道:“届时我要亲自去会会她,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我来了。”

    虽然这语气听起来情意绵绵,可金吾三人却依然听出了这话里藏着的那一丝浓浓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