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意思同(第1/1页)骄记
莫息在黄芪肖红校尉踏入八仙楼那刻起,便得了永书的禀报。
同样的,夜十一杨芸钗夜家三兄弟皆在信八仙楼里,他也晓得,今日之事,他来之前,确实没想到不过休沐吃个茶,也能招来这么多大人物。
先是黄芪肖,听黄芪肖之意,花雨田随后就到。
厂卫俩大首领前后进八仙楼,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上回在忘返茶楼,还不是这般特意光临,此次说严重不过春生被抓一事儿,他还真不怎么相信。
“黄指挥使是说除了鸣风厢弈岩厢,其他厢房都满了?”莫息与黄芪肖红校尉于客座里对座坐着,“还说花督主会来,不知黄指挥使同我说这些,是何意?”
黄芪肖选择进入近东厢,而非于轼厢,不仅是因着莫息年纪更大些,更因着上回忘返茶楼交易得很是愉快。
当时莫名地便选择相信了莫息,这让他后来想了老长时间,然不仅没得到答案,且细思极恐。
而此时此刻,无疑再次做着让他细思极恐之事。
不知会发生什么,不管会发生什么,他居然选择了站在莫息这一边。
“上回大理寺蔡左寺丞一事儿,你帮了我,这回我同样不希望你出事儿,不知便罢,知道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黄芪肖觉得莫息的问题不好回答,除了说实话儿,他大约没什么可说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他随意扯了个理由,也说服不了莫息,反而只会得到眼前这个年仅十一的少年的暗笑。
到底虚长将近二十岁,他总觉得,至少不能丢面子,里子更得保住。
“我同样受到帮助。”莫息知道黄芪肖已说了实话儿。
他了解黄芪肖,当实话实说的时候,黄芪肖便会不自觉将左手尾指翘起,像兰花指一样。
但黄芪肖在这个时候尚不自知,他记得黄芪肖自知这个身体本能反应的毛病时,并学会怎么利用这个毛病,是在多年以后。
没有去盯黄芪肖的左手尾指,他并不想过早地提醒黄芪肖有这个毛病。
这是个好毛病,纵黄芪肖在多年以后晓得,也并没有多番利用,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利用这个毛病,而不得已的那几次,皆是为了护住他。
“不一样。”黄芪肖轻轻摇头,“我只是带个路,而你的情报,及时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最终让皇上改变主意下赦令的人,也是你。”
他很好奇,关于那回莫息到底同永安帝说了什么,左右都被摒退,连文总管都不在御书房的情况下,莫息到底以什么筹码换得永安帝的赦令。
不想提及有关赦令之事,莫息并不接这个话题,他转回今儿花雨田会到八仙楼起什么风浪的正题上:
“那么黄指挥使觉得,花督主的目标会是谁?”
“与淮平候脱不了干系。”黄芪肖并不肯定,“我只知道这个。”
“也就是说,我这近东厢,和夜家少爷们的于轼厢,都有可能是花督主的目标。”黄芪肖能对他实诚,莫息也直接明言。
“极有可能。”黄芪肖觉得也有两厢同时打击的可能,毕竟事关淮平候嫡女英沁入宫一事儿,夜莫两家都伸手了。
蓦地想到,他让红校尉查清花雨田所奉皇差内容,却一直没能查清,或许也不必查清,依花雨田所行所为来看,密令应是同英沁入宫有关无疑。
“大约你也想到了,花督主近时所为,不算特别明显,却也没怎么遮掩,他目的何为,并不难猜。”莫息揭开与黄芪肖之间的一层薄膜,关于花雨田,他与他之间无需隔着什么。
黄芪肖承认:“是,不难猜。”
答完他看着莫息。
莫息笑:“莫家确实伸手了,且在目前,我正努力争取让家祖父答应让我来负责执行。”
“你……”黄芪肖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正想出言相劝莫息打消这个念头,便让莫息打断了。
“我必须这么做。”莫息坚决道,“这是我的机会。”
让主事权提前重回他手上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黄芪肖不知莫息经历过什么,自无法理解莫息坚持这么做的缘由,他道:
“恶鬼名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莫大少爷,你要知道,恶鬼身后的人可是当今圣上。”
莫息哪儿会不知:“相信我,就像初次我们交易那样,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看来你已有应对的法子。”就如进宫最后要求独见永安帝,继而谈妥,赦令接着下一样,黄芪肖觉得今儿的莫息也自心有沟壑。
“楼下大门处不是有黄指挥使的徒弟守着么,一人守着,总有些势单力薄,不如我助令徒一臂之力。”莫息意思与黄芪肖相同,打的皆是彻底将花雨田拦在八仙楼外的主意。
黄芪肖哑言,再说不出什么来。
红校尉自始至终只在旁坐着,安静地听着,听到末了,他比上回还要惊讶,徒然觉得相较在忘返茶楼时莫息那种隐隐上位者的气势,这次在这近东厢里,此时此刻,更甚!
“永书。”莫息唤声。
永书立刻附耳到莫息嘴边,莫息嘴皮子动着,声音不大,所说言语尽入永书耳中,语毕永书迅速出了近东厢。
黄芪肖红校尉并未听到什么,一是未刻意去听,二是觉得没必要听这个。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锦衣卫不知便罢,倘知而不报,那便足以废掉拼尽性命拼到现今好不容易修来的道行。
权势、地位,所有的一切。
蔷薇房里,阿苍也早下了三楼,直出八仙楼,临近与殷掠空擦肩之际,她低声传达一句夜十一的话儿:
“你师父在近东厢,大小姐说,谢谢你。”
殷掠空听着,仿若未闻,形如阿苍与她越身而过并未停留,只借一个抬手的手势挡住微动的嘴皮,同她传达夜十一的这么一句致谢。
尔后她发现,阿苍刚出八仙楼不久,永书也自二楼下来,直奔出茶楼大门。
自她身边过时,同未作停留,也未传什么话儿,只看她一眼,那眼神儿似是在审视、质疑,随之很快融入街道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