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挑个吉利的数字(第1/1页)我真是实习医生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你们级有个很厉害的哥们,给教授们惹了不少麻烦。”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是他。”
虽然这样说着,教学秘书的态度依旧表现的很明显。
毫不掩饰的厌恶。
跟之前和规培医生们交流时的和善截然不同。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马上通知上级医生。
不要自己随便拿主意,惹出了事情,你们兜不起!”
近乎于恶狠狠的警告,让一群同学们变了脸色。
但实习生的角色让他们不敢说话。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和辅导员有打分的权利,掌握着学生的命脉。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这个权利就转接给了每个科室的教学秘书。
一旦被他们记住了,再往外加油添醋的一传,以后都不用想要留在东方医院了。
5个同学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表示恭顺。
教学秘书巡视一番,颇感满意,可眼神落在张天阳身上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直视着自己。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张天阳心态很稳,甚至笑了笑。
“我觉得老师您说的很对,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遇到自己处理不来的事情理应请示上级医生。”
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在肾内科的时候,即使刘教授已经对他非常认可,他依旧保持谦逊。
做每个决定之前都会向上请示。
只不过因为基础扎实,从来没有被驳回或修改罢了。
教学秘书皱了皱眉。
虽然面前这个学生说的话很好听,可是为什么看着他这么淡定的表情,总觉得自己被怼了呢?
说不定是个隐藏的刺头呢?得重点关注一下。
他看了看张天阳的胸牌,记下了他的名字。
然后继续冲着剩下的同学释放“大嘲讽之术”。
“当然,我也跟教授们沟通过了,给你们的病人会比较少,两周内,顶多一个两个。”
“这样也会比较轻松,你们应该也挺高兴的吧?”
“好了,现在给你们分组”
分组完成,教学秘书抛下一句“你们自己找各自的教授吧”,就又急匆匆的离去。
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五位五年制的同学低头看脚,直到他走远了之后才小声吐槽。
“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感染内科的教学秘书怎么这样啊!”
“搞什么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们还没进来呢,就觉得我们一定会犯错误了?什么道理!”
“下临床不管病人干什么?混日子吗?”
“有点生气”
吐槽归吐槽,几个五年制的同学也只敢小声比比。
张天阳倒是很镇定。
他注意到教学秘书盯着自己胸牌的目光了,但并没有在意。
在肾内科的时候他早就因为自己实习生的身份被质疑了很多次,包括但不仅限于红衣女人。
又怎么样呢?
临床就是很容易看到真正实力的地方。
有实力,就是会有话语权。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不虚!
很快,张天阳到办公室报道。
“朱教授,您好,我是这两周分到这组的实习生。”
朱教授是个很精致的老太太。
虽然年纪跟很多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差不多,但看起来很精神。
头发像是染过,还呈现黑色的色泽,但可以明显看出头顶部分有些许的稀疏。
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以至于嘴角都有了深深了笑纹,像是(√)。
“诶呀,咱们又有新同学了!”
仅仅一句话,就把张天阳对感染内科不太好的印象给拉了回来。
“你叫小张,张医生是吧,来,跟其他小伙伴认识一下。”
感染内科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换血,上一批的实习生、规培生刚刚出科,张天阳他们刚刚进来。
很多东西都需要交接。
就像是朱教授组,除了朱教授之外,下面所有人都换了一遍。
新来的主治医生姓何,看着他有些沧桑的脸就知道一定经验丰富。
新来的规培医生姓陈,是个拥有爆炸头但很可爱的师姐。
一个看着有点油腻的研究生佘师兄倒是原来就在,但也只比张天阳早来了一个星期。
一个教授,一个主治,一个规培,一个研究生,全都比张天阳大。
他一个个问好,然后把师兄师姐的名字记住。
“好了,咱们来分配病人吧!”
朱教授笑呵呵的看了手下的白大褂们一眼。
“何医生负责在我不在的时候处理病人,你们三个管床。
这样,小张,张医生,你是小师弟,你先挑吧,暂时给你管一个。”
朱教授把账号下面的十几个病人列表展示给张天阳,张天阳也不客气。
“2床,8床,25床,40床83床”
“选个吉利的数字吧。”
张天阳想了想前两周在肾内科的惨痛经历,决定稍微相信一下玄学。
“8床吧。”
“你要8床?”
朱教授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点点头,“行,那你赶快熟悉一下病人的病史,这个病人有点难搞。”
不会吧?
张天阳心里咯噔一声。
跟何师兄要了账号密码,张天阳迅速打开病人的病程记录。
首次病程记录的最上面,清楚的写着一行字:
“患者XXX,男,55岁,因“发现乙肝30余年,身目黄染2周,腹痛、发热、嗜睡2天。”入院。”
再看屏幕右上方的诊断,赫然是“慢加急性肝衰竭”!
肝硬化,肝衰竭。
嗜睡,肝性脑病。
张天阳心里那根弦登时绷紧。
再看屏幕左侧,密密麻麻的全是病程记录。
入院记录、病程记录、抗生素使用记录、腹腔穿刺记录,这些是感染内科肝病患者的日常。
顶了天也就十几条。
可这个病人,满打满算入院不到两周,病程记录却足足有32条!
尤其是里面一个个“危急值处理记录”、“输血记录”、“器官插管同意书”,以及两个“病重、病危通知书”。
张天阳瞬间就炸了。
飞速扫完足足四二三十页的各项记录,他抄起听诊器就往病房跑。
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看看病人。
直觉也告诉他,这次可能真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