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西赵选婿 19(第1/2页)一妃虽晚不须嗟

    山中小院分作两派,一派是西赵的叛兵,一派是凤辰和程易的三岗寨绿林,白锦玉站在凤辰的这边,不过却离得他远远的,盯着那些押着乌穆钰贺等人的绿衣人,生怕有什么闪失。

    除了以上这个考虑,离凤辰远远的,还因为她现在对他捉摸不透,既然琢磨不透,就需要保持距离。

    白锦玉一向自诩聪明慧于常人,但在凤辰面前她认输了,她的确猜不到他现在想干嘛!

    乌穆在别人刀下,依然不改不羁本性,口不能言,就拿眼睛跟白锦玉交流,一会儿挑挑眉毛瞥凤辰,一会儿皱皱眼睛看白锦玉,白锦玉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说什么的,凤辰这货真的有问题,哪是他瞎了?是我们瞎了!

    金奉烈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斗败的公鸡,彻底蔫了,司马玄一脸思考状还在想来龙去脉,李垣吓哭得快抽不过气了。

    钰贺则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那些曾经属于她父王的精甲兵。

    一个时辰后,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灵韦真就乖乖地摆驾来到了这偏僻的小山坳。

    来得这么快,白锦玉寻思他本身可能就在周边附近,原本打算等着收缴战果的。

    今日的灵韦一改之前文臣良相的装束,一身银衣铠甲,腰悬一柄三寸宽的铜铁长剑,俨然一位神采英拔的护国大将军。

    他来的时候,凤辰刚刚吩咐金豹头使把男人的尸体抬回里屋。说也奇怪,他仅仅花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个金豹头使对他的态度就陡然一变,从威胁恐吓变成了静观默察。

    “灵丞相,我家殿下请你进来一叙。”凤辰站在屋檐下,由程易代其对盘踞在栅栏外的灵韦说话。

    灵韦踌蹰了踌蹰,与他左右的谋士商议了几句,道:“不必了,晋王殿下有何指教就这样说吧!”

    听他这么说,凤辰伸出一手,低声对程易道:“扶我过去。”

    程易领命,小心地托住他的手从屋檐下走出,走过院落,径直向灵韦走去。

    荆布粗服,质朴无华,在午后强烈的炎光下濯濯如涤,他从容而行,走过的这几十步,就像一叶轻舟旁若无人地穿过峭壁耸峙的两岸。

    太俊雅了,也太从容了,这份俊雅与从容无论放在何处都叫人赏心悦目,即使是在当下。

    三秦第一绝色,风采夺人眼目。

    当灵韦醒过神来,凤辰已离他不过三丈,他赫然像受了大惊,连连向后退去,他身后众人一径随他让开,视这温静娴雅之人犹如洪水猛兽。

    凤辰道:“灵丞相,我目不能视,你还是不要离得我太远。”

    灵韦听言一惊,仔细向凤辰打量去,看了半天,向那金豹头使确认。金豹头使点了点头,灵韦突然就挺了挺胸脯,自信起来。

    他眼睛转了一转道:“殿下,国君已知道了你挟持各国太子王子及钰贺公主之事,所以命微臣前来奉劝殿下悬崖勒马,赶紧将人质交与微臣,莫要因此引起多国不必要的纷争。”

    如此公然的谎话,如此倒打一耙,钰贺听了实在按耐不住,挣扎着要朝灵韦冲上去。

    凤辰默了一默,没有接他的话,却问道:“楚离国君还好吗?”

    听问到国君的现状,钰贺也静住,凝着神色等待灵韦的回答。

    灵韦道:“诸位失踪后,国君忧虑过度,已经先回王宫休养了。”

    休养?白锦玉心道:软禁也能说得这么好听!

    凤辰笑了一笑道:“丞相,何必如此说呢,事已至此,你谋的事我已很清楚。我只是很奇怪,在起事之初,为何你要把我也算做人质呢?”

    灵韦看着凤辰,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凤辰道:“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让我相助与你吗?”

    白锦玉、乌穆、钰贺、金奉烈、司马玄……齐齐神色惊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凤辰!

    凤辰偏过头,又对程易吩咐道:“你现在将押着的人都送给灵大人。”

    程易不问缘由道:“是!”立刻、坚决、盲目,叫人怀疑就算凤辰现在让他当场自刎,他也眉头不会眨一下照办。

    程易一声令下,他手下的绿衣人就将乌穆他们押着往精甲兵那里走。白锦玉见状大惊失色,跳起来欲要上拦。

    “站住。”谢遥一声轻短的喝令,他手一抖,屠割弹出一尺,冰凉地横亘在了她的身前。

    不过,她细细体味谢遥的这两个字,不像威胁,倒有些像提示。

    白锦玉息下心来,看着乌穆等人被交进了灵韦的手中。

    凤辰的做法大大超出了灵韦的意料,他懵了一阵子,才相信了这些天上掉下来的肥肉。

    凤辰道:“丞相,如此可以表达我的诚意了吗?”

    灵韦沉声疑道:“殿下为何要相助于我?”

    凤辰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这原因我只能和灵丞相一人说,而且,我还有密事需要大人相助,所以还须请丞相上前单独与我一叙。”

    场面一阵沉默,灵韦狐疑不决,他身边的谋士也意见不一。

    凤辰等了一等,对程易道:“你们都退下。”

    程易不肯,不放心地扫了一眼四周的包围,凤辰道:“我无事,你放心。”程易这才带着众手下,从凤辰的身边撤开。

    见凤辰如此表态,灵韦大手一挥,不再让身边的人说话,拨开众人,按着腰间沉甸甸的铁剑独自向凤辰走来。

    终于,他走到了院落的中心,凤辰的身边

    灵韦用手在凤辰眼前挥动了数下,确定了他的确看不见,神情这才松驰下来,道:“殿下究竟何事要与我单独说?”

    “我想说。”凤辰转过头,嘴角一笑,骤然眸光汇聚。

    灵韦立即大怔后退,却只听腰间佩剑“镗”地一声被拔出,他伸手去探,却已听“噗”一声,数点刺目鲜红的血星已溅上了凤辰白皙如玉的脸庞!!

    凤辰一字一字道:“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灵韦,说的清清楚楚。

    灵韦瞪着震愕的双眼,低头朝自己胸前看去,只见那铜黄铁剑握在凤辰手中,冰冷冷、直条条地捅穿了他坚硬的盔甲、也刺过了他的肉体和骨骼,温热的血液顺着铁甲下的衣袍疯狂地流洒了下来,像泉瀑一样汹涌。

    在灵韦的震愕中,凤辰明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机,他腕上用力一转,铁剑无情地在柔软的心口绞了半圈。

    灵韦双膝弯曲,身子慢慢垂下。

    “凤辰……”白锦玉幽幽出口,这次真的是陷入极大的惊骇了!

    说时迟那时快,人中忽地飞出一条黑影,刚猛向着凤辰劈下!

    凤辰竟不回身,陡然跃起,连带铜剑从灵韦胸中拔出,带出一条如注的血链!他翻手,笨重的铁剑在空中翩舞出一段精妙绝伦的剑花,毫不犹豫地掷出,“嘭”地一声巨响,竟将黑影在空中扎了下来。

    金豹头使从半空坠下,轰然一声掉在地上。

    落地后的金豹头使双目爆瞪,口中似人似兽地发出荷荷声,手指着凤辰,没说出一个字,当即就断了气!

    崇山峻岭,一刹那归于死寂。

    太快了!

    那灵韦披甲带剑也应该是有武艺傍身的,可是连自己的剑都碰不到!那个金豹头使速度也是极快的,可是根本连凤辰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们同样都是,即使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也来不及使出一招半式!

    凤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半点武功,谁都以为他瞎了,可他却在一招之间取了两个人的性命。

    谁能想到贞静斯文如他,竟然隐藏了如此高超的身手,谁能想到温润如玉如他,竟然一出手就拿剑直扎人心脏,丝毫不留一点余地。

    到了这时,谢遥手一回,收了剑。

    白锦玉看看谢遥,又看看凤辰,震悚了!

    所有人都震悚了!

    久久不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过了片刻,凤辰的目光向四面的包围看来,他并没有移动一步,但精甲兵及灵韦的鹰犬都不自主地往后瘫退去。

    见此,他适可而止的停下,以一贯清越温润的声音向众人道:“灵韦已死,尔等还要继续行谋反之事吗?”

    这一句问,仍是直指人心。是啊,灵韦既死,为谁起事?群龙无首的精甲兵顿时人心溃散,面面相觑,大失分寸。

    白锦玉领悟到,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之前的形势,要同时平息谋反、救下被软禁在王宫的楚离、再在这重兵围剿中救下乌穆、司马玄等一众王公之后,太难了!

    但是,此次谋反皆因灵韦而起,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要扶持他登上国君宝座。所以,与“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只要解决掉灵韦,一切的行动就没有了意义,一切的困局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他以乌穆钰贺等人为诱饵,将灵韦引到了这里,又以眼盲和交付人质换取了灵韦的信任,终使他单独接近到自己的身边,而后一剑诛杀之!

    到了这茅塞顿开的时刻,白锦玉心中不得不赞叹:太妙了,也太冒险了!若非有勇有谋者绝对无法想到这样的计谋,若非有勇有谋者也决计不可能实施成功。

    她这么想着时,凤辰已走到了叛兵的中间,他长身而立,那四众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一片亮光,直将他的俊雅风姿照彻无遗。

    他对精甲兵道:“众位莫慌,只要听我的吩咐,可保诸位性命。”

    白锦玉震骇,钰贺听了也面露忿色。

    谋反之罪,无论在哪国都是祸及九族的大罪。凤辰他如何能说保就保?

    但是,保命的确是叛变参与者第一要面对的问题。

    若不能让他们确定性命可保,那么这些叛兵也极有可能当下就哗变,来个玉石俱焚。

    如今凤辰这么说了,顿时精甲兵都为之一振,纷乱的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凤辰立着,抬手一一扫过同灵韦一起前来的几个鹰犬爪牙,道:“诸位,请为自己的前途取下他们的首级。”

    白锦玉第一次听人把这么残忍暴戾的话说得如此诚恳。

    几乎没有片刻地停留,精甲兵一拥而上立刻擒住那十几个将欲逃窜的人,毫不犹豫地取下了他们的首级。

    “好,拿好这些首级,”凤辰道:“诸位现在随我一同回毕都营救楚离国君,则诸位的性命可保矣。”

    “原来如此。”白锦玉道。

    这些叛兵绞杀了主使,再戴罪立功,他日清算也许活罪免不了,但的确足够可以活命了。

    白锦玉不得不赞叹凤辰谋略过人,感叹了片刻,她醒过神来,想到乌穆钰贺还被缚着,忙奔进人群中,先帮他们解绑。

    “公主受惊了,”白锦玉为钰贺松了绳子,安慰道:“别怕,现在都过去了。”

    钰贺满腹委屈地看着白锦玉,停了一停,终于情不自禁地扑住她哭了起来。

    程易见此,也带着他的绿林好汉跟着,解了乌穆、庆娜、金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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