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第1/1页)落花之梦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第五文学 看最快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神秘老人(一)(2352字) 

    前来参观队伍中有两名瘸子,至于他们的走路不姿态——就不要再提了。而在支队伍的后尾是一位老人,他走起路来,确非同凡响,一溜地歪斜,仿佛是喝多了晨酒。

    他们到达郭刚集村的食堂之后,所有的人先是立正站好,只有那位老人的腰一直是弯着的,他手里拿着一顶旧帽子,背在身后。

    大家排成一条横队,面向金根姬,齐声高呼口号:

    “向金根姬劳模学习,向金根姬劳模致敬!”

    而这位老人没有张嘴,他把那顶旧帽子夹在掖下,只是不情愿的拍了两下手,那拍手地动作,象是一只大猩猩;不容置疑,那种奇怪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象说明,他那表达出高兴与亲切的手势是虚假的。

    随后一个一个炊事员走过来,礼节性的和金根姬亲切握手,几乎每个炊事员嘴里还念叨着:“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金根姬满脸带笑,总是不好意思地,重复着一句话:“互相学习。”同时,她下意识地向每位炊事员行了一个军礼。

    敬军礼,这是一个小小地细节,被前来参观的驼背老人发现了。他哆嗦一下……然后紧皱双眉,一直在用怀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金根姬,想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找到什么线索。

    在灶房里,有两位炊事员把大锅给揭下来,放到了地上。

    这时候,全大玉急忙林外边拿进一个长棍,把窗口上的草帘子掀开,顿时屋里射入一片大亮;炊事员们围在锅台旁,想看看这个省煤灶的内部结构设计,于是有人用木尺量一量,然后又失望地摇摇头。

    “这和我们使用的煤灶没有什么不同呀!”

    参观的炊事员一个个都在摇头,并抬起头望着金根姬,听她介绍先进经验。

    “俺来告诉你们吧!事情简单的很。”她笑着说首,“俺把炉秕子给卸掉两根,这样做饭炉火就上来的快,饭菜就做快,饭菜八成熟之后,在炉口放块砖头挡风,用小火再蒸十分钟左右,饭菜就就香了。要想节煤节粮,更重要的是来多少人就多少饭,让民工吃好吃饱……做饭要用心,是有灵气的,做好了饭菜香,做不好费粮又费煤。”

    金根姬变得非常激昂,她说话时浑身发烧,说话中充满了喷发的热情,两眼也炯炯发光。听她说话的炊事员们感到她差不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金姬所吸引了。

    “喂!什么是灵气呀?你听懂了吧”一位炊事员向老人发问。

    “我不知道……蒸馍锅上有水蒸气,别的没有什么气体。”老人严肃的回答。

    参观的炊事员们都笑了。

    “你们真是的,笑什么笑!有你们这样对待老年人的嘛。你们为什么要问我呢?应当问金根姬同志才对。”老人把手一挥,不高兴地说道。

    伙房里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不满声,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灵气是什么?灵气是这样的,”金根姬又接着说道。“就是把民工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看成一家人,给民工做饭,就是给咱们的子孙万代做饭,咱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这是也就热爱做饭这一行,也就有好办法,好点子,俺就把它看成是一种灵气。”

    参观的炊事员爱到这番启迪后,沉思着慢慢离开了伙房;因为从前他们也曾这样想过,可是他们没有天天这样想,也没有天天这样做。亿们没想到智能型和体力型容为一身的治淮劳模,居然仍坚持这种热爱劳动的精神,而且是一直坚持这样做的。

    在他们没来参观之前,总认为金根姬是一位干活不要命的女寡妇,而现在那种想法已消逝了,剩下的只是学习和羡慕之情。

    那位驼背老人是第一个从伙房里出来。

    他站到了弯角处,是上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但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他;在老人心中有一种秘密,可以看出来他是那样的矛盾,那样地紧张——这些秘密是因见到金根姬之后,见到金根姬行军礼时,猛然在自己的脑海中产生的。

    参观学习的已经结束了。

    那位驼背老人,从隐蔽的角落里一步一步地出来,好象有话要说,他走到金根姬前面问道:

    “金根姬同志,你参加过新四军吧,是新四军第4师淮北独立团战士?”

    “对!对!你怎么认识我呢,你是……”

    “噢!我是蒙城县中坛集双桥村的炊事员,我姓王,叫王文彩。”老人小声说道。

    “王文彩,噢……王文彩,”金根姬想了半天,她又看了看眼前这位驼背的老人,很为难地说,“还是不敢认识您呢。”

    “你不会认识我的,我是乡下的一位农民。我还知道你是朝鲜人。”

    “……我不是不是,我是中国人,不是什么朝鲜人。”金根姬的脸色变的苍白,象一张白纸,但突然又平静下来,紧接着说,“你为什么说我是朝鲜人呢?”

    驼背老人站在她面前,没有张嘴,而金根姬清清楚楚地,听道这样一句,“抗日战争时期,你在中国当过日军的慰安妇,过来嫁给国民党逃兵马银砖,现在人们都叫你金寡妇,对吧?”

    她仿佛听到了老人说话的声音,那只是女人“第六感觉”的感知,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她突然回忆起的那些岁月里,只是想到了朝鲜;此时此地,她的向往,忧虑,都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

    老人一直不敢话说,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敢继续向金根姬刨根问底;她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眸,似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噢!对不起,金根姬同志,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错……是对的。”

    参观的队伍走了,那位驼背的老人也走了。

    然而,金根姬却是在门外,感觉确在很远的地方。他的脑海中仍是在追忆着往事,想到过朝鲜、慰安妇,新四军战士,想到过好人,想到过坏人,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今天见到的这位老人。

    总之,这位驼背老人出现让她感到奇怪,甚至忧虑,继之,一种恐惧的情绪很快袭上心头。她上前走了几步,想去捕捉他,问个究竟——问清楚这位老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是。就在眨眼之间,那位秘密的老人已经不见了。

    “劳模嫂子,参观的人已经走远了,咱们该做饭了。”全大玉说道。

    “噢,知道了。”

    金根姬站在伙房前,没有动,仍是脑子涌满雾水,很快变成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