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李亦儒详解吃文化(第2/3页)巨星从诗词大会开始
几十个人结成一个群体,共同生活和劳动,主要靠狩猎和采集野果为生。
那时,‘吃’是人们生命中的头等大事。因为得到的食物非常有限,为保证群体里每一名成员都能生存下去,我们的先人只得把食物平均分成若干小份,一人一份。
这种生产和生活方式在一定程度也满足了人们安全方面的需求,集体劳动、统一分配更容易让人们产生相互信任、互相依存的心理。
再加上当时居住条件简陋,没有什么像样的食器,大家拿到分给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后,一般是找个地方站着或坐在地上吃,没什么讲究。
分餐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得已而为之’。
新石器时期结束后,人类进入到青铜器时代,生产力得到较大发展,剩余食物增加了,餐具也有了许多革新,但人们仍然实行分餐而食的办法。
这是其一,分餐制产生的第二个原因,是阶级需要,家具使然。
进食者一般端坐在铺于地面的席子上,上身挺直、双膝着席、臀部挺立或压在双脚上。主人与宾客通过方位、座次区分身份、地位,每个人面前摆着各自的食物,一人一份。
这种充满仪式感的进食方式,非常符合进入阶级社会后人们区分尊卑贵贱的需要,即儒家提倡的‘夫礼之初,始诸饮食’。
不同身份的人,面前摆放的食物种类和数量并不一样,所用的食器也不一样。比如:
君臣共食时,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
长幼共食时,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
宾主共食时,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宾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德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
分餐制是有等级划分的。
其实跟分餐制有关的,除了孟尝君食客自杀外,还有很多历史典故。
比如说鸿门宴!
我们熟悉的‘鸿门宴’,正是因为实行分餐制,范增才有可能设下‘项庄舞剑’这个杀局——项羽、范增、刘邦、张良等人按身份分坐于不同方位,中间有空地。
如果他们几个人当时围在一个桌前吃饭,项庄就没有发挥的空间了,勉强做局还可能误伤自己人,得不偿失。
再比如徐孝克,这个人你总该知道吧?”
周楠楠:“你说啊,你说出来,我就知道了!”
“《陈书·徐孝克传》记载,南陈大臣徐孝克每次陪皇帝侍宴,没看见他吃什么,席散时他座席前的食物却少了很多,陈高宗询问中书舍人管斌是怎么回事。
于是,管斌留意观察,发现徐孝克偷偷把食物塞在宽腰带内,待宴席结束后,拿回去给母亲吃。陈高宗得知此事颇为感慨,下令给有关管事人员,以后宴会上凡摆在徐孝克案前的食物都可由他‘打包’拿回家。”
吱!
包厢的门口微微开了点儿缝。
几个服务员敛气息声,耳朵贴在门缝仔细地听着,他们已经听了半天了,此时相互间不停地点头示意,虽然默不作声,但大家的表情都懂。
他们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丫的,这哥们儿在吃上面,懂得比他们餐饮行业的人都多千百倍,这哥们儿的知识,真丰富啊,完全可以上百家讲坛啊!
这个时间,客人很少,竟然有客人也放下筷子,好奇地过来凑热闹了。
李亦儒全然无察觉,继续道:“这是个孝子的故事,再讲一个夫妻故事——举案齐眉。
《后汉书·逸民传》记载,隐士梁鸿由太学毕业,还乡后,娶孟光为妻,夫妻二人后转徙至吴郡,靠帮工维持生计。
梁鸿每次帮工回来,孟光都为他提前准备好食物,并将食案举至额前,捧给丈夫,以示敬重。这就是“举案齐眉”的典故,成为夫妻相敬如宾的千古佳话。
孟光所举之‘案’,就是当时常见的小食案,与餐盘不同,这种小食案有足,可放在地上或席上,用餐时一人面前一案。
至于分餐制的消失,跟多方面因素都有关系,比如说胡服的流入,家具的更新等等,都会使分餐制逐渐转化为聚餐制。
嘉峪关出土的魏晋墓室砖画《宴饮图》中,2个人围着一个食案相对而食,另一幅《宴乐图》中,4个人并列坐在一个长方形大食案的一侧,一边欣赏音乐一边用餐,反映的都是分餐制向聚餐制过渡的情形。
到了唐代,聚餐制真正成型了,因为物阜民丰,物产富饶,人们的食物更多,聚餐制更有利于分享食物。”
周楠楠问道:“你觉得,咱们的分餐制还能重新流行起来么?”
“有一定可能,我们华夏曾有3500多年的时间使用分餐制,是有很悠久历史的,我认为,今天有可能局部振兴。
假如说我们遇到重大疫情,当大家重新意识到食品安全以及分餐制的好处时,如果有强有力的政策进行号召的话,可能会影响一部分家庭。”
“分餐制咱们有了,那,咱们用过勺子叉子么?咱们不是筷子民族么,那这些西方用的餐具,咱们历史上有类似的么?”
李亦儒点点头:“当然有!
人们吃饭一般有三种工具:手指、叉子和筷子。用叉子的人主要分布在欧洲和北美洲,用手指抓食的人生活在非洲、中东、印du尼西亚及印du次大陆的许多地区,用筷子的人主要分布在东亚大部。
使用筷子固然是我国的古老饮食传统,但实际上,勺子和叉子也曾在古代我国扮演过相同的角色。考古学证实,我国的餐叉出现在4000多年前,而随着西餐传入的餐叉却只有100多年的历史。
华夏先民的主食是粥饭,副食为羹汤,这些都不便直接用手指抓食。在黄河流域发现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一般都有骨质餐匙的出土。
黄河下游地区的大汶口文化居民,也时兴使用餐匙进食,而且他们的餐匙制作大都十分精巧,包括一些器形标准的勺形匙,还有一些蚌质餐匙。
……
但餐叉在考古发掘中出土的数量相对较少,我猜测,古代餐叉的使用与肉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国古代将‘肉食者’作为贵族阶层的代称,餐叉可能是上流社会的专用品,应当不会普及到一般民众中。
下层社会的‘藿食者’,因为食物中很难见到有肉,所以用不着制备专门食肉的餐叉。”
“那筷子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你这历史方面,欠缺得有点儿严重啊!”李亦儒不禁叹息。
“不是我欠缺的严重,我认为所有国人都不知道吧?”
“不许代表别人!我给你普及普及,而被视为国粹的筷子,其实在《礼记》等文献中多有记载。
在考古发掘方面,年代最早的古箸出自an阳殷墟,有青铜箸6支。
qing江香炉石遗址发掘时,在商代晚期和春秋时代的地层里都出土有箸,有骨箸,也有象牙箸。
汉代墓葬如马王堆出土过竹箸。汉箸长度一般为25厘米上下,而从丹徒丁卯桥遗址出土的一批唐代银器中,有箸36支,长度一般在28厘米至33厘米。
元代的箸略有增长的趋势,而到了明清,箸的形制长短粗细已与现代箸差别不大了。”
门口趴门缝的人已经听傻了。
饭店里的人也不吃饭了,都凑过来支着耳朵仔细听的,竟然还有人举着手机录音或者录视频。
老板也很尴尬,他们的店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一时还不好处理。
你说让大家回去安心吃饭吧,这个情况可能够呛了,可让大家凑在门缝听李亦儒讲课,总有些不妥,会给李亦儒的生活造成不便。
老板也头疼,怎么处理呢?想了想,他拍了拍几位服务员的肩膀:“你们是不是该忙忙工作了?”
服务员连忙闪人去干活了,老板的话可不敢不听啊。
于是,老板顺理成章地占了服务员的位置,凑过耳朵,听起了李亦儒的“美食文化课程”。
顾客们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他们分享心情:
“真牛逼啊!历史典故无所不知啊!”
“最牛逼的是,竟然考古方面都无所不知,竟能详细地列出具体的信息。”
“而且人家李亦儒都没有提前准备啊,就是脱口而出啊,这知识含量,无敌了啊!”
“我也想不到什么文绉绉的词来形容李亦儒了,牛逼就完事儿了!”
……
这时,室内的李亦儒突然望向门口,他喊道:“服务员!”
“哎!”一个服务员快步跑来,她分开众人打开门,“李老师!”
李亦儒怔怔地望着门口,只见门口乌泱泱一片人,“你……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笑嘻嘻地看着他:
“听你讲课啊!”
“我们也涨涨知识!”
“李亦儒你下次开直播,多讲讲我国这方面的事情,让大家多了解一下我们华国文化的变迁啊!”
……
李亦儒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前几天面试自己的郑潇潇教授。
郑潇潇教授也正直直地看着她,她忙道:“别看我,我不是郑潇潇,我只是跟郑潇潇长得有点儿像而已。”
李亦儒:“……郑教授,您真逗!”
众人又齐齐望向郑潇潇,怎么又蹦出个女教授来?
郑潇潇笑笑:“李亦儒,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啊!”
郑潇潇红着脸,转身就走了。李亦儒想出来送送,结果……他刚到门口就被众人困住了,签名拍照的程序难免要走一圈。
郑潇潇快步离开饭店,刚刚跟一堆人挤在一起,凑着耳朵偷听李亦儒讲课的场面,实在不雅啊!
说实话,李亦儒讲得一些东西,她都不懂,毕竟她是现代文学的教授。
术业有专攻,她虽然对古代文化很了解,但毕竟还有专业隔阂,而且李亦儒刚刚的漫谈,已经涉及到了历史、文学甚至考古等多方面了,他的知识体系大大超乎了郑潇潇的认知。
坦白地讲,郑潇潇有点儿隐约觉得,在博学这方面,自己是不如这个孩子的。
之所以是隐约觉得,是因为人性的天性里面,总认为一个成年人不管怎样都要强于孩子,一个教授总要比学生强。这是一种诡异的心理状态,这也是一种强者的心理暗示。
虽然郑潇潇在和李亦儒的比较中,尚未确定好自己的真实输赢,但是她有一点是明白的,那篇《淺談黃庭經用韻時代新考》,百分之99是李亦儒亲笔写的。
以刚刚李亦儒的博学状态,以及过去几个月里惊世骇俗的表现,郑潇潇现在对《淺談黃庭經用韻時代新考》的作者,不做他人假设,就是李亦儒!
这样的人才,老娘必须得抢到手里啊!日后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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