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一女,不可求思.17(第2/3页)添雪燃灯
之久。”韩舞索性将唐清妩抱起。
明明火炉的暖意散逸在房内,唐清妩仍觉冷得紧。
韩舞的肌肤柔软,却不带温度,就同无念一样,三魂没了七魄,半死半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孩子,你看你那父亲,可有气概?”
不等唐清妩回答,韩舞便冷笑,阴阳怪气道:“那个男人,身高八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爹他……。”唐清妩嗫嚅道。
韩舞杏目圆睁,一把将唐清妩推倒在地,厉声喝道:“你叫他什么!”
唐清妩咬紧下唇,撑着地,磨蹭着后退,双目含泪。
韩舞咬牙切齿的笑,苍白的脸,通红的眼,极是癫狂:“他不是你爹,不是!唐乾那个懦夫!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唐清妩不停向后退。
韩舞大口喘息着,突然对着唐清妩咧嘴一笑,然后直挺挺的倒下。
一直在门外的唐乾大惊失色,高声道:“夫人!”
“站住!”韩舞顿了顿:“滚!”
唐乾到底还是没有逾越雷池半步。
当夜韩舞便去了,只有唐轻书和唐清妩守在榻前,唐乾则在冰天雪地中站了一夜。
她至死也不肯见他,这般决绝。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嗔恨,求不得,五阴盛。
唐清妩多年来怀揣的秘密,最终如此轻易的,趁着无念昏迷时吐露。
求而不得,怕是这世上最难言的苦楚。
“你便是在意此事,故而不愿重回阿念身旁。”元生自暗处踱步而出。
“阿妩?阿舞?师父唤的,究竟是何人?”唐清妩目光晃了晃,略有颤抖的喃喃自问。
元生桃花眼弯着,绽出一种比琉璃更为剔透的光彩,责怪道:“清妩,你个傻丫头,你为何不找阿念问清楚?”
“哎呦喂!”元生啧啧嘀咕着:“阿念还不得气死。”
“嗯?”唐清妩眼角泪痕未干,疑惑道:“元生,你说什么?”
元生摆摆手,笑容极为欢畅:“无事,无事!”心中想着还是让这对师徒慢慢折腾去。
目光触及地上那一滩血红,元生笑意一僵:“我方才在门外听见有动静,阿念她这是……气急攻心?”
“唐轻书说,他对师父下了咒术。”唐清妩迟疑片刻,忍不住询问:“元生,何为咒术?”
元生脸色一变,瞬间换上了一副略带死灰的颜色,快步到了无念榻前。
唐清妩见他这反应就知不妙。
“怎会!”元生只看了一眼,便咂舌道:“这不该啊?活见了鬼了!”
巫族擅咒术,却不可擅用咒术,需知天行有常,一切自有定数。
唐清妩单薄的嘴唇翕动了下,自喉咙里发出个含糊的音节,神情担忧,却终究没有再问,只道:“元生,你替师父瞧瞧罢。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元生叫住她:“你哥哥是何脾性?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人?对了,他身边有个老头儿,还骗了我。”最后一句完全是对自己说的。
唐清妩抿嘴。
元生越想那老者越古怪,又问:“清妩,你可知那老者是何来历?”
唐清妩摇首道:“我常年只在房中炼毒制药,唐轻书倒是待我极好,嘘寒问暖,不过他的事情我却从不过问。”
元生定定看她,看得唐清妩不禁窘迫地低下头。
“阿念好洁。”元生叹道:“清妩,你且先替阿念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
元生学着唐清妩的语气,征询唐清妩的意见:“你不愿,不如……我来?”
唐清妩急忙把元生拉起来,向外推攘:“我来!我来就好!”
“哎呦喂,清妩你真是粗鲁。”元生惊呼道。
一眨眼的功夫,元生到了门外,仍不忘叮嘱:“阿念可不比我这个男子汉,清妩你稍后待她可得温柔些。”
男子汉?唐清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元生。
元生:你那是什么眼神!
……
唐清妩“哐当”合上门。
元生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他需要去探探那位老者的底细,毕竟这事有关巫族咒术和无念安危,马虎不得。
沐璃愈发觉得心中难安,甚至对将来之事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夜半惊醒,看见唐轻书俊雅迷人的脸,沐璃不禁抚上去,然后暗笑自己杞人忧天。
“阿璃,时辰还早,你怎么醒了?”唐轻书说话带一丝沙哑,语气却是温温柔柔。
“我总觉对叶大夫有愧。”沐璃又往唐轻书怀里缩了缩。
唐轻书顺势将人搂的更紧,语气却更为柔和的宽慰道:“阿璃,你毫无过错,叶大夫是个极明事理的人,想来并不会怪罪于你。”
“真的?”
“真的。”唐轻书笃定,又道:“待唐乾死后,我大仇得报,便以整个唐门作聘娶你为妻。我再也不用每年躲躲藏藏来见你,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厮守……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他以极其缠绵的口吻,编织了一场缱绻美梦,让她不禁深陷其中。
“阿璃,我的傻姑娘。”唐轻书轻吻她的鬓角,轻轻呢喃着自问:“让我如何不欢喜你?”
沐璃迷迷糊糊间勾了嘴角,恍惚又见唐轻书眼中一片如墨暗色,只道:“轻书,你可莫要骗我。”
唐轻书垂眸,忽地叹一口气,凄凄切切道:“傻姑娘,尽说些胡话,我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骗你?”
沐璃顿时无措起来,心脏也如擂鼓一般跳得极响,面露绯色,既羞涩又黯然:“你便是骗我也好,我只怕你不能骗我一辈子。”
唐轻书一连念叨了好几声傻姑娘,在沐璃脸颊上亲了一下。
一下又仿佛不够似的,他便又亲了一下,直至两下、三下……。
他说:“阿璃,我爱你。”
沐璃转过身背对着唐轻书,脸上滚落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玉枕上,晶莹剔透。
几人欢喜?几人愁?
沐文在看沐武练剑。
沐武天生就是习武的材料,尤其是学起剑来,又快又好,加上他踏实刻苦,年不过二十就已是数一数二的剑客。
沐文却嫌弃沐武这个莽夫:“兄长,你当初为何不同我们一起入学堂?多读几本书也不会耽搁你习武。”
沐武猛地一剑刺进树干,却不惊动枝叶,直叫沐文拍手叫好。
额上汗珠滑落,沐武随手一抹,答道:“就是不读书才好,笨一些,家主才放心,不会防备我。”
沐文低声骂一句傻子。
沐武又问弟弟:“阿文,你为什么要帮夫人?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跟着夫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懂什么。”沐文折扇一开一合,打在沐武头上,噙着讽笑:“你都这般笨了,那人还是不信任你,可怜。”
沐武向来包容弟弟的没大没小,:“阿文,你说的对,我的确太笨了,可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兄长。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与夫人为伍,我会向家主求情保你周全。”
沐文想说沐璃引狼入室恐怕自身难保,不过沐文更加好奇:“兄长,若我与沐璃只能为敌,你会站在哪一边?”
沐武沉默着拔出宝剑,拾起丢在一旁的剑鞘。
“你要走了?”沐文明知故问。
沐武头也不回,道:“我是家主的贴身护卫。”
沐文望着兄长挺拔的背影,对兄长的选择已然明了,不禁感慨道:“我们兄弟都是可怜人啊!”
沐武正巧撞见唐轻书自沐璃房中出来。
“沐武,你喜欢阿璃。”唐轻书笑问:“有多喜欢?”
故作轻松的姿态激得沐武怒意乍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唐轻书拍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道:“若你当真这般喜欢阿璃,我可以让给你。”
沐武向唐轻书走近两步,森然道:“欺人太甚!该杀!”
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已拔出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唐轻书胸口。
这一下出招快极,且力含千钧。
唐轻书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却已晚了。
嗤的一声!唐轻书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于是立即抽出腰间软剑,还剑相刺。
但沐武一剑既占先机,后招绵绵而至,一柄寒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唐轻书的面前穿来插去,只逼得唐轻书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二子,住手!”沐璃急忙赤脚跑出来,高声喝止。
沐武见她衣衫不整,更加不管不顾地出剑,招招致命。
可唐轻书毕竟功力也不弱,凭着多年在外实战经验,只在初时处于劣势,而后渐入佳境,游刃有余的与沐武周旋。
“沐武!”沐璃怒了:“你放肆!”
沐武这才不甘不愿的收手,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家主。”
沐璃目光如烟似水,透出几分哀怨,定定看了沐武一会儿,却对唐轻书道:“轻书,可有大碍?”
唐轻书哈哈大笑:“好剑术,畅快!好一个沐武,是我技不如人了!”
“轻书,你还不快去包扎一下。”沐璃理理衣衫,匆匆叮嘱唐轻书一句,又道:“二子,你同我来。”
沐武以为,沐璃会责怪自己。
谁知,沐璃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并且把沐武带到了书房。
“二子,你可是怪我隐瞒与轻书合谋的事情?”沐璃问。
沐武低头道:“属下不敢!”
半晌,沐璃又问:“二子,你可还记得你脸上的疤痕是为何而留?”
沐武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是前任家主刚去世时,上下不稳,奸人几次三番谋害家主。”
“从小到大,忠心耿耿,救我于危难之际……。”
沐武抱拳道:“属下是家主的贴身护卫,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沐璃静了片刻,幽幽道:“二子,我有一事相求。”
用上一个“求”字未免太过严重,沐武再笨也知道情况不妙:“家主有话直说。”
“我要你护轻书周全。”沐璃顿了顿,强调:“无论如何都要。”
“家主明知唐轻书心怀叵测。”沐武不解,神情木讷。
沐璃蹲在沐武面前,眼里郁郁的,好似含着泪,好似含着笑:“二子,你应我便是了。”
沐武结结实实磕在地上,道:“家主三思啊!”
沐璃执起沐武的手,抚上自己小腹,目光慈祥温柔。
“家主,你、你……。”沐武向来嘴拙,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唐轻书不知道吗?”
沐璃面上不见喜怒,语气也淡淡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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