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滢.7(第1/2页)添雪燃灯

    “很好听的名字,你的确也是个丽人。”泠滢淡笑,她对这个人,非常的有兴趣。

    “那么,你叫什么呢?”墨嬿然依旧是笑,却没有笑得如名字那般和美。

    “文泠滢,泠泠七弦上,滢便是清滢的滢。”泠滢没有做过多的介绍,依旧微笑平视她。

    嬿然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记上,笑笑:“很附你清远的超凡脱俗,看起来,你真是如月的气质,滢滢如月,真是美的呢。”

    “谢谢。”文泠滢依旧笑着,似乎她们只会笑着,便一直笑着笑着。

    “我今年芳龄二七,泠滢呢?似是比我大些,有双八了吧?嬿然该叫声姐姐呢!是不是滢姐姐?”嬿然巧笑,与她那一身冷艳气质极不相符,与刚才解释为什么说出自己名字时的说辞给人的冷冽之气自是大大相反。

    “嗯。”泠滢轻轻应声,也并没有拒绝嬿然这般叫法。

    嬿然又摆手,泠滢便知她只是记录一些信息罢了,不过这方式泠滢还算不讨厌,明明刻意而为却也不生硬。

    “好了。”嬿然转身,面对后面侍卫言:“把我们滢姐姐带到清风殿去吧,滢姐姐我又怎么能亏待?”她的脸上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容,声音却婉转。

    泠滢看不到嬿然脸上的笑容,心中正是茫然,就已经被人带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知道我是有苦衷的了吗?

    嬿然走远,漠然一笑,自己的话,她怕是也茫然了吧,然而,她自己都被自己刚才的刻意恶心的反胃,这个女子,美则美矣,可惜不识时务,竟然闯进自己主子的竹林里,不知道有没有丝毫损伤啊……

    当年,主子一曲《湘妃怨》奏完,就用琴弦割腕而死,她除了竹林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后来大家才知道,她与圣上,那也是有了孩子的,可惜却不知道在哪里……要是那孩子还在,这篇竹林是要留给他的,那女子凭什么私闯进来。

    自己,觉不允许有人侵占主子的一丝一毫!

    虽然,她连主子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但她永远知道,自己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生了重病,是主子不遗余力给治好的,主子救了自己的命啊!

    如今,自己绝对要好好守护主子的一切!

    清风殿。

    一切都淡雅清新,花草树木长得都格外好,甚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十分完美。但泠滢进来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这里,百花齐放依旧遮不住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甚至细微的地方还有斑斑血迹,叫她分外难受。

    清风清风……这里哪里有清风?

    不一会儿,她看到一身黑衣的嬿然又来了,含笑:“滢姐姐可好吗?”

    “有你照顾,当然好。”她生硬而刻板的回了这样一句,嬿然即刻断定,她是从小见惯了官场也习惯了这样冠冕堂皇说辞的官家小姐。

    “那么我便再关照关照你好了。”嬿然眸子一冷,轻轻挑眉,一旁的侍卫推搡着泠滢,将她固定在一个刚刚安置好的刑架上。嬿然又开口:“姐姐为何私闯禁地谋害皇上?”

    “我没有私闯禁地。”泠滢微微惊惧,嬿然,不像是会做审讯这种事的人啊!

    嬿然点点头,一边侍卫会意,执鞭挥在泠滢瘦弱的身躯上,划破衣服,留下狰狞的血痕。泠滢痛的高呼,十几鞭下去,就已精疲力竭,嬿然便又问:“为什么私闯禁地?”

    泠滢无力的回答着:“我没有……”

    这般回答,自是让嬿然不满意的,你没有?那皇上亲眼所见亲自抓了回来的是谁?便又是十几鞭下去,痛的泠滢昏迷过去,嬿然毫不留情的叫人拿水泼醒,深秋夜,更深露重,破掉的衣服上微微结了霜。

    如此反复,直至深夜,嬿然都是倦了,泠滢一直撑着不吐口,叫嬿然气愤的同时又暗生了几分佩服。

    无奈,只好收了鞭子,派几人看守,自己去回禀皇上自己这唯一一次的失败。

    然而,残月国京中,文清澄和文沁着急的寻找着泠滢,却怎么也找不到,暂且先睡下,明天告诉凌寒,无奈,她们辗转反侧难眠了。

    嬿然经过通传,走进皇帝书房,看他拿着一枚琉璃内置五瓣竹叶的坠子,上面刻着极像楔形文字的诗句。

    “陛下。”嬿然微微屈膝,她知道,他便是水云国当朝皇帝。

    “怎么,成了?今天动作不够麻利呢。”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并不转身,冷声言。

    “陛下……没成。”嬿然面色一赧,复只得跪下。

    “没成?”水云皇帝略质问,略恼怒。

    “嬿然并没有手下留情。”嬿然低头辩白着。

    “朕知道,对于冒犯倾颜的人,你向来更无情。”水云皇帝声音依旧冷冽。

    “实则,我觉得她还是很像主子的。”嬿然低声。

    “没有人可以像她,嬿然,你错了!既然这样,明天,你就把她带过来好了,朕,要亲自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水云皇帝显然有些生气了,这次嬿然的回答让他极为不满,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

    他继续拿着那枚坠子,研究着上面的文字,倾颜,你到底想告诉朕什么?为什么,当时不等朕?

    次日,晨。

    一早,东方朦朦胧胧有日光的时候,中年男子便起来了,其实,他也并未眠,一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倾颜的模样,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办法忘记她。

    嬿然也不敢耽搁,解了文泠滢下刑架,就拖着一息尚存的文泠滢来到了皇帝书房。

    “陛下。”

    “来了,就是她?”水云皇帝挑眉,看向地上的泠滢,又言:“你下手不轻。”便不再去理会嬿然。

    “朕要听你的解释。”水云皇帝看向泠滢。

    泠滢神志依旧紊乱,言:“那是我母亲的竹林,我没有私闯禁地……”她眸中含泪,一张凄白的脸上浮现出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你母亲?”水云皇帝冷了声色。

    “我母亲逝去了,只给我留了这一片竹林,小女在残月国,还有那竹林的地契,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啊。”

    “你是残月国的人?”水云皇帝敛容。

    “是……”她虚弱的回答着。

    “你母亲叫什么?”水云皇帝继续逼问着。

    “倾颜……倾城的容颜……”泠滢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她现在很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微微一震,她总不会是,倾颜和自己的女儿吧?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那个早已起号名字的女儿若璇?

    想着便转向嬿然,恨恨斥了一句:“废物!”

    嬿然旋即明白过来又万般后悔,赶紧出去叫人传太医来。

    水云皇帝拿起昨天细细端详过的坠子,悬在泠滢眼前,泠滢看见则莫名激动,五瓣竹叶,那是母亲的东西!她欲伸手去拿,无奈虚弱的抬不起手。

    “你认识这东西吗?”水云皇帝试探着问。

    “认识……五片翠竹,是母亲的东西,还是内嵌的,我,有另一个……”

    水云皇帝把坠子递到泠滢手里,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便缓缓念着:“山月不知心里事。”她激动起来:“是了是了……我的坠子上,则是:‘水风空落眼前花。”她复又虚弱的苦笑:“这是母亲的苦衷啊……”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云皇帝多了愁绪:“她心里愁,难怪,朕没去看她她会那般生气……你,有父亲吗?”

    “没有……”泠滢低声。

    “璇儿,你是璇儿……”水云皇帝抓着泠滢的手,不住地叫着“璇儿”。

    “我叫文泠滢……”她更加虚弱了,水云皇帝见此,赶紧又叫回嬿然:“嬿然,进来。”

    嬿然又进来,会意的轻轻剥开泠滢领口出的衣衫,泠滢微微挣扎着不要让嬿然碰她,然而嬿然依旧看到泠滢后脖颈处一条浅碧色的水波纹形状的胎记。

    “嬿然母亲告诉嬿然,小公主脖颈后面确是有一条水波纹的,这的的确确是公主殿下,嬿然冒犯公主,请公主恕罪。”说着,嬿然已经跪在了泠滢面前。

    泠滢还没来得及反应,渐渐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喜极而泣,自己经历十六年,终于找到生身父亲了!她微微勾起唇角,身子一瘫软,便是昏倒在了地上。

    “嬿然,太医,快传太医!”水云皇帝着急道。

    嬿然自然半点不敢耽搁,从地上起身,击掌三下,便有太医推门而入了,嬿然抱起遍体鳞伤的泠滢,安置在软榻上,待太医把脉,开药方,她又亲自去太医院抓药,煎药,服侍泠滢服药,给泠滢更衣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等等。整个过程亲力亲为,有条不紊,未出半点差池,看得水云皇帝多多少少消掉些怒气,他与嬿然,便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大公主苏醒过来。

    这样,气氛就稍稍尴尬了一些,嬿然又跪下:“是嬿然的不是,叫公主受了委屈。”

    “也不能怪你,你起来吧,好好照顾公主。”

    “是,谢陛下。”嬿然起身:“公主殿下还没有封号。”

    “嗯,是该拟一个,不如就蕙芷吧,也是她当年的一个愿望了……”

    蕙芷公主,若璇……

    “自然很好的,只是公主殿下如今情况,着实不好,是嬿然的不是。”

    “你还是等璇儿醒了求了她的原谅罢,与朕多说也是无益,璇儿要是出事,怕也不用朕开口杀你吧?”

    “是……嬿然会自己了断的。”嬿然垂眉,如果公主真的是死在自己手中,她没有办法活在世上。

    此时,泠滢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水云皇帝,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她知道,母亲死,是因为他,可他是自己的生父,自己,该如何?

    “璇儿你醒了。”水云皇帝异常激动,看着女儿醒来,自己总是欣喜的。

    “我叫璇儿?”她虚弱的问了一句。

    “是,璇儿,若璇,蕙芷公主。朕终于找到你了,璇儿。”水云皇帝赶紧应着。

    “嬿然。”她看见嬿然立在一旁,叫了一声。

    “嬿然在呢。”嬿然轻轻跪在软榻旁边:“嬿然冒犯公主殿下,伤及公主殿下,任殿下处置,嬿然绝无怨言。”她轻轻的叩了头,她要她死,她也会去死,知道自己伤及的是主子的女儿时,她早已恨不得把自己杀了,然而,她没有这样做,她知道,便无法报恩,更是对不起主子。

    “你起来回话。”她看向嬿然,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啊……

    “谢殿下。”嬿然起身,又立在一边。

    “你是母亲的人?想来不是……”泠滢喃喃一句,提些声音又言:“屈打成招?”声音带了些冷冽,她一向最厌恶的便是皇家这些隐晦的审讯,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就是用刑逼供。

    “是嬿然没有弄明白事情,也没想到殿下真的是……故而以为殿下只是狡辩罢了,是嬿然的错。”

    “嗬,不错……”她冷笑,便不再理会了,眸子对上水云皇帝:“皇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