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滢.12(第1/2页)添雪燃灯

    弹着弹着,他也就把时间给忘了,文沁听的如醉如痴,自然也不会留意天色渐晚,暮霭西沉。

    一曲又一曲,终于,他停了下来,文沁却还是意犹未尽,神思飞扬。

    “沁儿,好不好听?”他笑着问她。

    “好听,真的很好听!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厉害的,不是我心中那副只会咬文嚼字的文弱书生样子。”

    “那是自然了,想当年我的琴,可是墨白大家亲授,教你,可不算是委屈你吧?”凌翊微微有些试探之意,脸上露出期待而欣喜的神色。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学好了,你要是教的不好,我可就换人了!”文沁微微嘟着嘴唇,做了三分样子。

    “好好,怎么会不好好教呢?你说出去真是有面子了,墨白大家是你师祖了!”

    “好了好了,你说话什么时候也这么含蓄了,你想说的应该是,最有面子的是我的琴是皇帝教的对不对?”

    凌翊被识破,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不想在你面前端着皇帝架子的。”

    “好了好了,我看你呀,是根本就没有王者之气,端不端的也没什么用,都是一样的才是。”文沁勾起唇角,笑着打趣。

    “我是你师傅!”他被文沁这般笑话了一通,心中免不的不愿,赶紧呵斥道。

    “怎么?端不起皇上架子就要端师傅架子,你还真是喜欢仗势欺人啊!”文沁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凌翊看着她小孩子的样子,总想与她争辩,却发现自己这么也争不过她,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她啊,狡黠,聪慧,可爱……

    文沁见他好久也不说话了,便有些无聊起来,玩着他的琴,发出泠泠琴音。

    “怎么样,你要不要弹一弹?”回过神的凌翊,看见文沁拨弄着琴弦,便是笑着劝她试一试。

    “我?不行不行,我还不会弹呢!”文沁忽然着急道,嘴上说着不会,心里想着的,却是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凌翊看明白,也并不点破,这般可爱的女孩,已经很美了,至少,已经吸引了他,凌翊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文沁了,真的爱上了。

    也许,他年纪还太小,不太懂什么是爱,看到她,他很开心,很满足。

    “试一试吧,我又不会笑话你,哪有不学就会的,嗯?”凌翊拉过她的手,放在琴的旁边。

    “弹给我听听吧!”凌翊期待着。

    在凌翊的游说下,文沁终于肯弹了,才弹了几个音,便又停下来:“我这是刚和清澄姐姐,噢,长公主学得曲子,我还弹不熟,但是我觉得这曲子好好听,我弹这首比熟练的,弹的不好你可不能笑话我,知道吗?”

    “好的,我不笑话你,哪有师傅会笑话徒儿的,对不对?快弹吧!”

    终于,文沁开始弹了,玉手轻挑琴弦,曲子便从琴弦中缓缓的流出来,弹的虽然格外生疏,却还是可以听出,这是一首《雨霖铃》。

    雨霖铃,泪雨霖铃终不怨……

    文沁的心中,到底存的是些什么啊……

    她才多大,就有离愁别绪了,就知道雨霖铃有多疼了?

    “好不好听?”她也笑着问他。

    “好听,为什么会弹这首,你对它,很明显还不熟,不怕在我面前丢人了?”

    “我的姐姐离我而去,伯劳飞燕,虽然我总是不信她死了,可是事实由不得我不信……”她的眼角挂了泪滴。

    “你别难过……你姐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难过的。”凌翊笨拙的安慰着她。

    “嗯,所以我这首曲子,是送给姐姐的,希望她一切都好,来生,可以平凡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文沁用力的点点头。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凌翊抱住她,文沁在他怀里,最终还是哭了。

    知道姐姐去了这么久,她一直没有哭过,终于,她可以对着一个人卸下所有防备,哭一场,想要好好的哭一场。

    哭过,自然一切都会好,释放,一切就会轻松的多了。

    哭着哭着,她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凌翊无奈,便将她放在了床上,叫人:“来人。”

    “皇上。”一个宫女施了一礼。

    “去告诉长公主,文小姐在朕这里睡着了,叫她不要担心。”

    “是。”宫女退了下去。

    榻上,文沁睡着,天上,明月高照。

    清澄闻文沁无事,安心不少,也就睡下了,毕竟,明天一早,等待她的就是太后了,自己回到皇宫,怎么也是要见过太后的,尽管太后不是自己母亲,那……也算是嫡母了,不去请安,便落了话柄。

    想着,她也是辗转反侧。

    翌日,清晨。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已经是正式入冬了,厚厚的棉衣服,也就该穿上了。

    清浅的妆容淡雅的笑容,清澄笑着向太后宫中走去,如今正是晨起,想来太后才刚起身吧?

    差人通传,得知太后确实才醒,安下心来向里走去。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安。”清澄巧笑行礼,一举一动优雅自然,叫人欢喜。

    太后坐在铜镜前,一边的侍女为其上妆绾发,气度雍容华贵,轻轻睨了清澄一眼缓缓道:“起来吧,你来的倒是早。”

    清澄盈盈起身,笑言:“本是想早些来侍奉母后起身梳洗,谁知竟来晚了,倒实在是儿臣的不是了,母后莫怪才是。”

    “倒是个会讨人喜欢的丫头,这么多年在外头,没有落了乡野习气已是不错了。”太后看向铜镜里:“你来的也不晚,过来给哀家挑选头饰也好。”

    挑选头饰!这太后,也真是时时不忘为难她啊,明明知道自己不懂,却还偏偏刻意为之,居心如何?

    明知有计,自己却又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看向妆奁,里面的东西也真是琳琅满目了,看得眼睛疼,如何还能挑选?

    佯装无事的笑着,看向其中,玉器金器银器皆有,想着银器寒酸素净,金器略显俗气,便择了玉制贴金箔凤凰步摇:“母后,这步摇可好吗?”

    太后瞧着素雅不是雍容气度,也就过得去了,对着清澄笑笑,又转向一旁侍女:“还不快按公主说的做?”

    侍女赶紧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为太后插上步摇,简单的配上些珠饰,看着太后在铜镜前轻轻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今天也是多亏了公主,她也是第一次侍奉太后梳妆的,不然这选发饰的活儿,还不是自己的事?

    “还没早膳吧,坐。”太后居于主位,才对清澄缓缓言道,清澄便坐在了离太后下手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

    都说这皇家的规矩多,清澄心里是很清楚的,却也不想如此繁琐。战战兢兢用完一顿早膳,清澄只觉得浑身发软。

    “先前是我们皇家委屈了你,让你在外飘零,不过如今你回来了,该有的规矩就还是要有的。”太后冷声

    “儿臣知道了,谢母后提点教诲。”清澄只得应下,恭谨的笑着。

    “嗯……”太后拨弄着护甲,头也不抬,显然是已经微有厌烦,清澄见此便是尴尬。

    “母后在宫里可是闷了?不如去御花园散散步可好?”清澄笑着。

    “不了,御花园冬景,有什么好看得?”太后摆摆手,似是不愿在多说。

    清澄尴尬的笑笑:“并不是,梅花开得倒好。”

    “梅花?你喜欢?”太后微微勾起唇角。

    一看太后有了兴趣,她敢紧应着:“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喜欢梅花?”

    清澄吸了一口凉气:“儿臣喜欢梅花,是因为梅花不畏严寒,不与群芳争春,用自己的力量默默装点着苦寒的冬天。”

    太后听了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同,一只手轻轻抬起,示意一边侍女搀扶,眼神却看向清澄,笑着:“那我们便去看看吧。”

    清澄赶紧搀起太后,笑吟吟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事,多出去一下也是好的。”

    太后轻轻应了一声,任由清澄搀扶着向御花园走去。

    “这梅花虽有,可惜与雪景融为一色,倒是看不见了。”太后看到满目白梅,不耐烦的摆摆手。

    “一树寒梅白玉条。母后,这也是美的啊!更何况还散发着清香,叫人神清气爽呢!”

    “你倒是会说话了,那且看着吧,回头叫皇帝寻点红梅就是了。”听了清澄的话,她还是有些兴致的,只是如今独自一人住在慈宁宫太冷寂了才会如此挑剔吧?这么说来,清澄倒是懂事听话的。

    “那母后就等着午膳时分再回宫吧?”清澄有意多让太后在外面,毕竟,她还是受不了那看似金碧辉煌实则冷清的地方。

    太后也就笑着应了,对于太后,她也是不希望回去的。

    直到午膳时分,慈宁宫派人来请,太后这才回去,临回去想着清澄不愿拘束,特意道:“清澄不必在随我去了,回宫用午膳吧!”

    清澄松了口气:“是,母后慢走。”她盈盈施礼,目送太后离开。

    清严居,又是一片肃穆安宁。

    皇帝埋头批阅奏折,汗珠涔涔落下,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敢多说些什么,一盏茶凉了许久也不知要换。

    皇帝的耐心渐渐被堆积的奏折磨掉了,冷了声音看向一边侍女:“去叫墨小姐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墨小姐,最近皇上找她很频繁啊……

    侍女虽这样想着,还是赶紧跑去找。

    毛躁……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拿起茶碗想要喝一口茶平复心绪,尝得茶凉心中有火却也只得摇摇头放下,等着嬿然。

    片刻,嬿然即到,微微俯身请安,只见皇帝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嬿然起身,来到皇帝身旁,纤手探了茶凉,面上也是微恼:“皇上身边的人,最近懒怠了啊。”

    “所以朕愿意你过来。”皇帝微怒,又看向嬿然:“朕这心里有一件事,还是放不下,在心里想着也是难受的紧。”

    “皇上但说吧,嬿然也没有理由不听着不是?”嬿然笑着。

    “还是你懂事。”皇帝笑笑,又继续说:“公主对残月国,还是放不下?”

    “是,出去散心也无济于事。”

    “有什么办法是能让她彻底忘的?”

    “苗疆有一种蛊术,一旦施蛊,便可以让人忘记。”嬿然微微迟疑着道。

    “那也不行,她也不能全都忘记了。”皇帝皱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倒无妨,只要请施蛊人施蛊时留意就是了,这样可好?”

    “如若真能,也是好事一桩。”他冷淡了声音:“你下去准备吧,别出什么纰漏。”

    “是,嬿然明白。”她施礼退下,清严居又只剩他一个,他还是那样叹息着:“璇儿,别怪父皇,父皇,是有些自私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嬿然找到了会施此蛊的施蛊人,一应东西准备齐全,便来到了清澜殿。

    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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