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滢.19.完(第2/3页)添雪燃灯

,“若是嬿婉知道公主得知真相会如此,嬿婉搭了命也不敢。”

    “罢,”泠滢知是骇到了她,虚扶了一把,“如今我有身孕,实在不宜外出,墨辰必定教人来询,我便在你这儿安定些日子。”

    “公主为何回来?”嬿婉不解发问,当初祭香求签,泠滢该是属意于那谢云天,怎的知了真相竟脱了回来。

    “我不能虚废了云天一片痴情,”泠滢沉了片刻才答,带着些许落寞,“我心中住了个人,你该知道才是。”

    “我自知对他情重,但这份重,却显得言不由衷。从最初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

    “对他的情,我尘封着,压着不敢动,怕一用,用滥了用俗了用薄了。”

    听了泠滢这样一段,嬿婉手中生了层薄汗,她未曾想过,她与凌寒用心如此,用心到寡情。

    不波澜壮阔,是一份高岸深谷的细水长流。

    “公主为那人如此用心,就不想执手?”

    “我不能伤他,”泠滢垂了眸子,细长的柳眉轻轻一蹙,“自从我与他相互属意,泪水我都不曾当即流,怕教他窥见了什么缘由。”

    “嬿婉勾了公主难受了。”她试探着。

    泠滢不再多言。

    嬿婉也不在多言,搭了泠滢的手沉思着。

    殊不知,方才这一段话,这一个人,早就被暗中监视嬿婉的人听了去。

    “你说得可当真?”水云皇帝若楮一个拍案,指尖摁在几案上隐隐泛白。

    “当真,”下首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臣亲眼看到公主就卧在嬿婉榻上,绝对不会有假,嬿婉小姐信誓旦旦的说要隐匿公主。”

    “嬿婉……朕当初就知道留着她是个祸患,公主骤然回宫,于大计实在不利,但住在嬿婉处也确实不像个样子,”若楮迷了眸思索着什么,突然张开眼睛,“不行,传令,接公主回来。”

    “是,”颀长男子躬身,“皇上以为该如何?”

    “她毕竟是我女儿。”若楮皱眉,心中好似盘算着什么,面露不忍。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公主此番回来可是极好的机会,皇上正好借机生事,人心所向。”颀长男子也皱眉,费劲口舌的劝说着。

    “朕必须再想想。”若楮松开紧握的拳。

    他与她,就只剩了若璇这么一个念想,他如何能不在乎,同样是人,同样昔日有儿女情长。

    颀长男子皱了眉,心思一转,眼角眉梢略过一丝狡黠,拱手道:“臣先去迎公主回宫。”

    颀长男子疾步走着,心中有了注意。

    昔日他能想出蛊毒控制泠滢的法子,如今用这蛊教若楮变了扯线木偶又有何难?

    一边走着,他一边暗暗赞叹,这嬿婉会选地方,住在这样密林之中,想叨扰都难。

    密林之深,深得一众侍卫走得疲了才看见木屋的影儿。

    他上前做样子一般叩了叩门,然后径自将门推开。

    “锦云,你做什么。”嬿婉一惊,见到来人,心中不安。

    “嬿婉,你好大的胆子,”颀长男子扯了抹笑,“公主殿下千金之躯,怎的到了你处你不但无通禀反而……”

    他精巧拿一个白,嘲讽之意写了满脸。

    “锦云……”泠滢蹙了眉,撑起身子看着颀长男子,“本宫当是见过你,你是……凌寒身旁的人,你怎么……”

    “看来公主确实什么都记得了,”颀长男子温和一笑,“能被公主记得实在是锦云之幸。锦云也应择明主而随,人之常情罢?”

    “凌寒待你不薄,”泠滢紧紧锁了眉,掀起被角下榻,披上件衣服走到颀长男子身前,“你带我回去,你我都会是牺牲品。”

    她如履薄冰,却不得不试。明知徒劳无功,却也不愿意自由失去得这样快,被剥夺的她全无气力回手。

    “不带公主回去,锦云也会是牺牲品,不如苟延残喘,或许还有生机?”颀长男子仰天大笑,讥诮之余却瞧得出落寞。

    “公主,请吧?”他伸臂作引,步步紧逼。

    嬿婉看着她,摇了摇头。

    泠滢看着她,却点了点头,旋即披衣迈步向外。

    “公主果然是识趣之人,”颀长男子满意的笑笑,回头又看嬿婉,“皇上停了嬿婉小姐的假,姑娘随着一同往清风殿复职罢?”

    嬿婉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颀长男子转回头,轻蔑一笑。

    这天下,怕是马上该由他坐了。

    安置好泠滢和嬿婉,锦云没有半分含糊,在若楮日日服用的汤羹碗底,粘附上如米粒大小的蛊虫,亲眼看着若楮,涣了瞳孔中的坚持。

    若楮当晚草拟出兵诏令,以泠滢在残月无辜被怨落水等多个原因,向残月出兵。

    朱红色的帝印,倒像锦云得意而冲动的,眼中的腥红。

    “你到底在做什么!蛊毒?你这是欺君,是谋逆!”嬿婉扯着锦云的衣领,眸子里激动的要涌出火来。

    “我可不觉自己做了些什么,”锦云笑得有些凄凉,却强装着轻蔑不屑的模样,僵了唇角,“他无碍,只不过不记得若璇而已。”

    “你简直不配为人。”嬿婉满脸恼火,挥手上去。

    这手在半空中被锦云狠狠握住。

    “不记得若璇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还估计若璇的生死呢?嗯?”锦云笑的得意至极,他的笑容那样难看,“我就是贪恋那些权利了,就是心气高了,就是不顾礼法了!”

    “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糟践,你顾得什么?我的亲妹妹,被我所效忠的主人一再利用,我能忍么?换做你,你能么?”锦云深深的闭上了眼眸,握着嬿婉手腕的手渐渐松了,无力的重重的垂落下来。

    “你怎么忍心把你的苦衷施加到旁的地方。”嬿婉的语气软了软,眼圈红了,盯着他看。

    “可怜疏影,被他那样利用,否则,我又岂会来此!你一定觉得我背主忘恩,小人嘴脸罢?你怎么想都可以,只是我,绝对不会收手!”锦云恼恨的蹙了蹙眉,一把推开嬿婉,拂袖而去。

    而此时,残月边境频受水云搅扰,双方已经交战,残月国内君主凌翊无从下手干预,仓促禅位于凌寒,凌寒心道此事必定与泠滢有关,却求和不得,决定御驾亲征。

    水云得知,不肯教残月挫了士气,若楮亦是披盔戴甲,双方刀戟相向。

    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了三日余,第四日,中蛊毒所迫失了心魄的若楮被俘。

    “水云皇帝,”幽暗的地牢之中,凌寒的声音颤了颤,“滢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未免也太过狠心!”

    若楮头发凌乱,几日的牢狱之苦让他消瘦不少,可就是一个字都不说,怎么也不开口。

    “你现在的沉默是无用的,”凌寒叹了口气,言语之间却依旧在逼迫,“水云已经溃不成军,残月的将士已经要打进你水云皇城,你唯有放过滢儿,水云才能有一线生机。”

    “你若是执意,于双方都没有半点好处!”凌寒看着久久不说话的若楮,几乎是要嘶吼了出来。

    而这时候,他看到几滴浑浊的泪水,从若楮的眼眸之中溢出,淌过饱经风霜的脸。他听到若楮的哭声,快要耳顺之年的一国君主,哭声似个受伤的小兽,呜呜咽咽,哀婉凄伤。

    凌寒一时自是讶异,找到泠滢的迫切却远远压过了对若楮的疑惑,可他只能恼恨的离开,独自一人焦急难挨。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一场劫狱的行动,正在悄然进行着,而策划和执行者,是他最最信任的暗卫,锦云。

    利用人的信任,不知道有多容易完成任务,他几乎是混混沌沌的劫了狱,然后怂恿若楮将泠滢囚禁。

    做完这些,他几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疏影,这下你再也不用为旁人做事了,我带着你走。

    疏影带上一把长剑,一把匕首,悄然潜入水云宫内,想得只是如何戴罪立功,弥补锦云犯下的过失,杀了文泠滢。

    “你做什么?”嬿然步入泠滢内室,却发现她一袭黑衣,干练清爽,眼圈却红红的。

    “我不能坐以待毙!”泠滢缓缓抬眸,眸子里了无神彩,“我必须要离开,要逃出去,我真的没想到,父皇竟然可以利用我如此……”

    一个适当的留白让她觉得压抑难受,她看着嬿婉,突然抓住她的手,“嬿婉,我娘亲曾经救了你的命,你总是不能无动于衷,不能袖手旁观罢?”

    嬿婉心中揪痛。

    来的路上,她就接到押送泠滢入狱的命令,进门之前,她更是看到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寒光闪现。

    她很想帮她,可是她更不想她死。

    外面的人埋伏好了要杀她,如今不动手是顾及嬿婉带来的兵士,她若是不想泠滢死,就必须压她入狱,放任她离开,结果会是一尸两命。

    “不,”良久,嬿婉轻轻的咬出这样的一个字音,心头像针扎一般,看着泠滢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心底虚了,“奉皇帝之命押送蕙芷公主入狱。”

    泠滢原本的焦急神色淡了下去,她握着嬿婉的手渐渐放松了,她没有跳起质问,本能的她愿意去相信嬿婉,可是此时此刻,她做不到。

    她一直信嬿婉,从一开始来到水云,面对她的审讯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她居然背叛自己吗。

    是吗。

    嬿婉看着失神的她,心中一阵酸涩,她强装的一脸冷漠,轻轻地抬起手挥下侍卫,上前压了泠滢,然后她转身,像对待任何一个囚犯一样,押送到地牢之中。

    地牢幽暗阴晦,嬿婉轻轻吸了口气,地下潮湿而血腥的味道涌上心口,让她厌恶不已,便要离开。

    “嬿婉。”泠滢出声叫住了她,声音在地牢中格外阴晦。

    她被叫的一怔,甚至没敢回头。

    “你该是欠我一个解释罢?”泠滢的声音还是冷静,凄凄伤伤,一丝怒意也听不出来,她对嬿婉没有丝毫气怒,只是失望。

    “公主想让我给你什么解释,”嬿然又抽了口气,定了定神平缓的说着,“战事吃紧,公主是胜利之关键。”

    “当然了,这场战争也不是毫无缘故,我为皇帝施了蛊,叫他忘记了你这个女儿,这样,他自然不会保全你来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出兵机会。”嬿然以极快的语速说出这番酝酿了一路的话,仿佛事不关己,连头都不会,她眼神中的错杂必然会出卖她。

    “所以利用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嬿婉的语气冰冷的她自己都从骨子里凉到了心,“我觊觎君主的位置很久了,这就是我背叛你的唯一原因。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泠滢无力的瘫倒在地,她的眸子彻底暗淡了下去,指节僵的没有力气去抓住嬿婉的衣摆,她多想质疑,多么想质疑一下嬿婉的话,她不是一直忠于自己吗,这样骤然,她怎么可能信呢……怎么可能呢……

    “满意就好。”嬿婉轻轻地挤出这四个字,缓步离开。

    夜多么静,月光悄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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