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殇.20(第1/2页)添雪燃灯

    “皇后是谁?”于琉涟一脸的不解,心底却是冷笑。在他心中,她还是皇后?怎么可能呵。怕是早已将她忘得个干干净净了罢。

    安予明脚步一顿,眼中含带丝丝不可置信。他身后的竹妃亦是如此。难道于琉涟真的疯了?

    “我知道,皇后不就是我吗?放心,我没疯——如果我疯了,谁来帮我的杏儿复仇呢?”于琉涟轻轻一笑,那个笑容却好像隔了千年,如此沧桑。

    杏儿?那是谁?安予明眯了眯眼,心中忽然升起不安之感。而竹妃身子猛地一僵,随即便放松了。

    于琉涟看了看肩膀还在冒血人还在惨叫的侍女,二话不说,伸出纤手握住剑柄,缓缓地、缓缓地将剑活生生地从侍女的肩膀中抽出。侍女的惨叫声越发响亮了,叫到最后,失血过多昏倒了过去。

    剑上的血,顺着剑柄,流到于琉涟的手上,于琉涟却丝毫不在意。

    “于琉涟,你……你怎么了,杏儿是谁?”安予明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着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放下你。

    “杏儿是谁?”于琉涟感觉心又开始疼痛了。她很反感这种感觉,她不是已经心如死灰了吗?她看了看绾起的发丝,咬牙,冷冷道:“杏儿是谁,想必你再清楚不过,皇上。”

    他再清楚不过?安予明皱眉,难道是于琉涟和那个野男人的儿子?那孩子出了什么事?不对,他为什么要管那个该死的孩子!他沉了沉眸。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杏儿应该是我和我那所谓的野男人的孩子。皇上,原来向来体恤民情的你,向来智商非常高的你,在情商上却是零分,不,负分吗?”于琉涟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加苦笑,她虽口中在和安予明说话,视线却不是望着安予明,而是安予明身后的竹妃。

    竹妃也发现了于琉涟一直在望着她,忽然感到背脊发凉,以为起风了,赶紧缩了缩身子,却一点效果都无。

    于琉涟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那眼神,绝对不是爱,而是恨。

    如此,如此浓烈的恨。

    以至于,于琉涟的智商从八十分瞬间暴涨到一百分。

    “你在说什么,于琉涟!你知不知道,敢骂朕,是诛杀九族的大罪!”安予明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诛杀九族?抱歉啊,皇上,我没有九族,就算有,我也和他们无关,所以,你拿这个来威胁我,是没用的,”于琉涟一顿,笑意从她的眸中一闪而过,“一丁点、一丁点的用,都没有。”

    是的,于琉涟还巴不得他去诛杀了她的九族。

    那样,她就算死,也心安了。

    不,她还心安不了,因为她还没有将杏儿的名誉挽回来——她的眸色忽然变成了深沉的棕墨色,将紧盯着她的安予明吓了一跳。

    “姐姐,你没事吧?”竹妃看似同情地问道。

    于琉涟抬眸看向她,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竹妃似乎被那眼神瞪得心虚了,往后退了一步,才道:“姐姐,妹妹是担心你才这么问的,你那么望着妹妹干什么?”

    “别一口一个妹妹——”于琉涟冷声道,“你不配!”

    竹妃一愣,睫毛上立刻沾满了泪珠。于琉涟宛若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冷冷地、讽刺地看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看穿。

    美人计?切,她才不屑用这一招,用这招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竹妃还在欠扁地追问,但她的追问在别人看来就是善良,相反,于琉涟的回答在别人看来则是自大。

    “呵,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难道不清楚?竹妃,你就别再装好人了!”于琉涟讥讽地说道,果真看到竹妃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心中更是确定那个猜想了。

    天空阴沉,细雨霏霏。

    幅亦撑着一把大伞站在安予明的身旁,竹妃的侍女亦帮竹妃撑起了伞。而那些负责照顾于琉涟的侍女太监们,见没他们什么事了,便擅自躲到了屋檐底下。

    只剩于琉涟一个人,站在大雨之中,无人帮她撑伞,也再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见她暴露在雨中,心急地将外套脱下将她包住,然后抱在怀里,温柔地问一句:“你没事吧?”

    雨很大,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全部淋湿。她却不管不顾,只是面带微笑。

    原来,她又回到了几年前,她在乡下靠着剩饭苟延残喘的日子。原来,她终究只是一个人。原来,曾久住在她内心中的那些人的心中,从来没有过她。

    其实,她在还没心如死灰之前,曾写下过一句话。但最后,被她狠狠撕碎。

    只愿执手与君同,却悲歌,难寂寞。

    这句话,她想,她当初撕碎它真是个万分正确的决定。因为那个所谓的“君”,根本不值得她“悲歌”、“难寂寞”。

    她张嘴想说话,可无奈,一开口,便有雨水滑入口中。

    她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眼神冰冷、心也冰冷地沉着脸,看着他们。

    “于琉涟,你说的那个杏儿,到底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杏儿。

    你说的那个杏儿。

    这句话,在于琉涟的脑海中徘徊,久久不散去。

    “我说的那个杏儿?”她不想再管那些滑入她嘴中的雨水了,反正杏儿死了,谐儿离开她了,她迟早会自尽的。她笑着,笑容竟有那么几分天真无邪:“我说的那个杏儿,是什么意思?喂,安予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疯狂到底是为了谁的孩子?”

    安予明!竹妃捂嘴,差点大叫出来,她没听错吧,于琉涟居然敢叫皇上为安予明,皇上的大名!

    而安予明的脸色,自然是更沉了,语气也随之而冷,周边温度瞬间变成零下几度。

    “朕管那个杏儿是你与谁的孩子?反正不可能是朕的,对吧!对不对?”安予明冷笑道,铁了心要让于琉涟完全失去理智,然后说出杏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而他,如愿以偿。

    于琉涟,在此刻,气场全开,失心而疯。

    “安予明!你是不是神经了?对就对,不对就不对,干什么要问两遍?你无聊吧,你有病吧!呵,好,我承认是我有病,我居然异想天开地认为你会理解我的,你绝对会理解我的。可惜啊,可惜!你就与你身后那个该死的女人过一辈子吧!”

    于琉涟说出来的话完全是神逻辑,而且,竟是爆了粗口。

    竹妃和安予明完完全全地愣住,而竹妃先安予明一步反应过来,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于琉涟疯了。于琉涟竟然疯了。就因为皇上对她的误解?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于琉涟,你……你你……”安予明在此时也是反应过来,他结巴地喊了几个“你”,手差点就指上于琉涟的鼻子了。于琉涟厌恶地退开几步,说:“你真是没教养,不知道用手指着别人是非常没礼貌的吗?真是的,真心不知道你怎么成为皇上的!”

    安予明傻了,同时在心底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刺激于琉涟,让好好的一个女子成了现在这副疯模样。然,至始至终,安予明都没有想过,于琉涟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杏儿,就是他的孩子,就是以后的太子。

    “姐姐,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会对你不利!”

    “你?你不过一个竹妃,有什么资格劝我不要再说!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所做之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我能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你的目的绝对、绝对是陷害我和杏儿!你什么意思?以为我倒了,你就可以成为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哼,你做梦!”于琉涟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

    竹妃的脸色忽的一白,而安予明也隐隐发现了不对,但他此刻更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于琉涟,你可不可以和朕说说,杏儿到底是谁?”

    “杏儿到底是谁?安予明,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从两年前到现在都没有真真正正地碰过我!我除了你,一个男人都没有碰过,你说,杏儿到底是谁?”

    安予明听了半天并没有听懂,他最后认为,于琉涟这是在疯癫状态,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于是,他只扔了句“好了,此事作罢吧!”,便匆然而去。竹妃看了于琉涟一眼,也随着安予明的步伐走了。

    于琉涟看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将怀中的两条项链掏了出来,毫不留恋地摔在地上,回了屋子。

    项链,想念。

    而此时的于琉涟,心底已经空空,对他的那所谓的情感,所剩无几。

    不过,也许,还剩那么一丝一毫——

    ——被封在那淡蓝色的冰心中,如果没有他的温暖怀抱,或许,这一生,这一世,在时间的推移下,那只剩一丁点一丁点的对他的情感,就会随着冰而融化,最终,无了吧。

    安谐儿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只觉内心无比的刺痛,想去安慰于琉涟,却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

    一夜,恍然而过。于琉涟眼眸已然变成死灰色,那美丽的墨发也开始泛白。她动作僵硬地低下头,微微动了动唇,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颤抖的。

    “也许……命中注定,我的世界……没有你。”

    她喃喃道,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千白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桃花的花语。没想到,桃花的花语竟是如此可怕。爱情的奴隶?原来,她早就沦为奴隶了么。

    滴答……

    “泪?我的?”于琉涟疑惑地看着滴落在自己手心中的泪珠,她都已经绝望了,原来还会流泪的吗?但是,奇怪,她并没有觉得有值得她哭的事情呀。心都已经死了,泪居然还在。

    微风吹起,桃花瓣满天飞。忽然有一片飞到了于琉涟的眼前,如果是以前的于琉涟,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将之抓住,然后很爱惜地将那桃花瓣放走,让它随风而飘。

    可是,现在的于琉涟,就不会了。

    “哪来的花瓣?真是无聊,飞我面前干什么。”于琉涟冷着脸挥了挥手,那花瓣便飘到了别处。

    于琉涟低下头,心里想着要不过一会儿就拿把刀去砍了屋外那几棵桃花树,免得看着心烦。

    “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吗?姐姐开门,出大事了!”忽然竹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于琉涟厌恶地一撇眉,什么大事?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将之认为是大事了!不过……于琉涟垂眸沉思,能让竹妃这么在意的人,就只有他了吧,他出事了?

    不对,他出事了,关她何事!

    于琉涟摆了摆头,将壶内的酒一饮而尽,看着身边面皮已经变化的安杏,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中,眼中充满着母爱,仿佛安杏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挥舞着小手,笑着。

    “杏儿,你能告诉娘吗,到底是谁害了你?”于琉涟将脸贴在安杏的小身子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安杏身上的寒冷气息还是透了出来,于琉涟只觉右脸上一片冰凉,好像她并不是贴着安杏,而是贴着一个大冰块。

    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将安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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