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殇.25(第1/2页)添雪燃灯
雷声震耳,大雨倾盆。
“听说最近安予明……在大量消耗国库资金?他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安谐儿一脸凝重地坐在宫主尊座上,毅歆站在下头,觉得冷汗直流。宫主这是生气了吗?
安谐儿将茶“咚”的一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气氛便忽然变得紧张,周围空气也随着下降几度。
“宫主,安予明这一次突然如此,听说是想让安陇国重新振奋,然后去挑战殁陇国呢。”毅歆笑了笑道,本来是想让气氛稍微活跃那么一点儿,谁知,安谐儿的脸色更黑了,她瞟了眼毅歆,冷声道:“毅歆,本宫主让你说话了吗?”
毅歆心里一惊,忙低下头去,“没有。”自从昨天安谐儿带他去青楼的那一刻,他就有些不高兴,但是,他出自内心地想为安谐儿,想为哗谐宫上下做点什么事,使哗谐宫变得更好。
安谐儿看着他,垂眸。毅歆想干什么她其实一清二楚,但是她实在是看不过安予明这愚蠢到底的行为。
现在是可以振奋军心没错。
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军心再一次失落下来——而当时也国库空空——他该如何?
“呵,这一次,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他难道想让身为皇上的安予明亲手毁了安陇国?”安谐儿语气冰冷,眼神亦是冰凉冰凉的,看得毅歆的心也开始冰冻起来。
“这个……是兰妃劝安予明这样做的。可,属下也不知道她的意图,至少老百姓们都觉得,她是为了整个安陇国好。虽然也有人暗地里说她这行不通,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反对的话。”
安谐儿扶额,这样下去,安陇国只有被灭的份。安予明是怎么了,突然脑子一抽?可是脑抽也不必要抽到这个地步吧!
最近竹妃的事已经够轰动了,这下一来,哎哟,真麻烦。不对,竹妃?
安谐儿眼瞳一缩,该不会,该不会!
该不会安予明是为了替于琉涟报仇而进攻殁陇国的吧!
“这个可能大大的有!”安谐儿从尊座上一蹦而起,吓得毅歆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毅歆擦了擦鬓间的冷汗,想问宫主这是咋了却又不敢开口说话,安谐儿看了他一眼,笑道:“安予明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于琉涟呢!”
啥?为了于琉涟?为嘛?毅歆头上冒出几个大问号。
“因为竹妃说出了是殁刽威胁她而加害于琉涟的啊!笨脑袋,看本宫主不打你!”安谐儿很不喜欢自己的手下有个榆木脑袋,扬手就要劈,毅歆连忙护住头,一边说着“对不起啊宫主我啊呸属下就是个笨脑袋”一边闪躲。
安谐儿挑了挑眉,这货居然还敢躲——好啊,躲是吧?看这样你还敢不敢躲!安谐儿眼神一闪,身形忽然消失,毅歆一下紧张起来,却不知安谐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他的背后,突然一个手刀劈下来,直奔他的肩膀!
毅歆觉着身后一阵风吹来,眉头一皱,闪了开来,瞧见是安谐儿,笑了一下,脚一蹬,与安谐儿保持距离,才说道:“原来宫主也爱偷袭人吗?”
安谐儿眉头一挑,居然躲过了她的袭击,这个毅歆,或许武功底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好?
“哼,本宫主向来不偷袭,这只是因为你的疏忽而让本宫主借机到了你身后,如果是本宫主还好,如果是别人你就被一掌劈死了。”安谐儿不屑地说道,毅歆只得回应:“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宫主手下留情。”
他一连说了八个是,安谐儿立马又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我我我,呸,属下没有什么意思!”毅歆感觉周围气氛瞬间又僵硬了,吓得他都不知要怎么解释了。安谐儿冷哼一声,跳到尊座上坐下,道:“呵,你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小了。”
还不是被你吓小的。毅歆默默吐槽一句,随即道:“是,属下的胆子向来很小。”
“……”安谐儿张张嘴没说话,心想,喂,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啊喂,我的意思是说,要你胆子大一点,不是要你承认你胆子很小……
毅歆退到一旁,明显不打算再说话了,安谐儿耸耸肩,他不说话那她自言自语干啥。她很干脆地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那些已经有些败落的桃花。
“桃花……”安谐儿眼神一凝,“败落了?怎么会——我不是养得很好的吗?”
毅歆闻言看了看,无奈道:“现在不是开桃花的时候了。”
是这样吗?安谐儿垂眸,不语。
殁陇国的皇宫内,殁刽坐在太子尊座上,脸色不是很好。殁陇国皇上的脸色亦是不好,两人面对面下棋,下到最后,殁刽反将一军,将皇上的棋子统统打败,皇上气得将棋盘一把翻到地上,棋子散落一地。
“父皇,这样急躁也是不行的。”殁刽不在意地将手中的棋子放在小桌上,道。
“那你要怎么办?有可靠消息说,安陇国现在极力准备进攻我国!难道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朕的国家消亡?”殁陇国皇上怒道,殁刽耸了耸肩,闭上眼,忽而一睁开,眼神中包含着满满的阴狠和不屑。
安陇国,现在已经是一个临近失败的国家了——殁陇国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是需要准备而已。
他望向天边,那一边的她,现在,是否在记恨他呢?恨他害死了她和她的家族。
呵呵,恨吧,恨吧。
恨,也没用——因为,你已经死了。
雷,在闪电过后轰然降落,劈断了殁陇国皇宫前的一棵百年都不曾倒下过的参天大树。这是不好的预兆,殁刽神色一凝,眉毛一皱,殁陇国皇上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代表什么?代表,代表,代表……安陇国现在可能真的打得过殁陇国?
“不,本宫不信!那一个烂到底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打得过本国!虽然以前殁陇国总是败于安陇国,但是现在不同了,一定不同了!”殁刽身边的气温连续下降几度,殁陇国看了眼他,抿了抿唇,冷冷道:“此事当然又不得你信!朕也不信!”
殁刽眼神冰冷地看向天上的几颗寥寥之星,这,真的是殁陇国灭亡的预兆吗!
这是否是殁陇国的预兆?谁也得知不了。还不如,静静地准备,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嗒、嗒、嗒……”
“琉涟,你在做什么?”沈璃漠疑惑地问道,停下手中的事,凝视着那个坐在桌前发呆的女子。
于琉涟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沈璃漠。他,为什么好像瘦了呢?她的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沈璃漠愣住,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她也为自己的动作而不解,看了看沈璃漠,叹了口气道:“漠兄长……”顿了顿,又道:“我,我只是……太无聊了。我真的很想去下面的世界……虽然我知道世间多红尘,但是……我,我……”
沈璃漠听着她这支支吾吾的语言,就知道她对他不让她下山有些不满了。他无奈地扶额,他想吗,他还不是为了她好,他就怕她遇到什么熟人,另一个人指着她万分惊讶地问话然而她并不认识那个人的情况……
于琉涟低下头,一脸愧疚,她又何尝不知道漠兄长是为了她好呢。但是,漠兄长,她真的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上面啊。这样下去,她不死也会得病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漠兄长,能不能给我个准确数,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等我教你的那个‘灭明’你练成了,我就带你去下山。”沈璃漠转过头去,掩去眼中的失落。
灭明,灭明,其实沈璃漠创作这个武学的真正的意思,是:灭掉安予明。虽然他深知这不可能,但他还是心中留下了个小小愿望,那就是,于琉涟永远都不学会“灭明”。
这样,她就能一直在他身边了不是。
这样,安予明也不至于会那么伤心了,至少,于琉涟不会灭了他不是。
这时,老者摸着胡子走了进来。沈璃漠先是一惊,随即行礼道:“师父。”老者点点头,深邃的目光越过沈璃漠直达于琉涟。于琉涟皱了皱眉,也上前抱拳道:“老师傅。”
“咳。”老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定,于琉涟一眼就看出这老者是不怀好意。她不着痕迹地退了一小步,保持她和老者的“五米远距离”。
老者的脸黑了黑,沈璃漠耸耸肩,这两个人,怎么就都是谁都看不惯谁的模样呢。真是没办法。
“你们两个,也不让为师少操点心。什么时候才能凑成一对呢?”老者说话向来很直接,沈璃漠听了他的话后,饶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而于琉涟却没有脸红,而是出人意料的,神色变得冰冷起来。
看得出来,她很不喜欢老者刚刚说的话。
“老师傅,我敬你的漠兄长的师父,才对你如此尊敬。但是,你也不能说话这么过分!我们之间不熟吧?不熟就不要说话这么露/骨。老师傅,再有下一次你说出类似这种意思的话,我可就不会再对你们客气了。”于琉涟这一次用的第二人称是“你们”,可见,她是有多么生气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生气。
时间流逝,终是虚度。
眨眼间,便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中,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安陇国军队的军心渐渐在安予明的催动下,变得振奋了;其次,有人上奏说,一个知名酒楼内,有人暴毙其中,死因却是喝多了阴情酒;第三,便是安予明最在意可是最后却最失望的,有人发现了于琉涟的踪迹,却仍旧找不到于琉涟这个人。之后的等等等等,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皇上,现在有信心拿下殁陇国吗?”兰妃端正地坐在妃子尊座上,平时满脸虚伪笑容的她此时此刻却没有半点微笑,唇抿成了一条线,眸间隐隐透露出她原本应有的冷漠。
“这个你不应该问朕。”安予明冷冷地回答道,根本就没看兰妃一眼。兰妃不在意地望向窗外,眉毛微微一挑,桃花树,被人砍了?
兰妃缓缓站起身,对安予明道了声“臣妾告退”,便走出了金钛殿。她走到御花园,想找到一点点桃花的影子,可是,在她转了好几圈之后,她放弃了。
没有。
桃花树,真的是被有心人砍掉了。
而那个有心人,必定是皇上无疑。兰妃垂眸,掩去眸中满满的疑惑。
为什么呢?
“既然皇后不在了,那么,桃花树留个念想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要砍掉呢,砍掉,是为了消灭心中的那一分希望吗?”兰妃开口,缓缓地说道。
“姐姐,你也来散步吗?这么有闲心?”兰妃一听这声音,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她转身,看着那身着粉色衣裙笑得一脸天真灿烂的兰桓桓,轻轻一笑,那笑容却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唇边:“桓桓,你怎么出来了,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你独自一人来御花园。”
兰桓桓笑了,笑得毫不在意。对她来说,生死早就无所谓了,更何况什么规矩呢?
“好了姐姐,别说这么不好听的话了,听说最近安陇国正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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