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花残空遗香.10(第2/2页)添雪燃灯

霞,迫近察之,灼若芙蕖出碧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于子站在一起执手而立简直就是珠联璧合,有种不出的般配,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地设!

    木槿第一次面对这样盛大隆重的场面有些紧张,握着轩辰的手不敢上前。

    轩辰牵着她的手紧了槿,好像在:别怕。白木槿渐渐安下心来,与他一起踩在红地毯上,迎着各样审视打量的目光走向大殿上座。

    我要的,无非是美梦成真。

    行过各种繁杂沓琐的礼数后,冷轩辰,木槿端坐凌霄高位。

    “恭祝子殿下,妃娘娘新婚大喜,与日月同心,与地齐寿,喜结连理,永结良觝!”

    官率先祝贺道。

    次座的宾客们纷纷起身行礼作楫,“恭祝子殿下,妃娘娘新婚大喜,与日月同心,与地齐寿,喜结连理,永结良觝!”声音洪亮震,如浪潮般的祝贺滚滚而来,席卷整个凌霄宝殿。

    “诸位平身吧,今日乃本子大喜吉日,不必拘礼。”

    宾客重新入座。

    轩辰一挥手,示意身旁立侍的仙娥奉上果蔬琼浆,丝竹之乐响起,欢声笑语一片和气祥瑞,羹肴精致,酒馔丰盛,在在座的人都开怀畅饮,杯中物物清淡如水,神仙大都喜欢清淡寡然无味的食物,认为这样才能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因此宴桌上摆的都是御圆水果,瑶池芙蕖蕊上花露酿出的淡酒,香味并不浓郁只有一种如水的清香。

    阎君狄傲已喝得微醺,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却依旧端起酒杯向木槿敬酒,“娘娘生的花容月貌美艳动人,想必酒量也不会差,本君在此敬娘娘一杯!”话虽是这样夸赞,可木槿红盖头蒙着脸,只隐约得见其轮廓罢。

    木槿万般推脱,无奈对方坚持,遂目光急切得搜寻着冷轩辰的身影,却见他正与妖界几位族长畅饮甚欢。眼前之人殷殷端着酒杯,她盛情难却,“公子谬赞了。”接过酒杯伸进盖头一饮而尽,原本寡淡似水的液体此刻却像一条火蛇直撺体内。

    “娘娘好生豪爽!”狄傲接过酒杯,转身涌入人堆郑

    声声丝竹管弦之乐就像宫最有效的催眠曲,豪饮一杯琼酒的木槿当时并无不适,但只一刻钟后,她的脚步虚浮,酒劲一下猛蹿上来有些站不稳了,目光所及之处似旋地转,晕晕乎乎,头上镶金嵌玉的凤冠本就有着极大的重量,她脚下一个趑趄,就要瘫倒在地。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随之传来低沉的嗔责的声音“不能喝酒就别喝,怎的还醉了?”红盖头飘飘地滑落在白雾蒸腾之中2,白木槿眼前不再是一片模糊的艳红,而是轩辰朦胧的脸,她孩子气地嘟起红唇,手指指着他变幻不定的脸,“咦?怎么有四个轩辰,嗳,怎么又变成两个了?怎么回事?”

    冷轩辰看着她迷离眯起的眼睛,酡醉如红霞的脸颊,鲜红娇嫩樱桃似的嘴,只觉得喉头一紧,全身串起火焰般的燥热。

    “娘娘怎么了?”众仙发现异常皆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

    他蓦然回神,慌张之下掩住无措,泰然自若地将木槿递给侍女,“妃醉了,带她回辰宫!”

    “爱妃酒量不佳,醉后失态,叫大家笑话了。”

    “哪里哪里,娘娘养尊处优,身娇体贵,自是与常人不同……”

    ……

    喜房内富丽堂皇,金贵精致的摆设让整座宫殿都显得金碧辉煌,贴着大红喜字的鎏金红烛正静静地燃烧着,烛苗摇曳似姑娘指尖蔻丹,缓缓直烛身滑下一滴烛泪,如烟云缥缈的绸纱随风浮动翩飞,平添几分旖旎之色。

    木槿踉跄着被被扶进内室,酡红的醉颜一袭火红的嫁衣长袍这烛光映衬下愈发妩媚惑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限风情,目光迷离眼波顾盼流转潋滟生辉,一个不心就能将饶心魂都勾了去。

    侍女们将她安坐在錭锦镂空的床沿上,又细心地喂她喝下醒酒汤,重新为她盖好鸳鸯锦帕。

    木槿迷糊的神志变得清楚起来,头也不是刚才那样晕晕乎乎了,清似泉水的眸子透过眼前模糊一片的红盖头细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入目的便又是一片鲜艳的红,红色的盖头,红色的绸纱帐幔,红色的圆桌,红色的喜烛……

    柔和的烛光荡漾着显得一切奢华而又浪漫温馨,白木槿双手紧紧相握,肌肤如凝脂般雪白娇嫩,鲜红的丝帕紧攥在手心,捏出一道道褶皱。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其中又带有一丝惶遽,盖头下一张脸红得像柿子,皓齿咬着红唇,许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又是一阵烧红的滚烫。

    正在她神游之际,一阵铠甲摩擦双足踏地如蚕咬桑叶般整齐有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沉寖在幸福羞腆的木槿听到后回神一愣,知道这是兵大队行军的声音,且人数不少,她也不甚在意,只当他们在巡逻。

    兵们离辰宫越来越近,铠甲摩擦兵器玎珰声愈来愈响。

    白木槿闻声大惊,暗道不妙。

    下一刻,房门伴随着侍女们阻止吵闹声被粗暴地踹开,她的心也随着这来势汹汹的一踹提到了嗓子眼儿。

    兵们有序地进入房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冷漠,她“簌”地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扯掉盖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上将径直从房门进入,厉声对手下士兵吩咐,“来人!带走!”话音犹落,几个士兵蜂拥上前欲将白木槿押解。

    白木槿哪里会乖乖就范,怒气冲冲地施用妖术将他们击倒。但她早已没了妖王的千年修为,双手难敌四拳,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将。

    不消片刻,终力竭败下,被擒获。

    那上将见她还挣扎欲逃脱,便道:“下将也是奉旨办事,娘娘也不必费这多心思反抗!”

    “奉谁的命?!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白木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怒声大吼。

    上一秒还甜蜜羞涩的憧憬期盼,这下却全成了泡影灰屑!

    “故意放走魔魂,下毒毒害妖王至尊,这两个罪名够不够大?妃娘娘?他讥笑一声,特意将“妃娘娘”四字咬得极重,嘲讽意味深浓。

    “不!我没有!我没有放走什么魔魂!亦没有给王上下毒!”木槿目眦欲裂,拼命挣扎着兵们的桎梏,头上奢华亮丽的凤冠掉到地上,玉器流苏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娘娘有没有不是下将了算的。”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白木槿,厉声对士兵们喝道:“带走!”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含冤的怒吼响彻九霄。

    诛仙台,界诛灭罪仙的处决台。上面戾气萦绕,四处飘荡的幽灵怨魂哭哭啼啼闻者毛骨悚然心底发怵。台中央有一高大粗壮血迹斑驳的石柱,石柱上方悬浮着一把寒光湛湛锋利无比的匕首,用于罪仙处以凌迟极刑的器具,上面不知断送了多少神仙的修为灵根。当年启沧澜上仙就是在此被先帝凌迟剔去仙骨的。

    木槿看到诛仙台石柱上那把幽光闪闪的匕首,只觉得全身都冷汗涔涔,双腿控制不住地直打颤瘫软无力。兵们拖拽着她踏上诛仙台,当踩在冰冷似雪的石阶上,一股幽寒自足底直直地撺上灵盖,似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脚踝,如怨魂索命般的戾气瞬间便朝她铺面袭来,“啊”几乎是弹跳性地缩回脚,心惶惶的尖叫一声,打了个哆嗦,挣扎着欲摆脱两旁兵的束缚。

    可事实证明,这些反抗在兵面前毫无效用,她终是被拖拽上了诛仙台。

    眼看着他们手中拿着捆仙绳欲将她捆绑在石柱上,无助惶然之下想起了轩辰。

    对!轩辰是子,是她的夫君,一定不会让她受冤枉!

    “你们最好放开我!我现已是妃,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她豹弩得瞪起眼,赤红的眼珠正显示着她现在无比的愤怒!

    “咯咯,妃?一介百年妖也妄想做妃?”一道清亮且妩媚入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拐角一抹纤白的身影渐渐走向诛仙台。

    木槿见到来人,美艳的容颜上先是错愕,震惊,再到困惑……最后大呼,“宓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