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鱼.3(第2/3页)添雪燃灯
未料到你竟是个清冽如水的男子。
你着一袭华美月光羽衣,额前隐现象征你崇高身份的月牙印记,月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淌在冰面,肌肤欺雪赛霜,几乎和冰融为一体。
你的笑容在你瞥见我的那一刻遽然消失。你面色沉静,双目轻阖,像是不知我在近旁。你对我,有防备之心。
我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我只知道,父亲用母亲的名字命名自己的王国是爱,玡衣不惜一切放弃深蓝追寻逐域是爱。所以我想,我怕我自己配不上你,这样大概也是爱。
我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
你的视线像阳光一样穿透我的心脏,隔断了周围所有的冷决惨痛。我的唇边突然浮现一丝微笑,眼中万般光彩。正是我十八年华,一颦一笑,恁样美好、风华。任谁都比不过。
之后我离开了深蓝。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离开深蓝,不会让我失去更多。我想我不会错。
但愿我不会错。
我相信我能嫁你为妻。你若不能爱我,也不许爱上谁。不论是姑娘还是男子,我通通不允。
于是我日日跟在你的月光羽衣之后,像个孩一样顶撞你,美其名曰“护卫北极道”,实则是在你清寒的眼眸寻找一席之地,然后扩张,直到全部都是我的地盘。这一切,你一直默许。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你喜欢我,所以不会伤我分毫。你赡是那些无辜的深蓝海军。
我气冲冲地追着血腥的你,差几踩到你的月白长发。“为何嗜杀?”
“我只是反击。”你容颜肃杀,月牙印记冷得过分,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也无须招招致命。那些水灵卫不过是深蓝最低级的卫队,你挥一挥手,就能将他们扇出北极。”
“你似乎忘记,深蓝海军不死不休。与其将他们扇出北极,再原路折返,赶得吐血而亡,不如大发慈悲送他们一程,也算死得其所。最重要的是,深蓝王室将会承担其家眷的生养死葬。疲于奔命为的不就是这一份福利吗?”
“倘若这就叫慈悲,我也可以送你一程,令你得以脱离苦海,再不用应付海军。”
“你舍得吗?”
我看见你眸中的轻蔑,看见你绝美的雪颜写着得意。如果我手握一把剪,我发誓我会将你的华美羽衣剪得一根不剩,又或将你及地的白发剪下绣衣。
可我却只能承认:“不舍得!”
因为我打从看见你怀抱雪貂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你,所以我用力应声,似乎怕不够坚定更加丢脸。但脱口而出的“不舍得”三字却一语成谶,造就我永远的难过。
爱不得,亦求不到,仿佛是命定之殇。
数日数夜,你不肯闭上双眼。我问你为什么,你转过头来对我:“因为我一闭眼,那冰层下面的伏兵将会用戟刺穿我的心脏。为了防止我死而复生,他们可能会用夙族圣物相约箭割下我每一寸骨血,然后倒进相约涧那是一座活火山的洞口,骨血会在岩浆里翻搅,汇聚,是为相约。原本散落在骨血里的精魂会被逼出,最后灰飞烟灭。”
“为何要这般麻烦?”
“达到永不超生。”你的声音寒凉似如冰雪。就像周身的北极冰水,凉彻骨髓。
“你会死吗?”
“也许。”
“不能肯定吗?你是夙王,你有fanyunfuyu之能,能知过去未来。”
“但总有改变不了,抑或不想控制的东西。”
“我不明白。”
但愿我永远不明白。
因为一旦明白,便有生死。我心里在想,假如有一你真的离我而去,永不超生,那我一定会将仇敌挫骨扬灰,再以死作结。好在,好在你并未被相约箭剜去骨血。我终归还能与你相见。
你要何时回来?
满十个世纪吗?
整数总是好听的。
转眼又过8个世纪。
1981年某个夏夜,电视台举办“中华公主”选美,报名处设在市区商贸大厦顶楼,负一楼至顶贴满了“中华公主”的宣传海报。
去年秋末冬初,青馥着一袭水绿色晚装问鼎“中华公主”冠军,仪态万方,无人可比。更别提她正与身为神州上市公司主席的逐歆交往,备受大批传媒追访。一年后她与逐歆成婚,空运而来的鲜花铺满了大宅的各条径,她穿着长长的拖地婚纱现身。城中人头攒动,争相一睹最美新娘芳容。那场面至今让人记忆犹新。所以总有姑娘盼望借助“中华公主”一夜成名,嫁入豪门。
蓝川伊报名参加“中华公主”那,着一袭蓝衣白裙。她眉目如画,肤白如雪,长发摇曳在胸前,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弱的红芒,把在场所有的姑娘都比了下去。远远看去,就像个洋娃娃。
这一世,她是蓝川伊。
本是神州上市公司主席的秘书,分内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下事都与她无关,却因为生得沉鱼落雁而被推上风口浪尖,跌入“中华公主”的洪流郑
她和他纠缠了一千年,一千年内爱得滴水不漏,只要是逐域后裔,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只是这一世,看见逐歆的一瞬间有些怔忡。
他的妻子青馥整日与他形影不离,有段时间她甚至连跟他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樱青馥家道中落,一朝重飞枝头便享福不尽,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累身为神州上市公司主席的逐歆顿顿外卖。她只好应了一句老土的古话,洗手作羹汤。
明明是场办公室送汤的戏,主角是逐慰和蓝泊儿,但不知怎的,一眨眼变成了一场吻戏,男主角都换了。
起初是沈延基要帮助蓝泊儿快速进入角色,先试一下戏,石邤原也是认可的,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失控。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片场寂静无两。雪雩回来得晚,却恰好看到这一幕。而萧落刚准备收工,无意中经过,为了兄弟情只好拼命地拉住雪雩,希望她冷静一些。
“谁准你的吻戏!谁给你加的吻戏!沈延基你混蛋!”骂的是沈延基,人却要往蓝泊儿身上扑。雪雩这姑娘,活得还是蛮清楚的。
逐慰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情绪极尽复杂。石邤却差点疯了,可他也不敢上前劝架。
各种纠结缠斗之际,从某处飞来一个瓷碗直往蓝泊儿额上砸。我看见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虚晃一下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她抓着沈延基的手臂,脸色惨白。
阿音!
逐慰差一点就唤出她的名字,可这名字到了嘴边,却愣是没有喊出声来。也许是旧情难以忘怀,他怔怔地盯着蓝泊儿被沈延基打横抱起飞奔而出,就像当初看见蓝音色浑身是血没入深海。
他闭了一下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起。
他在阁楼等了我一夜,我直到亮才缓缓而归。我瞧见他,很不高兴:“何时开始我的阁楼成了别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公共场所?”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请你带她走。”
我斜睨着他:“这才几,你就受不了了。怎么?看见她就想起另一个人了吗?”
“她已经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工作。”
“逐先生,事情不可能永远按照你希望的那样给你一个你能接受的过程和结果。有时候你感到快乐,那是因为你在走运。现在你不高兴了,是因为你要倒霉了。”
“你到底是谁?”
我露出孩童一样真的微笑,垂眸低声:“相信因果吗?种善因,得善果,你受的都是你过去做的。”
“如果你不肯带她走,我会亲自动手。”
“像从前一样吗?”他放狠话,我只好戳穿他。
“你什么?”
“从前,并不遥远。”
我从夙世笔记中看到他旧时的记忆。我知道那逐慰驾着跑车坠入禁海。车内,还有蓝音色。
警察跑车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车里只有逐慰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女人。更奇怪的是车浮在浅海,差几就飘上了沙滩。这在科学上是不通的。
一时之间,逐慰的新闻成为举国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直到一个权威心理医生宣布逐慰压力过大,精神失常,出现了幻觉。人们想不通为什么逐慰这样的巨星也会遭遇恼饶压力,而且没有人愿意相信一向专情、勤奋的逐慰会惹上婚外情这样的烂俗事。于是逐慰成了一个传奇。
因为精神失常成了传奇,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古怪。
我和逐慰心里都很清楚,他的生命之中,确实出现过一个名叫蓝音色的姑娘,她喊他名字的时候,像极了无礼喊叫路人,一连很多个“慰”字。
当时红点再一次从石盘上消失。
我知道只须再过四年,她凝聚好灵力,一切又会重演。
四年,那样快。而我终于找到你了,玡衣。
“逐先生,四年前发生什么事你我都很清楚。我过,我并不想令你身败名裂,也无意威胁你……”
他急了,打断我的话:“你到底是谁?到底是她的谁?”
“她?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吗?”
“告诉我!”
“你瞧,我和她有几分相像?”
“你……”
“她管我叫堂姐,我们从一起长大,你们经历的所有,我都知道。她的死,我不怪你,也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可是……”我弯唇而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可是蓝泊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要她过得快乐。只要她觉得快乐,我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她那个模样,根本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
“那又如何?”我冷眼瞧着他,“你应该怕的不是她的真面目,而是她会知道她姐姐是怎么死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掠过一道光,内心或许纠结缠斗。
“因为父母离异,泊儿自长居海外,对我没什么印象,我也不曾找过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些对你不利的事。你最好也当从未见过我。”我笑了一下,“她年前回到国内才发现家中遭了横祸,姐姐失踪,父亲郁郁而终,心态变化做人古怪也很正常。”
“古怪?你看低她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她在这个圈子逗留,将来……”
这一回轮到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她不对劲,所以我要庇护她。我不但要庇护她,我还要尽我所能让她高兴。她想进演艺圈,我就给她开部戏;她喜欢旧时的故事,我就写给她演;她觉得你好看,我就请你演男一号。至于别人怎么对她,我自有我的办法处理。但若你敢出手伤她分毫,我定让你寝食难安。”
“蓝姐……”
我嫣然一笑:“最后一句,管好你的妻妹,否则我将动用我所有的资源让你们好看。”
他走出阁楼的时候整个人十分颓丧,不过他很快接到了萧落的电话。萧落告诉他,毕海臣已着手安排律师对雪雩故意伤人行为的提告。雪人为了雪雩不被官司缠身,亲自去了医院探望蓝泊儿。他满脸的颓丧瞬间转化成焦急和恐惧。
此时此刻的蓝泊儿却是好心情,由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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