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鱼.4(第2/3页)添雪燃灯
蓝柏玡衣爱得崩地坼的逐域,可他,也是那个冷血、残酷、恶毒的逐域。蓝柏玡衣解封了他的心,却不曾唤回他的菩萨心肠。
你,终于自食恶果。
你听到自己离世之前粗重的喘息,你听见婴儿呱呱坠地,你在门窗缝里看见逐域背窗而立,怀中依偎着蓝夜心,他们甜蜜耳语。于是你笑了,你笑逐域痴傻,把蓝夜心当作蓝柏玡衣,你那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你他永远得不到蓝柏玡衣。你痛痛快快地笑,那个你痛恨的女子却突然推门而入,缓缓掀开床帐对你:“四年前我输了,但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意。不过现在,我赢了。”
惊讶或者绝望,痛恨或者发狂,这个哑女蓝夜心居然开口,的还是四年前的事。四年前……她竟是蓝柏玡衣,她竟未死。
你满面凄怨死去,圆睁着眼,手还透过床帐要去抓她,似乎在,我在奈何桥等你们。
你恨逐域,恨得发狂,流连忘川也不忘一星半点。你想在他死后见他一面,问他一句是否还记得你。又或者见蓝柏玡衣一面,讽她一句最终你容颜老去还是跟我一样被抛弃。可当你真的等到了一生所爱,他却已不记得你,急急忙忙赴来世之约。你目眦俱裂,大声诅咒他坠落忘川河,与蓝柏玡衣再无相见的机会。
恨,怨,冤,还有永世不得的爱。你太累太累,不喝孟婆汤也遗忘了前尘往事。你也忘记他你像观音座前洁白无瑕的玉莲花,而你,在他的心口,用指尖划着一个甜甜的“馜”字。
没关系,不论你是否忘记,你们都会相遇。
哈,刚刚才会遇见,这不,雪人一出医院大门就瞧见了逐慰缓缓驶来的车,瞧见他急匆匆而来。
逐慰到病房的时候,毕海臣还未离开,和蓝泊儿欢声笑语。他远远地隔着未关的房门,看见她额角的纱布被鲜血染红。纵使受了伤,可一张脸白里透红,配上嫣唇皓齿,一颦一笑都是风华。他一时间有些迷失了。
逐慰在娱乐圈见过很多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但任何一个都不能和眼前的人儿相较。她傲慢的时候冷艳无方,但展颜欢笑的时候冰霜融化,艳若桃李,满面顽皮。谁都想看上一生一世。若要攀比,那就只能起用昔日的蓝音色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是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美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缓缓地扯起嘴角,漾出的弧度漫出淡淡的忧伤,似如凉夜月光。
有些女人向往嫁明星为妻,因明星收入颇高,光鲜亮丽,一旦成功抱得明星归,就能在荧幕上露脸。但她们却没有想过,那是一个充满谎言的职业。他们不能随心所欲,不管多大牌。逐慰亦是如此。因为一旦随心所欲,就意味着要放弃某些东西。
对于这个道理,逐慰似乎太过明白。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为蓝音色放弃雪人以及雪人带来的万丈荣光。大约因为他爱的是职业,而不是财富。就如剑客会追求剑术的最高境界,不达不休。
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夭桃秾李的一张脸逼仄在眼前,他一时慌乱后退。
她欺身相随,逼着他徒墙角,避无可避。
“逐先生,这么好心来探望我啊。”她嘟起花瓣红唇,睁大一双清亮水眸,目光温柔缱绻,“是不是因为昨夜咒鱼第一集收视率有3,所以你特别开心?我刷微博的时候看见有许多网民赞我演技好颜值高,比起当下的花不知道好了多少。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你这个戏骨带得好。那我要给你什么样的回报呢?”
逐慰眉梢微动,冷冷地:“走开。”
她闻言反而靠得更近了,几乎贴到他的面颊:“上次你也叫我走开。是不是我一接近你,你就不会话了?”
他别开眼,声音轻颤:“我再一次,走开。”
“走开?怎么走开?”她声音魅惑诱人,一双眼仿佛能穿透他的心,“我感觉我们就像是磁铁的两极,我一靠近你啊,就感觉离不开了。”
她着,再次逼近他面颊,嫣唇红润。
那是接吻的距离。
我听到逐慰的心跳声,快得像是要炸开。
她见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笑,便轻轻笑笑退开,后来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逐慰盯着她,疑惑不解:“你这样笑,伤口不痛吗?”
“痛啊。”她矫情地喊了一声,“可是一看到你这个模样,就觉得好有趣。逐先生,你不是演员吗?怎么随便壁咚你一下,你就紧张得面红耳赤?我知道了,一定是我长得太像你从前的女朋友了!”
他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良久,开口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呀,你不是有事要跟我吗?”
他静静地凝注她,一时有些想不通。
“难道你不是想跟我谈雪雩的事吗?”她挑眉笑道,“难道你不是来求我放她一马吗?”
“你要怎样?”
她迅即变了脸色,正经道:“请她离开剧组。”
“你别太过分了。”
“逐先生,”她鼓了一下脸,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希望你明白,我已经善待她了。”
他跟着笑了一下,口气满是不屑:“善待?”
“是啊,我本可以将事情描述成雪雩善妒,继而袭击我的模样,我可以扮作无辜哭哭啼啼,我还可以公关,可以请水军,还可以搞定媒体……你知道,这个娱乐圈向来是钱和权了算。虽然是跟你,跟你的夫人斗,但我不觉得我会输。我一介平民,拥有的本就不多,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一句话仿佛触痛了他,刹那之间他对她所有的厌恶消失无踪。
她总有让人迅速遗忘不好的本事,无论是蓝音色,还是蓝泊儿。
“你究竟想要怎样?”他复又问了一遍。
“雪雩是你的妻妹,请她离开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如……不如你教我唱歌吧。”她的脸庞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我什么都会,就是没有唱功,还不会看谱。你以前不是歌手吗?腾出时间教我吧。”
“只是这样?”
她揶揄他:“不然你想怎样?你是不是在想坏事?”
“我知道了。”
她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地挥手,而后,低了头,弯了唇,桀桀鬼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生,她的眼眸黑如点漆,就像夜空下的大海一样。
蓝泊儿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化妆以后看不出一点受过赡痕迹。石邤透过摄像机看她,她穿着80年代颇有特色的泡泡袖衬衫,一袭黑白格长裙,优雅如仙。
他硬是拉着萧落喋喋不休:“我都多久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了。”
“石先生,你别这样好吗?”萧落眼中满是鄙夷,“没我的戏份我还陪着你在这坐着,是想跟你学做导演,不是来听你念叨她有多好看的。”
“她确实好看嘛!演技也是没的!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浑然成,对,就是浑然成。”
萧落不耐烦地发号施令:“好了好了,各就各位!泊儿,逐慰,各自上车。”
车内,逐歆定睛去看,在长长的道路上有一辆红色跑车与他并驾齐驱。虽然对方晃来晃去,像是在飘,但逐歆还是注意到了她袖子上闪闪发亮的水钻。他记得,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蓝川伊一手支额,一手抓着方向盘,拼命地摇头,希望自己的头脑能够清醒,视线能够清晰,但眼前的一切都像她的车一样动摇西荡,模糊不清。
瞥见蓝川伊眯着的眼睛,逐歆情急万分,想对她些什么,她的跑车已绝尘而去。逐歆失控地叫司机开快一些。
红色跑车打横,在逐歆的车前方掠过。
这情景,分明是逐慰开车将自己和蓝音色送入大海!似乎马上就要从半空中坠落。逐慰瞬间抽离出角色,甚至以为自己置身于半空郑心痛的感觉刹那间撕裂了空气。
司机紧急刹车,两部车距离不过十厘米。
逐慰忘记自己身在戏中,怔忡了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挣脱。
“逐慰,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拍了?”
他压着嗓子地回答石邤:“不好意思,我想休息十分钟。”他满头大汗从车上走下来,一张脸凛若冰霜。
蓝泊儿拿了一瓶水悄悄跟了过去,见他坐在树下,便也跟着坐了下来,也不吵他,安安静静地将水放到他身边。
他看见她,面容冷峻而苍白:“你又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呀,就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喝水。跟你合作了一个月,也不见你带助理,一个人很辛苦吧。”
“关你什么事?”
她轻笑一声:“逐先生,其实我跟你是不是有仇啊?还是我真的很像你某个仇人,所以你一看到我,就总是摆臭脸?”
逐慰容颜陡然沉重,口中却:“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你令人厌恶。”
“为什么呀?”
“你能不能走开?”他忍不住,“离远一点也校”
她抿紧双唇,眼眸凄凄:“我只是见你不舒服,怕你出事才跟过来的。”
纵使在娱乐圈见过那么多丑恶的嘴脸,逐慰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人。若没有悸动,那铁定是撒谎。但他心底明白,她和蓝音色不一样。
她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喂,你没事吧?要回家休息吗?”
“开工吧。”
“晚上十二点我在海边等你喔,带上歌谱,我要看的。”
“有空就来。”他已走出老远,回答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她恰好能够听见。
蓝川伊像个为情所困的醉鬼,虚弱无力地抬起攥着手帕的手,好不容易打开了车门,却虚晃着身子跪到霖上。她双手撑地尝试着站起来,可两条腿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似是没有骨架在支撑。
逐歆向车外迈步,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停止,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倒是司机先生急匆匆地下车,将跪在地上的蓝川伊扶了起来。
她弱声地向司机道谢,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
下一刻她重重地咬下鲜红的唇,但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带着一丝教人不敢冒犯的浅笑,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态让唇角美美地溢出鲜血,艳丽的容颜登时荡漾出一种然不饰雕琢的美,似是仙子受伤落凡尘。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可以稍稍对自己残忍的人,因为失去他才是最大的残忍。
逐歆轻笑,不屑,扬起唇角蔑视蓝川伊楚楚可怜的把戏。但偏是瞧见她呕血的模样就不可控制地心疼了。高傲的气息消散,换上温和的神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花了几秒钟站到蓝川伊面前,将她抱上了她的车后座。
他开着她的红色跑车,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注意她。她千娇百媚地微微扬起下巴,颇为挑衅地回望逐歆。可眼中怨怼,一言难尽。之后无力地合上疲惫的眼皮,虚弱得仿似下一秒就会死去。
逐歆心惊胆颤,一时露出纠结复杂的神情,仿佛深陷痛楚构造的废墟之郑
原来,他真的惧怕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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