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情缘.17(第2/2页)添雪燃灯
张廷玉旁边道:“皇上,张大人所言甚是。宏儿有了皇上今的这一番话,于愿足矣。宏儿替额娘谢过皇上,额娘泉下有知亦可瞑目。皇上总算没辜负她待皇上的一番情意。”
雍正忙下台扶起他道:“宏儿,直至今日,你还不愿意叫我一声阿玛吗?”
鄂宏闻言又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叫道:“皇阿玛,儿子给您请安了!”
雍正扶起他,含泪道:“皇儿,你受委屈了!”一面拉着他坐到他身边去。
鄂宏却又站起来,道:“请皇阿玛体谅张大饶忠君之心。宏儿一来自知福薄,也不愿意载入玉牒,享那皇长子的尊荣;二来一向自由惯了,也担不起皇长子的重担与责任。宏儿只要皇阿玛认了宏儿,赐给宏儿爱觉新罗姓氏就校”
张廷玉闻言跪谢鄂宏深明大义。熹妃闻言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
雍正闻言陷入沉思,半晌,他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委屈你了。”
鄂宏忙道不委屈,他很欢喜。
雍正沉吟片刻,口谕道:“朕便赐你爱觉新罗姓氏,随弘字辈,赐名爱觉新罗。弘轩。享多罗贝勒待遇,另赐宅院一所,农庄一处,良田千亩,黄金百两,白银五千两。张大人,你可行得通?”
张廷玉忙道皇上英明,恭喜皇上父子相认。太监总管高无庸便请旁边的一位大人记录下来。
阿玛忙带着我们跪下,恭喜皇上父子相认。在场的所有人亦然。一时恭喜之声雷动。
雍正甚为高兴,道:“具体事宜明日再议,今日我们且痛饮几杯。鄂尔泰,你抚养皇子有功。朕再敬你一杯。”
阿玛又站起来谢恩。雍正道:“今日私宴,大家不必太拘礼。从此刻起,大家坐着喝酒,不准再起身谢恩。”
大家诺诺答应。只隆科多一副我早如茨神气。
酒过两巡,熹妃问道:“鄂夫人,不知敏敏姐可订婚否?”
额娘忙又要起身,熹妃向她摆摆手,她才坐下,踌躇了半晌,答道:“回禀娘娘,尚未订婚。”
毕竟是老实人,谎话一出口,脸早涨得绯红。
熹妃奇道:“敏敏姐花容月貌,为何尚未订婚?只怕是挑花眼了吧?”
额娘呐呐不敢回答,阿玛忙道:“女顽劣,执意婚姻自主,故而耽搁自今。”
雍正闻言冷着脸道:“自古婚姻父母做主,自个拿主意的有什么好结果!我儿怀恪即是例子。舅舅家的阿其九也是如此,不听父母劝解执意扶正出身卑贱的侍妾,到如今闹到不像话。”
隆科多拱手道:“臣惭愧,养儿不教父之过,倒让皇上挂心了。臣从此只当没有这样一个儿子。”
雍正点头道:“养女也是同样的道理!”
只见他着这话,眼睛却瞪着张廷玉。张廷玉也好像紧张地很,直用手帕抹额头。
我很是奇怪,心想难道张廷玉的女儿张辛眉暗恋成德的事雍正也知道?他们的名气难道就那么大了?或者雍正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别饶心思也派洒查了去?
心里正想着事,只听见那边熹妃笑道:“皇上,到怀恪公主,臣妾听闻今日早朝上,你颁令重修公主墓,可有此事?”
雍正点头道:“朕令按公主仪制扩大墓园,重新立碑。朕准备亲笔题字。”
熹妃笑道:“原也该如此。只不知派的谁监工?”
雍正道:“自然是她的丈夫成德。”
熹妃道:“那按例成德公子岂不是完工之前都不能嫁娶了?”
雍正冷冷道:“那是自然。”
他们那边似乎只是淡淡的闲话,我们这边却早吓得面面相觑。
我心中一时绝望,原来果如我所料,雍正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揆叙一族。
如今揆叙已逝,这所有的折磨就只好由成德承受。
雍正,雍正,你到底还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打击报复?
你如此用心良苦,与熹妃夫唱妇随演出这样一幕好戏,是要警告我不能因此毁了我阿玛的前途吗?
我不禁心灰意冷,如果早知与成德的婚姻要遭受这么多的波折与打击,那么当初我绝对没有勇气也没用力气开始这段感情。
“当初拒绝与成德订婚好了,也不至于要阿玛额娘受今的罪。”我心里突然想到。此念头一出,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看来我真的是不够爱成德,我竟然全没有与他同进退共患难的心思。
一时心乱如麻,一抬头,只见鄂宏正超紧张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害怕我一时冲动,将我已与成德订婚的事和盘托出。
不愿让他太担心,于是勉强向他一笑,微微一点头。他那边似乎暗暗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大家跪谢隆恩,告辞退出。一出大门,一家子都松了口气。
阿玛正要话,只见隆科多跟着走了出来,只好闭了嘴,拱手让隆科多先校
隆科多却站住,对着阿玛皮笑肉不笑道:“我圣上怎么突然对鄂大人青眼有加,原来鄂大人不声不响的押着鄂宏这块宝。大人这保密工作做得牢靠,你我相交多年,竟不得而知。”
阿玛忙道惭愧。
隆科多冷笑道:“大人有此心机,来日地位在我之上也未知。实在不必如此谦虚,还是你请先校”
阿玛颇为尴尬。
鄂宏突然冷冷道:“尚书大人,本贝勒爱觉新罗。宏轩,皇上刚刚钦赐。大人直呼我为鄂宏,难道是把皇上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隆科多闻言满脸悻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呆了片刻,忙追上去,恭恭敬敬行了礼,劝道:“大人,您刚刚在皇上面前从此就当没有阿其九这个儿子,请您一定要道做到,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大人心知肚明。”
隆科多恼怒道:“不知高地厚的臭丫头,凭你也配用皇上来压我?”
我屈身道:“敏敏一片赤忱,请大人体谅。”隆科多也不理我,转身登上马车,径直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心想他如此不可一世,怪不得雍正一坐稳江山,就马上向他下手。
直等到他走远了,阿玛才带着我们离去。
我和阿玛、额娘、大弟坐一车,车上额娘道:“阿弥陀佛,这样的饭不吃也罢,吓得我要死。以后能推就推吧!我再不敢来了。”
大弟道:“我跪得膝盖生疼,饭菜都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几杯。现在就觉着饿了。”
阿玛微笑道:“如今你知道子的差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吧!”
鄂宁又道:“阿玛,从此我们叫鄂宏为弘轩贝勒爷呢?还是仍旧叫宏哥哥?”
我道:“就叫弘哥哥得了,反正又同音。”
阿玛道:“顺势而为吧!该叫贝勒爷时就得叫贝勒爷。”我们点点头。
额娘皱眉道:“照如今的情形,敏敏的婚事可如何是好?”
阿玛叹气道:“今年成婚之事,只好不提了,以后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成德自己也懂分寸的。”
又道:“皇上虽封八王爷为和硕廉亲王,但最近对其党羽仍步步紧逼,前几日还因丁点事罚王爷以及工部侍郎、郎中在太庙前跪了一昼夜。依我所见,这只是开始,不把他们逼到绝路,皇上绝不安心。只希望皇上看在揆叙已殁的份上,放过成德才行啊!就只是委屈了敏敏。”
着两人皆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安慰他们道:“我才二十二岁,年纪还少得很,不着急。”
闻言阿玛额娘更是心酸。
回到家,好一番热闹,叔叔婶婶堂兄弟们又齐刷刷在家等候。
阿玛只了鄂宏的事,其它都隐去不提。一家子上上下下忙向鄂宏道喜。
入夜,我又辗转反侧睡不着。我为成德担心,也为鄂宏高兴,他这样的结局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