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涯浪子,生死无常(第1/3页)五绝十秘

    日将临山,云影绰绰。飘荡着的风,终于有了些凉意。英雄山下,一黑衣少年伫立路口,将背上酒坛一一卸下,虽是满身大汗,衣襟湿重,神情却无半点疲态。望了望这空旷寂寥的高山竟而一屁股坐在酒坛上,抱起另一坛酒,开了封,松了缚酒的绳子。抱起来便往嘴边送去,不下四五口,一坛酒水便已入腹。

    方得歇下,路无金便觉畅快不已,轻松自在。

    只是一坛酒下肚,却似乎并不尽兴。摸了摸屁股下的酒坛道:“不行,这坛得留着。”遂又将那空坛举起倒放,将那仅剩的酒滴落,运气一吸,尽皆入腹。

    歇了片刻,便又站起身,将空坛照着草丛中一掷,扛起最后一坛酒,便顺着山路一步一步的向上越去。不过几个起落,便已然见着山门,此时山门却空无一人。

    “有意思了,山下没有守山的,山上也没有守山门的。任不在说那帮人鸠占鹊巢,此番离去想必已经兔死狗烹了。”

    说着又是一跃。上了山顶,越上山门伫立夕阳下。蒙上面巾,忽的一瞬,便已经消失原地。树梢与落阴在风中摇摆,似在数着跑去的光阴。

    残阳似血,染红了一片天,连同那一团团在远方漂泊的白云。只见着他们静静地飘着,游荡着。终无归宿,而这片天地却成了他们最好的归宿。或许,这就是他们所期望的,也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妥协与无奈后的一丝慰藉。

    路无金无心欣赏这般美景,自然也没这么多感叹。虽然自小便经历万千险阻,无数次死里逃生,他还是个朝气蓬勃的孩子。

    有着向往、有着目标、也有着许多小说中主角所有的仇恨,而这仇恨伴随多年,却只有他和任不在静静的背负着。

    如此重担,常人恐已被压垮,路无金和任不在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那因仇恨衍生出的嫌恶恐怕将会畸形的伴随他们一生。

    几番巡查之下,路无金却无所发现,连任不在所提木塔也并未找到。据说那本是一件雕刻不甚精细的作品,任不在却仍是如此上心。

    除此之外,照常理说,这种小玩意只要被那些江湖高手认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塔,一般是没有人会在意的。如今寻遍上下,却毫无发现。不仅如此,此间除了空无一人便已经找不出任何不协调之处,更别说任不在信中猜测的密道。

    几番搜索,路无金终无所获。自房檐越下厅堂,坐在太师椅上。

    门外红光渐退,路无金自顾着打开酒坛,喝起酒来,自语道:“天色将黑,指不定会钓上来条小鱼,先等上一等,然后再去寻寻那几大门派。”

    路无金之所以如此悠闲自得,自然是因为此处便只有一处大客栈,门派众人平日奢侈成性,怎么会去住哪山野小店。况且,清风剑派本就无意与众派交好,此次坠崖之事想必也不是无意为之。

    “但愿这些都只是猜测。”路无金心中叹息,不过转头一想,几大门派前来也不敢搞出太大的事情,毕竟清风剑派与道家正宗颇有渊源。

    摇头将思绪打散,路无金继续喝酒。酒坛酒水将尽。

    忽然一人影自山门闪入,竟直奔大厅之内,斜晖落下却似乎也未能照亮那黑衣人,只是黑影掠过,风似乎也未能追上他的速度,日光也未曾与他相拥。

    这黑衣人脚步实在太轻,正如扑食猎物的黑豹一般迅捷无声,加上四方渐起的虫鸣之声,纵然路无金在大厅之内,阻隔了许多虫鸣,却依然难以发现那细微到无的声响。直到那黑衣人终于在最后一点斜阳下闪现,静止。似缓缓踱来,又似早已在此处站立良久,只是路无金从未发现一般,和路无金一样,一身黑衣,蒙着面。在惜别的余晖下,路无金发现就算他这身黑衣也无法掩盖的一身健肉,几乎将整件黑衣撑爆,身长或八尺有余,较路无金高了许多。待路无金细看时,却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楚那黑衣大汉的眼睛。

    见着黑衣大汉鬼一般的出现在门外,路无金惊虽惊了,却仍旧是视若无睹,慢慢将坛中仅剩数滴酒水添去,将酒坛一挥,“嘭”的一声巨响,此起彼伏的虫鸣奏乐受到了惊吓,又渐渐低吟浅唱起来。

    黑衣大汉却是站立不动,如同雕像一般,任凭后肩上一寸阳光逃离。路无金这才自太师椅上站起,缓缓走向门口,仅凭黑衣大汉悄无声息的出现这一点,路无金便知道此人轻功非同小可。

    看这黑衣大汉体格显然外家功夫了得,若是硬碰,少不了伤筋动骨。此时若是凭着自己的轻功逃命却并非难事,只是路无金却想试探清楚这黑衣人的身份路数。

    “夜黑风冷,阁下何不进来一坐?”路无金本是客至此处,如今到表现得他便是此处主人一般。却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倒似真的一般,似好客主人热情相邀。只可惜那坏了气氛的夜行衣。

    “酒也喝完了,该上路了。”黑衣大汉却似索命无常一般淡淡地说道。话声未落路无金早已闪出门外,突听“嘣”的一声,大厅内的太师椅早已碎成数节。

    幸好路无金常年奔走生死之境,不然仅这一下便已命落黄泉,魂飞九天了。

    额头冷汗突现,方才黑衣大汉手法实在太快,路无金根本就没见黑衣大汉动手,只是突觉有破空之声,心中恐惧万分,任凭着本能闪出躲过。根本就没有看清那大汉这一手到底如何使出。

    路无金心中惊惧万分,大脑飞也似的转动:“怎么办?这人刚刚是怎么动手的?发出的暗器到底是什么?虽然天色暗下,但是凭着我这一双利眼,本应该看清的。”

    路无金忽的大惊,脑袋嗡的一阵响“星辰劫!”三字便突然逬现。

    未及细想,大汉便早已消失原地,只听见似乎是碎石之声,一大团黑影便已经将路无金罩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纵然这次路无金看清了黑衣人的动作,却是在思考之间隙之间,反应不及,被压一角。路无金经此一惊,便自慌乱中重回冷静,但闻四面风声呼呼,拳掌却连攻路无金数十次。

    虽是方寸之间,但是能打出如此多的拳掌,必定不是一流高手这么简单。路无金心知此人功夫了得,绝不可硬接。腾挪之间堪堪避开,却被掌风撕裂,渐渐飘出血来。

    如此不到片刻,路无金虽然躲过,却也伤痕累累,顿觉此人如泰山五岳,压得路无金几乎气绝。

    身陷险境,路无金心中作想:“这样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挨他一下两下,只要不死”

    路无金这一“死”字还未在脑中出现,忽然一阵风声急促,路无金闪躲不及,那黑衣大汉铁锤似的拳头便在路无金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印,幸好路无金反应还算及时将头后靠,否则仅是这一拳便足以要了路无金的命。

    饶是如此,此刻路无金几乎被打的变形。路无金看着这高大的陌生的黑衣大汉莫得想到一个人——何龙,八部众龙头老大。若是死在此人手里,也不算冤。

    极力躲避着后续的强攻,路无金已经被打蒙,眼前的黑衣人出现重影。纵算是必死,路无金也不当此时送命,想到此处,便硬是靠着自己敏锐的判断躲过后面的攻击,夜行衣也已经破碎不堪,漏出无数的伤口,有新伤,更有无数的旧伤。

    鲜血浸湿衣服,身上黏答答的。那黑衣人似乎为路无金身上的伤口所震,出手便是一缓。高手相争,瞬息万变,不争强求胜,但求时时在先。

    此时黑衣大汉招式一缓,便已经落了先。如此良机,路无金怎可错过,侧身躲过,自黑衣人围住的缝隙之间便夺口而逃。

    路无金毕竟还是负有盗圣之名,自然也会着些奇门功法,缩骨功此时便救了他一命。路无金想到曾经自学缩骨功被任不在嘲笑之时不觉弯了的嘴角漏出一丝笑意,只是这一丝笑意还未展现,便已经被一阵剧痛收回。

    路无金心知此人功夫实在了得,哪敢再留。纵然想调查消息,必定也得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情况下。

    路无金奔出丈余,将夺门而出。黑衣大汉似乎才及反应,想来路无金能从那么狭小的空隙逃出实在大出此人意外,遂转身便追。路无金此时眼花迷乱,四处重影环绕,哪里还敢使出轻功奔走,只想逃出门外,借空旷之处凭自己迅捷的轻功逃到林中逃避此人。

    此时得空,路无金逃出门外时也已经将身上匕首掏出,路无金平时本很少使用匕首,此时也是被逼无奈,赤手空拳与此人角斗无异于自寻死路。

    路无金毕竟也不是凡夫俗子,知晓若是未能逃脱,只能在树林间借身上利器与之周旋。况且,路无金心中亦有疑问:“这黑衣大汉真的是何龙吗?若是何龙,这凌厉的拳掌,无端碎裂的太师椅便都可得到验证。”但是路无金心中细想,却又觉得此人与何龙终有些差距。“若是何龙,我能活到现在?”路无金自嘲的想到。

    突然又想到了剑神王天佑,此时危急关头,路无金本不该有这许多想法的,只是不知怎的,双眼迷离,却又想起这些来。抛开杂绪,路无金努力的定了定神,双眼能分辨周遭。

    正动身飞走,忽听身后风声迅疾,较之前却更是来势迅猛。路无金赶紧闪避,却只这一瞬,路无金只觉腿脚剧痛不已,不觉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随之而来的便是数声金铁交击之声。待向脚瞥上一眼时才发现竟是细小的黑色圆珠,幸好路无金双脚等处都有精铁护住,不然此番双脚定然废了。

    然而就算如此,路无金依旧颇为不好受,黑衣大汉自内缓步踱出,笑道:“朋友好高明的手法,好精准的直觉,好敏锐的判断。”待到走出门口时,路无金早已踉踉跄跄缓缓站起,只是双脚却是不太听使唤,将匕首藏于袖内。黑衣人又接着笑道:“只可惜今日便要死在这儿了。”似乎方才急着出手的黑衣人刺客却又不急了,竟然等着路无金站起。

    此刻路无金终于听清了黑衣人的声音,看清了那双厉鹰般的双眼,知道此人定然不是何龙。虽然死到临头,却深觉畅快无比,虽然不知这黑衣神秘人究竟是哪路高手,如今却已然不重要了。当然虽然身临险境,路无金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生路,毕竟他就是靠着对生的渴望和仇恨的铭记生存至今,更何况此时的他正值年少之时,好不容易在此离开地狱。怎能不感受下世界的美好呢?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人间亦是地狱罢了。不同的是,人间的地狱有人拯救,而他所经历的地狱却只有死亡罢了。

    “很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死到临头。朋友还是如此坦然,处若泰山。了不起!”黑衣人少见对路无金拱了拱手。忽又叹了口气:“领死吧。”

    黑衣人方在阶梯之上,倏而便已接近路无金,路无金趁着时间已将气息调定,虽然腿脚疼痛,此番也必须忍痛求生。路无金反应及时,登时闪开黑衣人攻来一拳,正待寻机反扑时,谁知黑衣人右脚又自旁扫来,路无金无奈闪过。

    心中寻思着必须待一良机,寻到黑衣人攻来一瞬,用袖中匕首断其手腕。只可惜黑衣人出手总是太快,路无金闪避已经频频吃力,若要寻机则更是难上加难,心中却是有些后悔,出门便就应该迅速逃开,就算重影无数,进了树林也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此时却不是后悔的时候。黑衣人攻势频急,路无金已有气无力,堪堪躲过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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