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驾崩(第1/2页)崇祯有把枪

    “崇祯死了?崇祯死了!崇祯死了!!”

    大明宏光元年,伪帝崇祯十八年,四月二十九,午时初刻。

    淮阴北郊,城隍庙。

    大明伐暴军先锋,征北大将军刘芳亮紧紧抱住来自北方,绰号为二毛子的小太监,不顾身边两位副将在场,搂住小太监就是一阵狂吻。

    这当然不代表刘将军已经被秦淮一带腐朽堕落的性取向影响,从此爱慕男色。

    哦,他只是兴奋过头了。

    “朱由检死了!”

    刘芳亮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倒在三尺多高的土地爷雕像前,朝着土地公公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关帝爷,如来佛主,释迦摩尼,保佑!崇祯死了!崇祯死了!”

    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大将军心中狂喜之情才稍稍缓和,转身望向二毛子,冷冷道:

    “你真的确定崇祯死了?”

    “千真万确,“

    二毛子神情笃定,摸着自己的良心大声说。”大将军!京城御医往山东去了三拨,被朱由检杀了三拨,直到最后南下的杨勇信,他没被皇帝杀死,“

    “杨勇信?”

    刘芳亮打断小太监,“就是那个鬼门十三针,骗子杨勇信?老子同村的发小就是给这个狗日的扎死的!”

    “对,他从济南城逃了出来,说崇祯皇帝驾崩了,前几日济南城传的沸沸扬扬,小的冒死混进崇祯行宫,给守灵太监塞了十两银子,才靠近朱由检,从尸体偷得这个物件,“

    小太监边说,便从袖中掏出把黑黢黢的,类似三眼铳,却比三眼铳轻巧许多的物件。

    “这是啥?”

    刘芳亮满脸疑惑,他从没见过这种火器,旁边两位副将也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

    “九五式手枪,“

    二毛子眉飞色舞,“崇祯皇帝的贴身之物,去年元旦朝贺,他就是用这个打死礼部侍郎的。”

    刘芳亮抓起九五手枪,放在手把玩,只听咔嚓声响触动保险栓,把大将军下了一跳。

    “这玩意儿还能自己响,”

    刘芳亮自言自语道,他向来对火器不感兴趣,他喜欢射箭,喜欢女人。

    “朱由检贴身之物,也不过如此,没意思。”

    说罢转身递给身旁一个副将,那副将如获至宝,连忙接过手枪,仔细端详。

    “好!咱们的好日子到了!朱聿键留给宏光小朝廷自己对付,咱们要进京,赶在多尔衮之前,占据山东,占领北京,“

    刘芳亮神采飞扬,想到多尔衮,李自成都没完成的事情,很快就要由他来完成,不由心旷神怡。”二毛子,到时候,你就要叫我皇了,哈哈哈哈。”

    二毛子立即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嘭!“

    正在把玩九五式手枪的那名部将,一不小心扣动扳机,一颗口径三十三毫米的子弹笔直射入他的身体。

    崇祯十八年四月底,大明皇帝朱由检为筹建海军,开垦农田之事,操劳过度,偶然风寒,龙体欠安,司礼监急召太医院御医杨勇信前往济南,为天子诊治。

    御医杨勇信乃本朝名医叶文芝第五代传人,汤药针石,无不擅长,他在进入太医院前,便在北直隶一带闻名遐迩。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只要到杨神医手中,保管药到病除。

    杨勇信最擅长的当是针灸疗法,俗称鬼门十三针。乍听起来好像要将病人送到鬼门关,其实不然,据说只要三针下去,不管你半身不遂瘫痪在床,还是水米不进奄奄一息,都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

    有明一朝,太医院当职是个肥差,赶到明朝中后期,一个侍医名额甚至比富庶之地的县令还要抢手。

    其中缘由倒也简单,明中期以后,朝政混乱,皇宫贿赂成风,每年都有大批珍贵药材沿运河送往皇宫,因为缺乏监管,司药监的太监便与御医勾结,将宫中名贵药材倒卖出去,然后以次充好,收获颇丰。

    魏忠贤掌权时,杨勇信给老魏的干儿子送了十几颗秘制的大补丸,顺便给小魏送了个秦淮美姬,魏忠贤便赏赐杨神医在太医院当差。

    十几年下来,杨神医靠倒买倒卖,身体渐渐发胖,医疗事业也越做越大,在京津地区开了好几家分号。

    崇祯皇帝攻略山东前,杨神医便准备携带家财,带美姬,逃往江南,直觉告诉他,留在北京啥也干不了,最后多半只会被朱由检杀猪一样宰掉。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朱由检亲自点名。

    十多年经商下来,杨勇信早就将那点本事都交还给祖师爷,现在让他给人治病,针灸下去,怕真的是要成鬼门十三针了。

    “废物!朕花钱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

    朱由检双眼血红,很难判断是青光眼还是红眼病,他声音嘶哑,自己用听诊器诊断是肺炎,此外,朱由检还给自己量了下血压,结果显示他的血压已经严重超标,吓得皇不敢再做其他方面体检。

    而此刻跪倒在皇帝面前的杨勇信,这个据说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御医,对朱由检一番望闻问切后,竟然说皇肾血不足,要用党参枸杞白术王不留行之类的虎狼药。

    “肾血不足?”

    朱由检剧烈咳嗽,吓得旁边王承恩连忙前搀扶。

    “杨侍医,皇多久没让嫔妃侍寝了,你知道吗?满口胡说!”

    崇祯皇帝万念俱灰,太医院那点勾当,他也是刚才得知,之所以召杨勇信过来,倒不是因为皇密信中医,他只是想杀人了。

    “高文彩!”

    朱由检双眼昏沉,努力扶住王承恩手臂,好不让自己摔倒。

    “臣在!“

    “朕多久没杀人了?“

    高文彩立即扳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回皇,有十三天了,”

    “好!”

    崇祯皇帝强忍住站起身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这两天,他总是在梦中看见死去的人在向他招手。

    “把这个庸医拿下,他是东林党派来的刺客,想要谋害朕,立即,斩首,示众,抄家,银子都给朕,”

    朱由检大口喘气,连忙对旁边王承恩道:“快,快,”

    王承恩慌忙从急救包中拿出呼吸面罩,朱由检将面罩带,大口呼吸了几下,感觉稍稍好些。

    旁边等候多时锦衣卫番子,不由分说前按住杨勇信,像拖死人一样拖了下去。

    “皇饶命!臣不是刺客,臣冤枉啊,臣”

    直到高文彩双手将杨太医的脑袋高高捧起,放在崇祯皇帝面前,朱由检才如释重负缓了口气,挣扎着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下摸了摸,将沾满人血的食指放回口中贪婪吮吸,脸露出陶醉的神色。

    “好久没吃人肉了,把他尸首扔到城外,让流民分了吧。“

    锦衣卫领命而去,开春以来,山东河北一带灾荒依旧,菜人价格一路暴涨,崇祯皇帝虐杀衍圣公时,人肉已经卖到半两银子一斤。杨勇信一身膘肉,少说也有两百斤,送给饥民,也算替朝廷省了一百两银子。

    “皇保重龙体,还望皇以社稷为重,”

    兵部尚书张国维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

    “是啊,皇,这两天已经好多了,济南城中每天饿死的百姓,只有不到五十人了,”

    户部尚书倪元璐神情喜悦,在户部兵部通力协作下,山东灾民开始大幅度减少,运送尸体出城的马车,也由二月间的每天十多辆,变成现在的每天三四辆了。

    “诸位放心,朕驾崩后,”

    崇祯皇帝喝下一口王承恩喂给他的高丽千年人参汤,对跪倒在厅内群臣道。

    “朕驾崩后,太子朱聿键继承皇位,按照朕的思路,继续杀东林党,杀贪官,杀一切可杀之人,朕,”

    底下群臣早已哭成一片。

    高文彩,王承恩几个心腹忠臣自不必说。而对于在场大多数人来说,失去崇祯皇帝庇佑,他们会死的很惨。

    崇祯十七年,短短一年时间,崇祯皇帝朱由检犯下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黄河以北的官僚集团几乎被皇帝赶尽杀绝,北直隶一带的晋商或被杀死,或被留作病毒实验,而对付辽东建奴,更是惨绝人寰,直接将他们活剥头皮。

    朱由检四面树敌,却不能将任何一个对手彻底打败。

    那么等到皇帝驾崩,跟随先皇的这些徒子徒孙们,会有怎样的下场,完全可以发挥想象。

    大概率,王承恩等人最后的结局,不是被东林党凌迟处死,就是被多尔衮活剥头皮。

    至于被皇寄予厚望的太子朱聿键,皇病重期间,因为秦王朱常渭的叛国,朱聿键右翼完全暴露给对手,被十倍于己的流贼包围在淮南宿迁,弹尽粮绝,这次便是太祖显灵,怕也不能拯救朱家子孙了。

    南京宏光朝军队,不仅见死不救,还给刘芳亮提供粮草军械,支持流贼与朱由检死磕,在马士英等人看来,流贼固然可恶,然暴君崇祯一日不除,他们便对不起老朱家在天之灵。

    “朕死不了,你们嚎什么?朕只是偶染风寒,或者说是长期疲劳工作,濒临猝死,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歇息一下就好了,”

    朱由检强忍住坐起,回头望向案头整齐摆放的铠甲,心中忽然涌起英雄迟暮美人白发的伤感。

    想到自己死后,历史车轮该驶向何处,多尔衮何时南下?吴三桂还会投降建奴吗?大厦将倾,南明东林党人还会内斗不休吗?晋王李定国还能坚持多久。

    “高文彩,锦衣卫百户到四川,多久了?”

    高文彩连忙前,跪倒在地。

    “回皇,燕啸军去了快一个月了,”

    朱由检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一个月了,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崇祯十八年五月十一,朱由检病情恶化,双目近乎失明,自知命不久矣,遂下令诏朱聿键率军火速回到山东。

    尽管病入膏肓,朱由检仍旧不忘杀人,坚持战斗到底。

    “太医院所有参与倒卖药材的御医,全部送去唐山挖煤,直到累死,病死。”

    说完这句话,朱由检便昏死过去,一直昏睡到次日午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叫醒皇,说是燕啸军带着李定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吴又可。

    崇祯十八年五月十二日,颠簸月余的南镇抚百户燕啸军不辱使命,终于将安西将军李定国护送回到山东,来到崇祯皇帝面前。

    病倒床榻的朱由检召集群臣,在知府官邸前厅,隆重迎接李定国一行。

    当听到吴又可说他次来是为自己治病,朱由检立即开口问道。

    “吴又可,你千里迢迢,舍身忘死,从神农架原始森林来到山东,来给朕治病?你说,朕该如何赏赐你?”

    朱由检抬头望向站在眼前的吴又可,努力压抑住心头怒火,咬牙切齿道。

    安西将军李定国神色自若,他抬头望向倚靠在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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