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性感炸弹(第2/3页)揭棺起驾
“学会魔术了吗?”
小陈:“暂时还没有。”
伍德:“你应该学会了。”
小陈:“何以见得?”
伍德解释道:“你来到列侬王国时,死于蝰蛇的毒液,后来死于斩首大刀,你的死刑经过刻意安排,这次死于电击、火刑、水银之毒和陶土雷管炸弹,关于魔术【地火风水】的基本要素已经齐了,你与巴风特接触过三次,它先后褪去血肉、内脏与骨骼。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你离濒死最近的一次,也是离手性分子最近的一次。”
小陈:“我能使用魔术了?”
“你能使用魔术了。”伍德点头。
小陈:“怎么用?”
伍德拍着小陈的肩,要小陈集中注意力。
“你看的手势。”
小陈看着伍德的右手,它比作大拇指点赞的样子。
“然后呢?”
伍德将竖起的大拇指,扫过星空宙域,扫过一片茫茫黑海。
“这个手势在你的世界里,用来测量核弹云的高度,用大拇指顶端到虎口的长度,测出冲击波到达自身的安全距离。”
小陈跟着伍德这么做,同样比出大拇指。
伍德说:“用你的左手,用手性分子组成的肉掌,摸我一下。”
小陈照做,在伍德的胸口摸了那么一下。
伍德:“按下去!”
小陈问:“按什么?”
伍德比着右手,扣下拇指。
“按下炸弹的起爆按钮!”
小陈狐疑:“会爆炸?”
伍德摊手:“谁知道呢?试试又不花钱,你不尝试,怎么会明白你的魔术是什么?小陈啊,我是最了解你的,这个手势就是你内心最害怕的东西!它代表热核战争,代表着文明倒退至原始人阶段,代表满目疮痍的地球!”
小陈深深吸了一口气。
——猛然扣下拇指。
在一瞬间,伍德的胸口突然多出了一个圆形坑洞。
有一颗微型太阳在坑洞中熊熊燃烧,它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引力场,拉扯血肉融入其中,伍德的整个身体都化作纯净的能量,被这颗太阳吞噬殆尽。
紧接着发生了强烈的爆炸。
强声与强光,烈焰和雷霆吞没了一切。
陈玄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剧烈的风浪将蜡烛吹熄,等冲击波散去,星界巨山的山顶,多出了一个四米有于的圆形凹坑。
“伍德?”
小陈大喊。
“普拉克!普拉克?!”
等他重新点燃蜡烛。
伍德·普拉克又一次现身。
这回小伍同学表情沮丧且懊恼。
“啊!——我还以为有用呐!我觉着你这下能把我炸没了。能把我送去轮回,能让我逃狱。”
小陈看着双手,急切地问:“伍德!我这魔术,能带回人间?”
伍德:“当然可以,不然你以为魔术师是怎么来的?”
“这也太可怕了……”小陈心有余悸:“它的原理是什么?它……它科学吗?”
伍德哈哈大笑。
“你抬头看看这场超新星爆发时产生的能量,看看等离子聚合物,看看能量风暴给你提供的纯净环境,托了它们的福,你才造出来这么个不稳定的小太阳。回到物质世界,你的起爆开关在那种热效率低下的严苛环境中,能制造多大的爆炸,释放多少能量,达到多少热效率,全靠你对它的练习和掌握。”
小陈算是明白了。
伍德拍着小陈的肩。
“记得多来串串门。小陈同学,这回你能用自己的名字,在我的故乡闯荡!给我姐姐带句话。”
小陈:“你说吧。”
伍德:“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那个卖去煤矿的小姑娘。可是我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对吗?”
小陈严肃:“你真是个乌龟王八蛋。”
伍德讪笑:“我想,我在帮你,你在帮她,她在帮这些可怜的姑娘,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能用这种方式赎罪?”
小陈:“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完全还不了口。”
“哈哈哈哈!”
伍德将陈玄穹推出山崖.时间不多了。
“人是一种非常喜欢贴标签的动物。陈玄穹,从你的知识里,我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标签,比如不孝子、杀人犯、键盘侠、不合群的怪咖、动物保护者、环保支持者、女性权益争取人、宗教信仰派、少数民族、有色人种、国籍、各种党派和各种主义。
在形容人之前,我们会想到一个代名词,一个标签,然后戴上有色眼镜来看这个人,包括事物也是。在接触生人生事之前,我们要先贴标签才能勉强辨认此人此事的属性。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因为标签本身的传播性和易读性,也成了教育时必不可少的名片。
像是手性分子在魔术师的嘴里,要用【魂威】这个标签生动地描述给学生听,它本质上是无形无性。
——它是你的恐惧心,也是你的求生本能,是你的天性,是巴风特这位掌管生殖繁衍的魔鬼,送给你的【性感炸弹】。”
伍德念叨着魂威的真名。
“走吧,丢下我的名字和姓氏,你不再需要它了!”
……
……
西历一八八八年九月十九日,星期一。
凌晨四点,荒郊野外的一块坟地里。
有个盗墓贼盯上了伍德·普拉克的陪葬品。
要问这个叛国者还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
盗墓贼是一位魔术师,看上了伍德坟墓中巴风特的头骨。
这位魔术师年事已高,名字叫布洛克,是皇家科学院里一位研究飞行器的导师,在渴求长生的道路上自强不息,当然得来看看巴风特这种稀罕货。
——在盗墓的过程中,他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芙蓉时报的小记者玛格达半夜偷偷跑来伍德的坟墓前,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布洛克只得躲到马车下边,免得让佩洛西家的小家伙看见。
毕竟盗墓这事儿说出去都丢人,他还是石匠会的一员,面子上说不过去。
就这样,他从凌晨一点,等到了凌晨四点。在天寒地冻的北国大地,看着冻土的草皮,连只虫子都没有,他是又冷又饿,越想越气。
他布洛克是什么人?
皇帝钦定的气动学魔术师,未来要带着列侬人飞向天空!
他为了什么来?
一块山羊头骨!
他凭什么要躲在马车车底?
他就该坐在马车里!
不光是坐在马车里,那个佩洛西家的小丫头得像个女仆一样,要有服务精神,给他布洛克导师端来热腾腾的巧克力和吐司方包,要两罐黄油当配餐!
想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从佩洛西家的马车下爬了出来。
刚从车轱辘边上探出脑袋,布洛克就听见咔擦一声。
玛格达女士捧着照相机,冷静又冷漠地按下快门。
布洛克导师吹胡子瞪眼。
“你!你干什么?!”
玛格达淡然地解释道:“我挺好奇的,我家马车下边到底藏着什么宝贝,能让布洛克院长呆这么久。”
布洛克心虚,他闪烁其词,不敢与玛格达对视。
“你倒是提醒了我!天气太冷!我这个老人家应该坐在马车里,你说是吗?”
玛格达拍拍手,空气中飘舞的冰花拉开马车的门帘,给布洛克亮出车厢里的小炉子和茶壶。
“请自便。”
布洛克嚼着碎嘴,捂紧衣裳。
“真是没礼貌……你家长辈没告诉你!要扶着老人家上马车吗?!要把袖子卷起来,把大腿露出来,恭恭敬敬扶着老人家上马车。”
玛格达:“要不我扶您的时候来张合照?然后发给您家夫人看看?”
“呸!”布洛克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
玛格达骂了回去:“不知廉耻的老狗逼。”
布洛克猛地扭过头:“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情绪激动之下,这位魔术师的衣袍中,落下两把铁锹,一杆小鹤嘴锄。
情况变得异常尴尬。
玛格达:“哦,我说布洛克院长这个时间,应该陪着夫人在床上滚床单啦,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荒郊野外来看一个死人。”
“我给皇室做飞行器研究,身上多点工程队的工具,不奇怪吧?”布洛克在狡辩:“这些是用来挖飞机跑道的!”
玛格达一耸肩,左右看了看王都之外近千里的平原地貌。
“挖跑道?”
布洛克气得脸都红了。
“就是挖跑道!”
玛格达取来相机,对着地上的工具来了个四连拍。
“你!你拍什么!你拍个什么!”布洛克急了,要来抢玛格达手里的证据。
玛格达身形轻巧,像是鬼魅一样滑了出去。
布洛克想去追,一个踉跄摔去半条命,他吐出嘴里的带血断牙,仔细一看,佩洛西家的小贱人居然在地上造了一条冰路。
“他妈的……你!你给我站住!你……”
玛格达捡起铁锹,掂着份量,在坚硬的冻土上试了试手感。
“还不错,借我用用?”
布洛克好不容易从冰面爬起,往伍德的坟墓看去,这下可彻底把他惹恼了。
他一个老人家,拼着熬夜短命的风险。
跑来荒郊野外,来挖坟取骨。
这墓地是他先看上的。
他辛辛苦苦,挖了两个多小时,从第一天十点挖到第二天零点。
每挥动一下铁铲,都蕴含着他无数心血,每一捧泥巴都是他腰肌劳损传来的剧痛。
看看玛格达,看看那个小贱人!
居然在夺取他的劳动成果!
“我杀了你!小贱人!”
布洛克院长的衣袍鼓动,漂到了半空中。
玛格达只顾着铲泥,头也不抬。
“你会怎么杀我?布洛克院长?在天上绕圈子,然后把我给晃晕了,拖去喂狼吗?”
布洛克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宛如神祇。
——他红着眼睛,起了杀心,掏出手枪。
在这个高度,玛格达无处可躲。
他举枪瞄准玛格达的脑袋。
他想——
——先打碎脑壳,再打烂相机!
拥有制高点的优势,他没理由会输。
砰——
子弹撞上坚硬的冰晶。
破片在玛格达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血落在伍德的墓碑上。
玛格达抬起头,手心多了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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