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魂梦安能定(第1/4页)长相思
最新网址: 意映朝着篌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可是偏偏我先遇见的是你!那年的五月节,我和女伴在高辛游完,看高辛百姓放灯,没想到出了意外,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我不会游水,偏偏又被水草妖缠住,是你救了我,你撑着一叶扁舟,一边带着我观赏花灯,一边帮我寻找同伴,我看你不是第一次来高辛,问你来高辛做什么,你说‘特意来看一个女子,听说她来看花灯了’,我明知道自己已经订婚,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失落,后来,寻找到了我的同伴,你听到她们叫我‘意映’,突然问道‘你是防风小姐’?我说‘是’,你盯着我看了一瞬,笑着说‘原来是你’!说完,你就撑着扁舟,滑向了灯海,我听到远处有人叫‘涂山公子’,你应了一声,女伴们都看着我哄笑起来,我们都以为你就是和我定亲的涂山公子,特意来看我。我眺望着你离去的方向,又惊又喜,心里居然也回荡着一句话‘原来是你’!我准备好嫁衣,欢喜地等着出嫁,却传来你病重的消息,婚礼被取消。父亲打听你不是生病而是失踪,舍不得把我这枚精心培育的棋子浪费在个死人身上,想要退婚,我却眼前总是你的身影,花灯如海,你撑着小舟,笑吟吟地说‘原来是你’!我不顾父亲的反对,穿上嫁衣,千里迢迢赶到青丘,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一定要找出杀害你的凶手,谁杀了你,我就为你杀了他!虽然你没有娶我,可我以你的妻子自居,尽心尽力地侍奶奶,当我确信是涂山篌害了你时,我决心要为你复仇。等篌回来后,就设法杀了他。那日是上元灯节,你刚做完一笔大生意,从轩辕城归来,我搀扶着奶奶去迎接你,满府都是花灯,你提着一盏水晶灯,徐徐行来,我呆呆地看着你,耳畔轰鸣的是‘原来是你’!”
孟夏之月,距离璟和小夭成婚只剩一个月,按照习俗,两人不能再见面。璟不得不回青丘,试穿礼服,检查婚礼的每个细节,确保一切顺利,然后就是等着迎娶小夭了。
整个涂山氏的宅邸都翻修了一遍,他和小夭日后常住的院子完全按照小夭的心意设计建造:小夭喜欢吃零食,园内有小厨房:小夭喜欢喝青梅酒,山坡上种了两株青梅:小夭喜水,引温泉水开了池塘……
虽然长老已经考虑的十分周到细致,可当璟把园子看成了他和小夭的家时,对一切的要求都不同了,他亲自动手,将家具和器具都重新布置过,长老看璟乐在其中,也就随璟去。
孟夏之月,二十日,胡聋传来消息,涂山瑱病危,已经水米不进,清醒时,只知道哭喊着要见爹爹。
胡聋和胡哑是亲兄弟,也是璟的心腹,自涂山瑱出生,他就一直负责保护涂山瑱,虽然他深恨意映和篌,却无法恨怨涂山瑱,对瑱一直很好。
璟不忍意映被识神吸干灵力精血而亡,巧施计策,让意映病故,暗中却安排意映离开了青丘。
意映以前很爱热闹,各种宴请聚会都会参加,和各个氏族都有交情,整个大荒从西北到东南,很多人都见过她。如今意映却十分害怕见到人,璟想来想去,也只有清水镇可以让意映安心住着,所以把意映送到了清水镇。
虽然意映不必再用灵力精血供奉识神,可毕竟以身祭养过识神,已经元气大伤。纵然仔细调养,顶多熬到瑱儿长大。璟为了不让意映消沉求死,也为了让瑱儿能多和母亲聚聚,每年春夏,都会派胡聋送瑱儿去清水镇住三四个月。今年因为他要成婚,特意嘱咐胡聋秋末再回来。可没想到瑱儿竟突然病重。
胡聋是稳重可靠的人,消息绝不会有假,还有二十多天才是大婚日,来回一趟并不耽误,可璟心中隐隐不安,似乎不应该去,但瑱儿纵然不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何况在瑱儿心中,他就是父亲,如果瑱儿有什么事情,璟无法原谅自己。
璟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带着胡珍赶往清水镇,同时命令幽带上所有暗卫。
这是璟第一次要求最严密的暗卫,幽愣了一愣,说道:“下个月就要大婚,如果族长有什么预感,最好不要外出。”
璟问道:“如果瑱儿出了什么事,我和小夭还能如期举行婚礼吗?”
幽躬身说道:“明白了!请族长放心,我们一定让族长顺利回来举行婚礼,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临行前,璟给小夭写了一封信,告诉小夭他必须去一趟清水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让小夭不要担心,有暗卫跟随,他会尽快赶回青丘。
璟赶到清水镇时,已是第二日拂晓时分。
意映坐在榻旁,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黑纱,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只一双剪秋水为瞳的双目留在外面。
璟问道:“瑱儿如何了?”
意映神思恍惚,指指榻上没有说话,胡珍上前诊脉,璟俯下身子,柔声说:“瑱儿,爹爹来了。”
瑱儿迷迷糊糊中看到璟,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伸手要璟抱,声音嘶哑地说:“爹,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璟把瑱儿抱在怀里:“不哭,不哭!你可要坚强,爹带来了最好的医师,待病好了,爹带你去看大海。”
瑱儿有气无力地说:“我要看大海。”
璟和瑱儿都期待地看着胡珍,胡珍皱皱眉,放下瑱儿的手腕,查看瑱儿的舌头和眼睛。璟看胡珍脸色难看,微笑着对瑱儿说:“睡一会儿,好不好?”
瑱儿本就很疲惫困倦:“嗯,我睡觉,爹爹陪我。”
“好,爹爹陪你。”璟的手贴在他的额头,瑱儿沉睡了过去。
璟这才问胡珍:“是什么病?”
胡珍说:“不是病,是毒。”
璟顾不上探究原因,急问道:“能解吗?”
胡珍惭愧地说:这是狐套毒,下的刁钻,我解不了,但西陵小姐能解,只是时间有点紧……“
一直沉默的意映突然道:“胡珍,这些年倒有些长进,居然能辨认出狐套毒。其实,何必往远处寻什么西陵东陵,直接找下毒的人要解药不就行了!“
璟说:“这倒也是个办法,可下毒的人是谁?你有线索吗?”
意映指着自己:“近在你眼前。”
胡珍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挡在了璟面前,怒问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给自己的儿子下毒?”
璟惊讶地盯着意映,眼中也全是难以置信。
意映笑道:“你安排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像狐狸,如果不是用这刁钻的毒,让他们相信瑱儿快死了,如何能把你请来?”
璟冷冷道:“我现在来了,你可以给瑱儿解毒了。”
意映愣了一下,笑问:“你就不问问为什么要把你诱骗来?”
璟猛地抓住意映的胳膊,把她拖到榻前:“解毒!”因为愤怒,他的声音变得十分阴沉,清俊的五官也有些狰狞。
意映无力地趴在榻上,仰头看着他,眼内忽然就有了一层泪光:“你是真的很在意瑱儿。”
璟冷冷地说:“解毒!”他掌下用力,意映痛的身子发颤。
意映挣扎着说:“解药再让我下毒的人手里。”
璟把意映甩到地上,大叫道:“涂山篌!”
篌走进屋内,笑睨着璟,轻佻地说:“中毒的是我儿子,我还没着急,我的好弟弟,你倒是着的什么急?”
璟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留在清水镇的人已经全部被……”篌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你的暗卫也被拖住了,现在这个屋子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会立即被万箭攒心。”
胡珍不相信,立即大声叫:“胡聋,聋子,聋子!胡灵、小冬瓜……幽!幽……”竟然真的没有人回应他,胡珍气怒交加地说:“篌,你不要忘记在列祖列宗面前发的血誓!如果你敢伤害族长,你也会不得好死!”
篌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不得好死?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璟问篌:“既然想杀我,为什么还不下令?”
篌眯着眼笑起来:“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你比我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比我强。这一次,我要求一次公平的决斗,用生死决定究竟谁比谁强。”
璟说:“我有个条件,放过胡珍。”
篌笑道:“他是你那个侍女的情郎吧?好,为了不让她掉眼泪,我放过胡珍。”
胡珍叫到:“不行,不行!族长,你不能答应……”
篌一掌挥过,胡珍昏倒在地。葔摊摊手掌,笑眯眯地说:“终于可以和我的好弟弟安静地说话了。”
璟问:“公平的决斗?”
篌说:“对,直到其中一个死去,活下的那个自然是更好的,谁都不能再质疑最后的结果!即使母亲看到,也必须承认,对吗?”
璟盯着篌,黑色的眼眸中透出浓重的哀伤。
篌笑嘻嘻地说:“从小到大,母亲一直在帮你作弊,不管我干什么,总是不如你。涂山璟,你欠我一次公平的比试。”
璟眼眸中的哀伤犹如浓墨一般,他说:“既然这是一次公平决斗,你已经选择了决斗的方式,我来选择决斗的地点。”
篌不屑的笑笑:“可以!”
“好!我答应你!”
“这是解药!”篌把一丸药扔给意映,转身向外厅走去。
璟默默地跟在篌身后。从小到大,他曾无数次跟在篌的身后,跟着哥哥溜出去玩,跟着哥哥去学堂,跟着哥哥去打猎,跟着哥哥去给奶奶请安……当年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们会生死决斗。
两人乘坐骑飞出清水镇,璟选了一块清水岸边的荒地:“就在这里吧!”
篌说:“有山有水,做你的长眠地也不错!”
璟看着篌,篌做了个请的姿势。
雾气从璟身边腾起,渐渐地弥漫了整个荒野,篌不屑地冷哼:“狐就是狐,永远都不敢正面对敌,连子子孙孙都改不了这臭毛病!”
篌手结法印,水灵汇聚,凝成一条蓝色的猛虎,在白雾里奔走咆哮。老虎猛然跳起扑食,一只隐藏在白雾里的白色九尾狐打了个滚躲开。
篌大笑起来:“璟,我知道你答应决斗是想拖延时间,希望幽他们能赶来,下个月可是你的大日子,你很想活着回去做新郎,可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篌驱策猛虎去扑杀九尾狐,因为篌自小就更擅长杀戮,猛虎明显比九尾狐厉害,好几次都差点咬上九尾狐的脖子,九尾狐借助弥漫的雾气才堪堪闪躲开。
篌笑了笑:“不止你是狐的子孙。”灵力涌动。蓝色的猛虎变作了白色,白虎的身影也隐入了雾气中。
白雾里,忽然出现了很多只九尾狐,一只又一只从白虎身旁纵跃过,白虎急的左扑一下、右扑一下,却始终一只都没扑倒,累的气喘吁吁,老虎的身形在缩小。
篌知道这是璟的迷术,那些九尾狐应该全是假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灵力会被消耗到枯竭,篌猛然闭上了眼睛,白色的老虎也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一切迷惑皆成空。虽然九尾狐就在老虎身边跑过,老虎却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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